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厉赢风想都没想便反对。

“……”楚心娆有些意外。

“顺义王府与我们渝南王府不同,厉铭辛长居京城,暗中有自己的势力,府中更是戒备森严,别说你去,就是本王都不敢冒然前往。”

“可是……”

“没有可是!”厉赢风俊脸更是冷冽起来,“曲凉儿不过是一个外人,收留她已是开恩,她的事自该由她家人负责,轮不到你为她做主!”

楚心娆垂下眼,没有反驳他。

虽然他说的有些无情,可也在理。曲凉儿与厉铭辛之间的婚事是皇帝牵的红线,就算厉铭辛有什么不对的,也该相府的人出面替曲凉儿主持公道。

她再支持曲凉儿争取自由自主的权利,也得考虑现实状况。何况厉铭辛的事事关天家颜面,他再不是东西都轮不到她去审判。

厉赢风走到她身前,勾住她腰肢,低沉道,“先让她在府里养伤,其他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楚心娆抬眸看着他轻蹙的眉心,笑了笑,“知道!你不用哄我,我不是因为你的话在生气,只是在思索利弊关系。”

“咳!”厉赢风不自然地咳了咳。

风水轮流转,他现在还真是惹不起她!

儿子就已经很偏心了,处处都向着她。如今更有师父将她视若己出,横竖看他这个大弟子都充满了嫌弃……

他都不敢想,要是那一老一少同时找他麻烦会是如何的场面!

“时候不早了,该准备了,我与曲仲流约在戌时见面。”厉赢风说着话搂着她往卧房去。

“要不,我就在府中,不去了,省得你给我换妆。”楚心娆想拉住他。她可是没忘记的,那次她故意把他扮丑,这次该他为她改变形象了,万一他起报复心把她整成丑八怪,那她肯定要跳脚。

厉赢风斜睨了她一眼,哪会看不出她那点心虚之色?

他眸光轻闪,玩心一起,突然弯下腰将她打横抱起,故意勾起一丝坏笑,“你不去盯着,万一有人勾引为夫,谁为为夫解围?你放心,为夫一定把你打扮得别出一格,保证让临临和师父都认不出来!”

楚心娆一头黑线,搂着他脖子干笑,“王爷,要不让司公子陪你去吧,有他陪着你,我也放心。”

厉赢风低头咬了一口她唇瓣,“就要你陪着!”

……

戌时。

夫妻俩在万花楼附近的巷口与曲仲流碰了面。

楚心娆从马车上露头的时候曲仲流还没怎么在意,只当这个清秀的矮个少年是厉赢风的小厮。

然而,当看着厉赢风下马车后转身向少年伸手,握着少年的手将少年牵下马车,他一双眼珠子都差点从眼眶里落出来。

渝南王玩得这么花哨吗?

看着他张嘴瞠目的样子,楚心娆真担心他被吓死过去,于是冲他摆了摆手,“曲小公子。”

“王……王妃?!”她的嗓音让曲仲流猛地后退了一大步。

“嘘!”楚心娆比了个封嘴的手势。

曲仲流身体一震,仿佛魂儿归体,总算清醒了。

他环视了一眼四下,然后恭敬地为厉赢风引路,“王爷,这边请。”

厉赢风这才放开楚心娆的手,提脚走在最前面。

曲仲流小心翼翼地走在他侧后,目光时不时往楚心娆身上盯,真是被这对夫妻整迷糊了,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风流在外这么多年,啥稀奇事没见过?但带着发妻逛窑子,他是真没见过!

渝南王这算是天下独一份了吧?

曲仲流不仅仅是万花楼的常客,还是万花楼的贵客,当朝丞相最宠爱的长孙,这身份有几个敢不买他的帐?

他进万花楼如同进自家后院般随意。

甚至还有专门供他玩乐的地方。

老鸨见着他,比见着祖宗还热情,“曲小公子,您都好几日没来了?我和楼里的姑娘们可想死您了!”

说完,她目光投向曲仲流身侧的男人,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试探地问道,“这位公子好面生,不知该如何称呼?”

曲仲流轻咳,然后故意给老鸨使眼色,“钱妈妈不要多问,只需知道他是我请来的贵客便可!今夜我要与贵客在此探讨人生,任何人都不得来打扰!”

老鸨一听,面上顿生肃色。

眼前这陌生的男子,仪态衿贵、容貌无双、一身冷冽威压感让人不寒而栗。仅是凭着自己识人的本事她就能猜到这男子来头不小,更何况让相府小公子都恭敬待之的人,这能是普通人?

于是她也不再往厉赢风身上看了,只小心翼翼地向曲仲流询问,“曲小公子,那今晚还要格外安排吗?”

曲小公子微微一笑,“我这朋友第一次来这里,还不太习惯,今晚先免了。”

“是。”老鸨很识趣地退下。

“公子,小的去外面候着,不打扰您和曲小公子谈话。”楚心娆变了嗓音请示道。

“嗯。”

楚心娆和老鸨一前一后走出房门。

老鸨并没有马上离去,而是热情地问楚心娆,“小公子,您要不要去隔壁休息会儿?这里是曲小公子的专属地,没人敢来这里打扰的,您不用担心他们谈话被人听了去。”

这老鸨,就是之前被栗辉带去王府审问的老鸨。不过那一次厉赢风还在宫里没回府,所以老鸨没见过厉赢风。而此时的楚心娆被厉赢风易容成了少年,老鸨自然也认不出站在她面前的就是尊贵的渝南王妃。

楚心娆面无表情地道,“多谢你的好意,但没我家公子的吩咐,小的不敢擅离职守。”

老鸨见状,也没多劝,笑呵呵地便离开了。

大约一刻钟左右,她又再次出现。

身后还跟着一位轻纱薄衣曲线玲珑的美人儿,美人儿手里端着托盘,盘里有酒有菜。

“小公子,我带心澜给曲小公子他们送酒菜。”老鸨招呼了一声后便示意美人儿进屋,还提醒道,“小心着,别冒犯到了贵客。”

“是。”美人儿娇滴滴地应了一声,然后扭着灵活的水蛇腰进了屋。

楚心娆也没阻拦她们。

而那美人儿进屋以后便没再出来,老鸨对她‘呵呵’一笑后又离开了。

楚心娆没进去,但贴着门框站,耳朵竖得老长。

讲真,她还真是好奇,厉赢风在这种地方究竟是什么反应?

都说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而他对那种事貌似又特别痴迷,眼下有娇滴滴的美人儿在,这家伙真能一点歪心思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