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风舞性命难保,却仍是对他怒目而视,莫缺心中的怒意,愈发难以平静。

“唰!”

他迅速出手,凭着武体之力,扯断了那株青藤。

“咳咳……”

风舞扑通落地,剧烈咳嗽,她冷冷看向莫缺,道:“不要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会心存感激,饶过你辱我师尊之事!”

“你的感激,还是留着吧!”莫缺冷冷道:“我要你活着,只是想让你以后亲眼看看,你师尊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值不值得你如此维护!”

在他看来,风舞和飞羽城那里的凡人,没有什么区别,都是被宁尘愚弄,才会将宁尘视若神明。

而且风舞先前对他出手,布阵之时,还曾顾虑城中凡人,可见其本心不坏。

可越是看她拿命维护宁尘,莫缺就越是愤怒。

前世抛弃了天地众生,葬下了仙盟弟子的宁尘,都能被人敬若神明?

若是如此,那些为天地而牺牲的各道之祖,化为山河冢的六域生灵,还有他身边只余残魂的一众故人,又算什么?

“我的师尊,我比你了解!”风舞冷冷道:“他自创立仙羽门,救了不知多少生灵,无数世人为我师尊立像供奉,敬其如神,你算什么,有何资格辱我师尊?”

莫缺知道,她已被宁尘蛊惑太深,无可救药,现在不管他说什么,也动摇不了宁尘在她心中的形象。

他也不去解释,日后终有一日,宁尘终会露出本来的面目,现在他说再多也没有用。

不再理会风舞,莫缺继续向前深入。

这个地方,对他是难得的机缘,若是顺利,他的武体,能在这里得到巨大提升。

风舞一语不发,紧紧跟在他的身后,似乎无论他走到哪里,她都绝对不会放弃。

莫缺将她视如无物,自顾前行。

“轰隆隆!”

突然间,大地颤动,前方一座山岳,突然如活物一般立起,化为人的形状,生有双手双足。

“那是……”

风舞脸色发白,现在的她,发挥不出一点实力,护体灵器,先前也被青藤所损,面对这等存在,根本没有一丝还手的余地。

“轰隆!”

那座山岳化为人形,似感受到了有人入侵,伸出一只大手,向着莫缺和风舞所在拍了下来。

“轰!”

莫缺一语不发,重踏地面,将大地都踏碎了,整个人爆射而起,一根手指发着淡淡的光芒,点在那只巨大的手掌之上。

“轰隆隆!”

这一指将那大山的手掌点破,使之化为无数碎块,纷飞落地,震得大地颤动不止。

“他……在这里竟不受影响!”风舞不禁呆住。

原来莫缺说的,在这里可以轻易杀了她,都是真的。

现在的她与凡人无异,体内的元气如同消失。

而修炼修的是武道,体内并无元气,他在这里竟没有受到太大影响,依旧强大。

若他愿意,一念之间,便可轻易取她性命。

“我先前一路追杀他,他现在可以轻易杀了我,但他不仅没有那样做,反而……还救了我?”

风舞呆立原地,心情一下变得复杂无比。

“轰隆隆!”

地动山摇之间,莫缺与那座人形的山岳大战到一起。

到了这里,风舞才深刻感受到了他武体的强大。

那一具小小的肉身,比起那座大山,看起来是如此渺小。

但这一战,莫缺却是强势无比,以强横的实力,将那座人形的大山打成了无数碎块。

“唰!”

当一战结束,莫缺重新落地,风舞呆呆看着他,道:“你……既然不受此地影响,为何不杀我,反而还要救我?”

莫缺漠然道:“我说了,要让你活着,好好看一看,你师尊宁尘,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你!”一听莫缺直呼宁尘之名,风舞又对他怒目而视。

但似乎是知道在这里,她完全奈何不了莫缺,终究她什么也没说。

接下来,莫缺继续前行,在这里收集灵药。

风舞沉着脸色,默默跟随。

此后一路,他们遇到了许多危险,这个地方的一花一草,山川河流,甚至地上的一块石头,都有可能突然活过来,对他们发起攻击。

这让也莫缺和风舞渐渐明白了,这里为何不见活物。

来到此地之人,都如同失去了所有元气,而那些山石草木,却仿佛拥有意识。

由此可知,即便是风舞这样强大的圣境,进了这里,也根本没有自保之力。

自然,原本生活在这里的飞禽走兽,也无法存活,外界之人,若是轻易涉足此地,只怕也难以活着出去。

如此一来,这里生长的灵药,不会被野兽所食,也不会有外人来采摘,才会生满遍地,且年份都十分久远。

“万年紫金根!”

“紫云株!”

“金线果!”

随着一路前行,莫缺收获颇丰。

这些都不算什么罕见的药,但胜在年份久远,每一种都在万年以上,随意一种放到外界,只怕都能引起轰动。

就连风舞都看得十分心动,这些药拿出去,足以为她换取能够破境的丹药。

但她心知,自己能在这里存活,还是因为莫缺几度相救,根本没有采摘的资格。

然而看着这么多珍贵的灵药,风舞实在心动不已。

这就如同身在宝山,却不能拿一针一线,这种感觉换了任何人都承受不住**。

一开始,风舞还勉强能克制住自己,只看莫缺采摘。

但到了后面,她渐渐开始按捺不住,在莫缺采摘过后,便也会采一些莫缺不要的灵药。

甚至她越来越过分,最后直接开始和莫缺争抢,都不等莫缺先行采摘,看到灵药,便会直接飞奔上前。

“你辱我师尊,我为何要让你先采,况且我从没求过你救我,是你自己要救!”

见莫缺望来,风舞冷着脸色,振振有词地说道。

“我好像什么也没说吧!”莫缺一阵无语,他还未说什么,风舞便准备好了这么多说辞。

“但你一定是那样想的!”风舞脸色微红,哼了一声。

此刻的她,和最初那冷漠无比,高高在上的模样,竟显得完全不同,像是个被人看破心事,局促不安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