“你们的人在望海埚被辽东总兵全歼,一个都没有逃出来,我也是偶然得到消息,这才立刻赶来告诉你们!”
对马宗氏的客厅之中,葛成二郎将侵犯辽东的倭寇被消灭的经过简单的讲了一遍。
当初葛成二郎侥幸从朱瞻壑手下逃过一劫,随后他又去了自己的另一处巢穴,虽然那里已经空了,但还有几条船可用。
后来葛成二郎又找了几个手下,然后驾船北上,准备来对马岛重新招募一些手下,然后再次杀回去。
而在来对马岛的路上,葛成二郎才听说辽东消灭了一批倭寇的事,当时他就猜测这批倭寇是宗贞盛派出来的,结果真是如此。
宗贞盛和早田听完葛成二郎的讲述后,两人的脸色也十分难看。
其中早田虽然早就猜测派出去的人凶多吉少,但听到被全歼的消息,还是让他感到无法接受。
“该死的明人,竟然杀了我那么多兄弟,这个仇一定要报!”
宗贞盛五官扭曲,狠狠的一拍桌子怒道。
当然他也只能说说狠话,以他手下的这点人,想要报复大明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葛成,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这时早田忽然向葛成二郎问道。
“不瞒两位,我和你们一样,手下几乎被明人全歼,连我弟弟也战死了,不过我并不甘心,因此这次回来想要再招募一批人,为我弟弟他们报仇雪恨!”
葛成二郎咬牙切齿的回答道。
“连你也吃了这么大的亏!”
宗贞盛和早田闻言也都大吃一惊。
葛成二郎能在众多的倭寇之中崛起,绝非寻常人可比,甚至连九州的大人物,也多次想招募葛成二郎在自己手下效力,但他却不同意。
“宗家主,现在岛上还有多少人?”
葛成二郎向宗贞盛问道。
“岛上能打能冲的人之前都被我派出去了,剩下的也不过一千多人防备朝鲜。”
宗贞盛无奈的回答道。
“九州那边什么时候会再派人过来?”
葛成二郎闻言也不着急,当即再次问道。
对马岛这里就是个中转站,倭国一些破产的武士或农夫,一般都会去九州,然后再由当地的大名组织起来,乘船来到对马寻找机会,有些会留在对马岛,有些则冒险南下去了大明的沿海。
“应该快了,九州那边遇到天灾,粮食产量大跌,许多饥民为了活命,只能冒险出海,到时我这对马岛,很快就会人满为患!”
宗贞盛说到最后得意的一笑。
虽然损失的两千人和上百艘战船让他很心疼,但只要背后有源源不断的人手,他迟早都能恢复过来,至于损失的船只,大不了日后再去抢就是了。
葛成二郎听到宗贞盛这么说,也终于放下心来,对马岛地形狭小,对面的朝鲜又太穷,因此宗贞盛能养活的人手有限,到时多出来的那些人,葛成二郎就可以带到大明沿海去,也许用不了多久,他就能恢复原来的实力。
就在葛成二郎和宗贞盛还在做着白日大梦之时,远在金州卫的朱瞻壑和张辅,已经开始调兵遣将,一支又一支明军汇聚而来。
“参见世子、英国公!”
张芾刚一下船,立刻快步向朱瞻壑和张辅行礼道。“张将军不必多礼,水师调集的如何了?”
朱瞻壑立刻问道。
这段时间张辅和刘荣调集各路兵马,其中骑兵与步兵已经调集的差不多了,共有一万骑兵,以及三万步兵,虽然比不上朱棣北征的兵力,但却全都是精锐,完全可以做到屠城灭国。
“启禀世子,我已经调集了一万水师,战船两百艘,以及三百艘运兵船,各种辎重船只,虽然不能一次将大军全都运过去,但最多四五次就能运完。”
张芾立刻禀报道。
四万大军需要分批运输,再加上各种辎重,因此张芾的水师也需要花费几次才能运完。
“很好,朝鲜国主已经答应,将济州岛做为我们屯兵之地!”
朱瞻壑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
李芳远将济州岛做为屯兵之地,相当于做为大明攻打倭国的后勤基地,军队和物资都需要从那里中转,济州岛距离九州很近,只隔了一道海峡,可以更快的将大军运到九州去。
张芾的到来,意味着大明的水陆两军已经调集完毕。
张辅当即在金州卫召集各部将领议事,朱瞻壑做为监军旁听。
张辅身为大将军,对各部将领都做了安排,骑兵、步兵、水师,在他手下都被安排的井井有条。
朱瞻壑在一旁听的也是暗自点头,虽然他不喜欢张辅的为人,但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的确是个难得的将才。
最后各部将领都领命而去,朱瞻壑也正准备离开,却没想到张辅忽然开口道:“世子留步!”
“英国公还有事情?”
朱瞻壑转过身惊讶的问道。
“朝鲜那边的情报大概什么时候会送到,我需要九州的详细地图,以及岛上的势力分布,才好做出攻打的计划。”
张辅开口问道。
朝鲜距离九州最近,对九州岛上的情况也更加了解,因此他们也负责提供情报上的支持。
“我已经让人去催了,上次朝鲜国主派人说,九州的情报已经在整理中,估计很快就会送来。”
朱瞻壑笑着回答道。
他们这边虽然准备好了,但军队和物资的运输也需要一段时间,所以情报方面倒也不是很急。
“那就好。”
张辅闻言点了点头,随后他忽然又有些犹豫,最后终于还是鼓足勇气开口道:“世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他毕竟是我的儿子,你能不能告诉我,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听到张辅的话,朱瞻壑的脸色也是一沉,张辅口中的他,显然就是指张忠,自从张忠离家之后,就再也没和张辅联系过。
张辅也只知道张忠跟着船队出了海,但对张忠在海外的情况,几乎一无所知,更不知道张忠日后是否还会回来?
“英国公,你现在问这些,不觉得有些太晚了吗?”
朱瞻壑深吸口气,这才开口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