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心娆和厉赢风同时朝他们父子看去,眼神明显变了。
晋炎猛地朝他们跪下,又怒又急地道,“渝南王爷、王妃,在下才是我朝陛下钦点的使节,还请你们明鉴!”
楚心娆看着父子俩皱巴巴的衣着,浑身上下就少年怀里的宝剑亮眼,除去那把宝剑,说他们狼狈都是好听的,说难听点那真像两个流民。
要不是看到那份盖有北翟国大印的通关文牒,谁会相信他们是北翟国的使节?
不过站在骗子的角度去思考,骗子要行骗,不会这么寒碜和狼狈,毕竟形象都不过关,怎么有底气把人骗住?
“晋使节,有没有可能是你们陛下发现你们久不回归,又无音信,所以另派了使节前来?”
“这……”晋炎狠狠地皱起眉。
“行了,你们二人随我们进宫吧,见见对方不就知道了!”
“是!”晋炎毫不犹豫地应声。看得出来,他很想尽快见到对方。
……
看着侍卫们护送他们出府,曲凉儿不安地拉着司沐弛的手,“沐驰,你说我们要不要跟去看看啊?北翟国的人跑来跟你认亲就算了,这一来还两拨人,真是叫人头大!要么一拨是假的,要么两拨都是假的,要么两拨都是真的,你觉得呢?”
司沐弛哭笑不得,她都预测完了,他还说什么?
曲凉儿转身面对他,仰着头很认真地盯着他俊脸,忽地‘呵呵’笑起来,“不过我敢肯定,你的身世一定是真的!没想到我眼光这么好,自己挑的夫君也是大有家世的!”
司沐弛本来还笑着的,听她最后那句话,顿时脸色沉了几分,“没家世就配不上你?”
闻言,曲凉儿赶紧摇头,“当然不是!我要是那么肤浅的人,我怎么可能缠着你?我的意思是我慧眼独具,当初就觉得你好看,果然没有选错人!”
司沐弛一脸黑线。
就因为他好看……
如此以貌示人,还叫不肤浅?
瞧着他脸色越来越难看,曲凉儿忍不住噘嘴,“我哪里说错了吗?”
司沐弛抬手压了压太阳穴。
“沐驰……”
“你没错,我是庆幸自己长得好看!”
“本来就是啊!”
“……”
司沐弛作了个深呼吸,然后将她摁进怀里,低头在她唇上咬了一下,带着几分威胁逼问道,“除了好看,我就没别的长处?”
曲凉儿先是盯着他的胸膛,接着眸光往下,脸蛋突然飘红,“长处……当然有啦……”
她心里想什么几乎都显在脸上,司沐弛哪能不懂?
看着她那羞涩的样子,他唇角真是不受控制地狠狠抽搐起来!
将她腰肢圈紧,彼此紧贴,他含笑问道,“那凉儿喜欢吗?”
“喜……”曲凉儿脱口而出,可刚说完一个字,突然发现他眼眸中充满了坏笑,顿时羞窘得拿粉拳捶他,“你怎么这么坏?大白天的,你害臊不害臊啊!”
“呵呵!”司沐弛忍不住笑出了声。
曲凉儿看着他温润如玉的俊脸,那和煦如阳的笑容真是迷花了她的眼,本就是自己中意的男子,现在知道他的身世不俗,那感觉就如同自己捡着宝一样,她心里全是五彩斑斓的泡泡,美得都如踏在云端上……
不过要说最让她满意的,还是他成熟沉稳的心性。
他会各种迁就她,会为她做许多事,比如吃穿打扮,他都会亲力亲为,简直把她当孩子一样宠。
“沐驰,我不放心王妃,还有姓晋的那对父子,我们也进宫去好吗?”她搂着司沐弛脖子开始撒娇,怕他不同意。
“我们能进宫?”司沐弛微微蹙眉。
“能啊!让祖父带我们去!以往有外邦使节来访,皇上都会大设宫宴为他们接风,祖父身为百官之首,是可以携带家眷入宴的!”
……
奢华气派的宫殿中。
厉进猷端坐正位,正与左侧两名男子交谈。
宫人传报渝南王夫妇觐见后,那两名男子随即从座上起身,很有礼数地恭迎。
“赢风、心娆,你们来了。”厉进猷主动朝他们介绍,“这二位是北翟国派来的使节,大将军庄子瀚和文史官司珙。”
随着他声音落下,被介绍的二人随即向厉赢风和楚心娆躬身行起了礼。
楚心娆微眯着眼打量他们,身为大将军的庄子涵魁梧有型,文史馆司珙则是斯文儒雅,二人一武一文,虽气质截然不同,但举手投足都从容大气,处处彰显着他们身为使节的风范。
厉赢风颔首回礼后,声线冷硬地开口,“我们与北翟国近二十年来都无交集,二位使节突然造访,不知有何使命?为何来之前不曾有消息传入?”
司珙拱手回道,“禀厉皇、回渝南王爷,并非是我们陛下没有差人送报消息,而是派出的人在途中遇袭,我们也是出发以后才得知的。说来惭愧,那群劫匪不但劫了我们的信使,还偷袭了我们使团,杀了我们的护军和随侍,劫走了我们的通关文牒……唉!”
听着他愁苦又无奈的叹息声,厉赢风敛了敛冷眸,“意思就是说,二位现在无法证明自己的身份?”
闻言,庄子瀚赶紧道,“我们只是丢失了陛下发放的通关文牒,并非不能证明自己的身份。”说着话他从怀中取出一块金色的令牌,“此乃我北翟国虎符令,可号令三军,可证明在下的身份。”
厉赢风上前,伸手接过,仔细看过后,朝正位上的厉进猷说道,“皇兄,这虎符令是真的,只是他们没有公关文牒,来我玉琉国只能算个人行为,与国事有关的就免谈了吧。”
顿了一下,他似乎才想起什么,又看向二人,“对了,你们出使玉琉国是为了何事?”
司珙拱手道,“自是为了两国邦交结义。”
厉赢风俊脸微沉,“两国结义?如此体大之事,你们陛下竟只派使团前来,未免太瞧不起我玉琉国了!”
司珙歉意地回道,“我们陛下近来龙体抱恙,无法远行,故而只派了使团前来。”
厉赢风冷哼,“万武国出使我国时,好歹也派了洛塞公主做代表,而你们北翟国却连个皇室成员都派不出来吗?”
闻言,司珙和庄子瀚对视了一下,似是没有通关文牒,二人自觉没有谈说的底气。
座上的厉进猷也没了之前谈笑的神色,朝张益下令,“送他们出宫吧。”
他这逐客令真是又简短又决绝,让司珙和庄子瀚都面露难堪,再难维持从容姿态。
只是临走前,庄子瀚伸手,“渝南王爷,还请将虎符令还于在下。”
“这虎符令确定是你的?”厉赢风又看了看手心里的东西,一改先前的冷酷,唇角勾起了笑,“这令牌上没名没姓的,你如何证明这虎符令是你的?”
“你……”庄子瀚何止脸色难堪,简直就是大失血。
下一瞬,他猛地出手,欲将令牌夺回——
然而,厉赢风明显早有预防,他刚一动,便闪身躲开。
庄子瀚一脸怒火,指着他道,“这可是我北翟国的虎符令,渝南王爷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