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世子!”

汉王府大殿中,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向朱瞻壑行礼道。

“郑礼,你本是官宦人家出身,又是新科的进士,位列二甲第三名,赐进士出身,以你的条件,留在大明本应前途无量,为何要去天竺?”

朱瞻壑这时一脸好奇的向这个郑礼问道。

朱高煦招募官员的榜文发出去后,竟然招来一个进士及第的人来报名,而且还是二甲的前几名,要知道一甲只有三个,能在二甲排名第三,已经是这科进士的第六名了,这个排名绝对可以分配一个好官职,日后也更容易得到提拔。

“启禀世子,我之所以想去天竺,是因为我有野心!”

没想到郑礼站直身子,十分坦然的回答道。

“哦?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承认自己有野心的,你有什么野心?”

朱瞻壑眉毛一挑,再次感兴趣的问道。

只见这个郑礼长相方正,留有短须,整个人透着一股坚毅,一看就是那种特别有主见的人。

“从我开始读书起时,最大的愿望就是封侯拜相,匡扶江山社稷,但我也很清楚,大明现在江山稳定,根本不需要我这种人去匡扶,就比如我父亲,做大半辈子的县令,后来才一点点的升任,前两年才升任为散州的知州,估计仕途已经走到头了。”

郑礼说到这里叹了口气。

大明的知州分为两种,直隶州和散州,其中直隶州的知州与知府差不多,而散州的知州,虽然官职比知县高,但其实待遇和知县差不多。

以现在大明稳定的政治局面,官员想要升迁,只能一点点的熬资历,如果没有特别突出的表现,哪怕是进士,最后能熬到散州的知州已经算是顶天了。

“我不想走我父亲的老路,更不想在官场上庸庸碌碌的过一辈子,汉王在天竺开疆拓土,正是我辈立功之时,因此在下觉得,天竺才是我实现抱负的地方,还请世子成全!”

郑礼说到最后,再次向朱瞻壑行礼道。

“好一个有野心的进士,不过你年纪轻轻就考中进士,正是前途广阔之时,若你放弃大明的官职去了天竺,你家里会同意吗?”

朱瞻壑再次好奇的问道。

在这个年代,家族对一个人的影响力是相当大的,特别是像郑礼这种,好不容易才培养出来的进士,他却放弃官职去了海外,恐怕郑礼的父亲知道后,肯定也会气的不轻。

“启禀世子,家父有七子六女,我上面有三位兄长,下面有三位弟弟,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而且父亲一向尊重我们的意见,并不会干预我们的选择。”

郑礼立刻回答道。

朱瞻壑闻言也暗自赞叹,那位素未谋面的郑知州还真能生,竟然有十三个子女,希望这个郑礼也能继承郑家的优良传统,到天竺多生一些。

“好,既然你愿意去,我当然也不会拒绝,我会亲自向父王推荐你!”

朱瞻壑当即点头道。

别的不说,光冲郑家这优秀的生育能力,就值得把郑礼送过去,毕竟天竺现在最缺的就是人,更别说他还是个进士了。

“谢世子!”

听到朱瞻壑的话,郑礼当即激动的大声道。有了朱瞻壑的推荐,自己到了天竺那里,肯定能得到重用,日后不愁没有发挥自己一身所学的机会!

郑礼离开后,朱瞻壑低头查看了一下手中的名册,这是这段时间以来,京城所有报名去天竺的举人,共有一百九十七人,差一点就满两百人了。

“光是举人就有这么多人报名,等各州府的秀才、童生报名之后,估计最少也得有好几千,甚至是上万人,这下天竺那边肯定不会缺人了。”

朱瞻壑低声自语道。

现在各个州府报名的情况还没有送上来,不过北京这边的秀才和童生们,报名还是很积极的。

秀才和童生的要求也不一样,比如秀才要求五十岁以下,童生相求四十岁以下,四五十岁还是童生或秀才,估计一辈子都科举无望了,他们也更愿意报名去天竺。

“这么多人报名,肯定不能一下子全都送过去,否则根本安排不过来。”

朱瞻壑在心中估算了一下报名的人数,随后又低声自语道。

这么多人如果一下子全都送到天竺,恐怕天竺那边根本安排不了这么多官员,到时白养着他们,也会是个负担,所以等到各州府的报名结束后,朱瞻壑也要做一些筛选。

比如品性太差、体弱多病的都要筛选掉,另外肯定要优先安排功名高的,比如举人肯定是第一批,接下来是秀才,如果秀才不够,才会用到童生。

“事情繁多,光靠我和府中的管事不行,必须找几个人帮我!”

朱瞻壑看着密密麻麻的名单,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再次道。

这么多事情,光靠他自己真是太累了,本来王府有属官,但当初全都被朱高煦带走了。

府里倒是有管事,可让管事做这些事情,实在有点超出他们的能力范围。

当然也可以从要去天竺的举人中挑几个,但这些人虽有才学,却没经验,特别是要处理这种人事方面的事情,更需要有经验的人。

于是朱瞻壑想了想,直接让人备车进宫,既然自己需要人手,但又没有合适的人选,那不如就找朱棣要人,比如让吏部派出官吏来帮自己,这种小事朱棣肯定不会拒绝。

果然,当朱瞻壑进宫,向朱棣说出自己想要吏部派人帮自己的事后,他也十分痛快的答应了,毕竟这点小事根本不值一提。

“皇爷爷,除了这件事外,我还有另外一件事想和您商量一下!”

朱瞻壑这时再次笑着开口道,他进宫当然不止是为了这点小事,而是另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和朱棣商量,而这件事则关系到日后的移民。

“什么事情,难道又和招募官员有关?”

朱棣笑呵呵的追问道。

“这倒不是,恰恰相反,孙儿要说的不是官员,而是囚犯!”

朱瞻壑再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