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民的事?这有什么好谈的?”
朱瞻壑还是不明白,这个吕秋刚上任山东左布政使,按说应该有许多的事情要处理,怎么会跑来莱州和自己谈流民的事?
“这个……他说……”
李齐似乎有点不好开口,但最终还是一咬牙道。
“他说现在山东的灾情已经退了,地方上现在缺少人口,所以想让咱们把流民放回去,好让百姓们耕种。”
“放屁,当初流民遍地的时候,官府不去管,现在我好不容易养活了这么多流民,他竟然还有脸跑来向我要人?”
朱瞻壑气的直接爆了粗口,这也不怪他生气,他养了流民这么久,竟然有人想来抢人,简直是岂有此理。
“世子息怒,吕大人也只是想问一问,看他的意思,估计是想试探一下世子的态度,如果您不同意,他也不敢说什么。”
李齐急忙解释道。
“那你就回去告诉他,趁早死了这条心,各地的灾情退了,就让他们老老实实的休养生息,别老打流民的主意!”
朱瞻壑毫不留情的道。
“是!属下这就去办!”
李齐立刻答应道,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朱瞻壑这么生气,不过仔细一想,那个吕布政使的要求也的确太过分了,换做是他,恐怕也会生气。
于是就在当天下午,李齐直接找到吕秋,转告给他朱瞻壑的意思,当然他说的话就比较委婉了。
吕秋也是个聪明人,通过李齐的转述,就能感受到朱瞻壑的不高兴,所以他也没敢再提求见朱瞻壑的事,当晚就灰溜溜的离开了莱州城。
朱瞻壑在莱州呆了几天,主要是处理一些积压的事情,毕竟有些事情李齐做不了主。
等到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朱瞻壑特意在府中设宴,而且也只请了李齐一人。
酒过三巡,朱瞻壑这才向李齐问道:“移民已经走了快一半了,剩下的估计也就两三年就能迁完,你有没有什么打算?”
“这……”
李齐闻言也愣了一下,随即就明白了朱瞻壑的意思,这是要招揽自己。
想到这里,李齐也露出犹豫之色,随后这才拱手道:“下官愿听世子调遣,只是我有官身,朝廷那边……”
李齐说到最后也露出为难之色,他有心跟着朱瞻壑,但却又怕朝廷不放人。
“朝廷那边你不必担心,我会想办法的,只要你点头就行!”
朱瞻壑大手一挥道,他好歹也是汉王世子,手下肯定需要一些官员,所以只要他开口,朱棣肯定不会拒绝。
“那可太好了,多谢世子抬爱,下官必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李齐激动的站起来,再次郑重的行礼道。
通过这段时间的了解,李齐对天竺已经不再陌生了,他有能力,更有野心,可若是留在大明,按部就班的为官,日后恐怕很难进入大明的权力核心。
但跟着朱瞻壑就完全不一样了,对方是汉王世子,日后整个天竺都是他的,而天竺的发展又这么快,他现在投靠朱瞻壑,就相当于进入太子的詹事府,日后绝对可以一飞冲天。
“很好,你这几年先安心处理移民的事,日后我会将你带在身边,帮我处理汉王府的事情。”朱瞻壑微笑着点头道,李齐的能力他十分满意,日后培养一下,说不定又是一个杨士奇。
酒宴过后,朱瞻壑在第二天就离开了莱州,在回天津的船上,他也不禁在想:也不知道朱瞻基去了日本之后怎么样了?
其实朱瞻基真正关心的并不是朱瞻基,而是朱勇。
谁都知道,朱勇是自己的死党,朱瞻基若是去了日本布政使司,朱勇在他手下做官,朱瞻壑怕朱勇会吃亏。
不过朱勇也不是吃素的,他掌管军事,朱瞻基去了日本,主要是负责与足利幕府议和的事,逼对方割让石见国,然后主持石见国的银矿开采事宜。
所以朱瞻基的手应该还伸不到军队里,反而是朱勇如果不配合朱瞻基的话,会让他十分难做。
几天之后,朱瞻壑回到京城,这段时间常思宁怀着身孕,他也一直十分的小心,尽量都会留在京城陪她。
不过就在朱瞻壑刚回到王府,还没等和常思宁聊两句家常,忽然接到宫里传来的消息,朱高炽请他入宫一趟。
于是朱瞻壑无奈之下,只得风尘仆仆的来到宫中见朱高炽。
不过当朱瞻壑进到文华殿时,却是吓了一跳,只见朱高炽满脸愁容,坐在椅子上正揪自己的胡子,一张大胖脸都快皱成十八个褶的包子了。
“大伯你这是怎么了,难道在我去山东的这几天,朝中出了什么事情?”
朱瞻壑急忙上前问道。
甚至朱瞻壑已经在猜测,是不是朱瞻基去日本出了意外?比如在海上遇到风暴之类的,否则朱高炽怎么会愁成这副模样?
“的确出大事了,我和内阁都劝不住父皇,所以才想找你商量一下。”
朱高炽看到朱瞻壑进来也立刻说道。
“和皇爷爷有关?什么事情让您这么发愁?”
朱瞻壑这时有点失望,原来不是朱瞻基出事,而是朱棣出事了。
“是这样的,你皇爷爷又想要北征草原。”
朱高炽苦笑着解释道。
原来就在这几年,草原上阿鲁台的势力增长极快,当初朱棣曾经大败阿鲁台,对方向大明投降,于是朱棣封阿鲁台为和宁王。
但阿鲁台的投降只是惧于大明的强大,之后大明又大败瓦剌,使得草原势力大洗牌。
阿鲁台也趁机崛起,吞并了不少的大部落,已经在实力上已经超过了瓦剌,之前更是大败瓦剌部,眼看着就要成为草原的霸主。
阿鲁台本就是野心勃勃之辈,随着实力的增长,他当然不愿意再甘居大明之下,于是这两年阿鲁台也频频出兵,骚扰大明的边境,朱棣忍无可忍,终于决定要再次北征。
“原来是北征啊,这不是很正常吗,皇爷爷之前几次北征,这次隔了这么多年,也的确是时候梳理一下草原的势力了。”
朱瞻壑闻言却是毫不在意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