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心娆一听,还挺意外的。

也不知道吹了啥妖风,竟让楚家人变得如此积极了!

不等她开口,厉赢风便冷着脸回蒋嬷嬷,“王妃要安胎,已经睡下,让她们回吧!”

蒋嬷嬷说道,“王爷,奴婢是这样说的,不过楚夫人说她担心王妃身子,想留在王府照顾王妃。”

楚心娆差点失笑,“咋的,她上次来住过几日,还上瘾了?”

虽然上次她是谎称旧疾犯了需要人照料,可姚氏的母爱照料她是一点都不敢恭维。每天就趁她没醒之前来打个晃,然后一整日消失。姚氏在渝南王府那几日,她们母女就收尾见过面,够可笑吧?

蒋嬷嬷掩嘴,“王妃,楚夫人这次还带了楚太夫人来。”

不等楚心娆再开口,楚启临便气呼呼地道,“那又恶又不讲理的老太婆来做什么?要我们给她养老吗?我娘没喝楚家一口粥,想让我们给她们养老,门都没有!”

蒋嬷嬷赶忙安慰他,“小世子,您别气,她们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

楚启临扬着小下巴冷哼,“看来以后要给王府立点规矩了,凡是找我娘的,一律轰出去!我娘要养胎,可不能让闲杂人等坏了我娘的心情!”

说完,他背起小手往门外走,“嬷嬷,我们去会会她们!”

面对他小大人的架势,蒋嬷嬷想笑。

随即看向厉赢风和楚心娆,想听听他们的意见,还不等她开口,便听厉赢风道,“嬷嬷,随他去,只需看好他不让他被欺负即可。”

“是!”蒋嬷嬷应声后便追了出去。

楚心娆皱着眉,很是不放心,“赢风,要不你去看着吧,或者让人直接把她们打发走。临临年纪小不说,辈分也低,我真怕甄氏那老太婆拿辈分欺压他。”

厉赢风不以为意,“你该担心的不是临临被欺负,而是她们是否会被临临气死。你生的,他什么脾性你还不清楚?”

他们的好大儿可从来不是吃亏的主!

上次姚氏把他捣的药材弄坏,他直接连夜跑去楚家,捉鸡逮鸭不说,还把人家房顶给拆了。如果姚氏还不吸取教训,那楚家就等着被夷为平地吧。

楚心娆虽然对儿子有信心,可一想到自己的状况,她就有掀被子的冲动,“我觉得我身体没什么问题,不需要卧床养胎吧?”

“不需要?那昨日你如何昏迷的?”厉赢风哪会不知道她的想法,语气强硬到,“师父是把内力传给了你,但内力能养胎吗?你身体底子有多羸弱,你自己不清楚?”

“那要养多久?总不能卧床到分娩吧?”楚心娆有点揪心。

“先把前三个月养好再说。”

“……”

“放心,为夫会好好伺候你的。”

楚心娆本来有些揪心的,毕竟她现在不足两月,如果要三个月后才能自由行动,那等于是提前坐月子。

不过听到他保证的话,她又忍不住想笑。

许是太无聊了,她玩心一起,勾住他脖子主动钻他怀里,对他一个劲儿地挤眉放电,“王爷,这几个月怕是要委屈你了,你确定这几个月你忍得住?”

如此明目张胆地‘挑火’,厉赢风岂会看不懂她的心思?

拥着她的同时,他低下头在她唇上轻咬了一下,冷着脸哼道,“又不是没有禁欲过,几年时间本王都能忍,区区几个月,你觉得本王在乎?”

楚心娆脸颊绯红,敢情自己当了一盘小丑。

他们在一起后,虽然他索取无敌,没什么节制,但也不是风流多情、沾花惹草之人。

看着她红扑扑的脸颊,厉赢风喉结滚动,逼着自己看别处。

……

厅堂里。

看着只有楚启临一人出来,太夫人甄氏的脸色很明显的不好看。

跟她比起来,姚氏就是一脸慈爱,“临临,你母妃怎样了?听说她有了身孕,我们都替她高兴。”

“回外祖母,我母妃身子弱,大夫说需要静养安胎。”楚启临回得还算有礼。

甄氏轻哼,“不就是怀个孩子嘛?早前她是如何怀你、生你的,这做了王妃就变得身娇体弱了?”

楚启临小眼神一眯,一丝怒火迸出。

但他也没直接发作,而是露出天真的笑,向甄氏问道,“曾祖母的意思是说我母妃不配娇气,也不陪享受富贵?”

“我……”甄氏被堵得老脸一僵。

楚启临可没打算放过她,接着又问,“按曾祖母的意思,我母妃就不该养胎,就该像怀着我一样在外漂泊流浪、吃尽苦头、生死由命,对吗?”

甄氏哪里想到过这么小的孩子竟会发出这种灵魂拷问,顿时恼羞成怒,“放肆!我可是你曾祖母,你怎可如此与我说话?你母妃都没教你要敬重长辈吗?”

楚启临收起天真的笑,不屑地哼道,“我母妃怀我生我时,身边无任何长辈!请问,她该教我敬谁重谁?”

“你!”

“我回京以后,便是渝南王府小世子,堂堂亲王世子,除了帝后和我祖母,还有谁配得起我敬重?”

“你……你……你……”甄氏一手拄着拐杖,一手颤抖地指着他,险些一口气提不上来。

姚氏见状,赶忙拉下她颤抖的手,安慰道,“母亲,临临还只是个孩子,俗话说童言无忌,您怎能与他置气呢?”

甄氏恼道,“你耳聋吗?没听见他说什么?”

姚氏心下乐得不行。

她这些年是真的受够了这老太婆了!

奈何她嫁了个不中用的男人,不但从来不为她说话,甚至有时候明知这老太婆生气,还把她推出去当这老太婆的出气筒!

然后再赐她一个贤良淑德、孝敬婆母的美名……

今日,她有意把这老太婆带来渝南王府,就是想借渝南王府的人戳戳这老太婆的戾气!

“母亲,不管临临说什么,他都只有五岁,咱们身为长辈,理应对他宽容。”

“宽容?”甄氏瞪着她怒道,“他如此没教养,说出去只会丢渝南王府和楚家的脸面,你身为祖母不训斥他,还反过来教我宽容?”

楚启临忍不住打断她们对话,“本世子有无教养与你们何干?就算要训斥本世子,也轮不到你们!”

甄氏一听,手中的拐杖狠狠往地上一杵,人都差点跳脚了,“反了反了!我可是你曾祖母,你竟如此离经叛道、数典忘祖!”

姚氏又赶忙安慰,“母亲,您就消消气吧,临临他真不是有意的。看在他年纪尚小的份上,您就别与他计较了。再说了,他是亲王世子,您就算不看在他年幼的份上,也该看在渝南王的面子上,对他和颜悦色。”

“我还需要你教我做事?你给我滚开!”甄氏怒不可遏地把她推开,然后指着楚启临怒道,“我是你母妃的亲祖母,便是你父王见了我,也要唤我一声‘祖母’,你这般大逆不道,还有没有天理了?”

被推开的姚氏稳住身形后,嘴角忍不住勾起暗笑。

真的,这老太婆年纪越大,越是狂傲。

今日让她一同来渝南王府,可真是来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