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心娆知道蒋嬷嬷不是嘴碎的人,若不是彩儿和杨兴真有情况,蒋嬷嬷是不可能乱说的。
只是,她是真没想到,彩儿居然和杨兴……
不是她不看好他们,就是觉得太突然了,毕竟他们认识都一年多了,之前也没见他们有什么暧昧的交集,突然有这种情况,着实让她惊讶。
“王妃,您可是反对他们在一起?”见她不说话,蒋嬷嬷以为她对此事不满。
闻言,楚心娆立马笑了起来,“我反对什么,我替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她收起笑,感慨地道,“我遇见彩儿的时候,她在街头卖身葬父。我和临临见她可怜,本来只打算帮她父亲下葬,但她记恩,非要报答我们。加上她在世上又没有了亲人,想着她一个人也没法生存,我才在她的坚持下收了她的卖身契。如果她真和杨兴好上了,我还求之不得呢。杨妈和杨叔那么好,彩儿给他们做儿媳,我再放心不过了。”
蒋嬷嬷又笑了起来,“要不奴婢找时间探探他俩的口风?杨兴也老大不小了,早点帮他们把婚事办了,杨叔和杨妈也能早些抱上孙子!”
楚心娆一听,却是摇了摇头,“先不急,我们再观察观察。就算要成亲,也得杨兴先开口。他一个大男人,这点事都做不好,我才不把彩儿嫁给他呢!”
蒋嬷嬷想了想,也觉得是这个理。
老杨两口子再想抱孙,那也得杨兴争气才行。毕竟彩儿是王妃的丫鬟,哪能说娶就娶的?
楚心娆困意上头,这一觉睡到了天黑。
厉赢风还没有回来。
她知道他们父子要做什么,便也不多问。
彩儿给她送吃的。
她想起蒋嬷嬷说的事,进食的时候忍不住看了彩儿好几眼。
“王妃,怎么了,可是不合胃口?”彩儿关心地问道。
以往楚心娆都把她当小丫头,今日得蒋嬷嬷提醒,她才发现,不知不觉中身边的小丫头都长成十七八岁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彩儿,你这年纪该许配人家了,你说我要不要给你找个婆家,让你以后有个依靠?”她调侃似的问道,“对了,栗辉怎样?”
闻言,彩儿脸色大变,接着扑通给她跪下,“王妃,奴婢不想嫁人,奴婢只想一辈子伺候您!”
楚心娆笑道,“栗辉是王爷的护卫,你要嫁给她的话,也能继续留在我身边啊!”
“奴婢……奴婢……”彩儿使劲儿地揪着自己衣角,脸上全是慌乱之色,但张着嘴又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呵呵!瞧你紧张的,赶紧起来!”楚心娆嗔道,“我不过是随口问问,这婚姻大事我主张的是两情相悦,你若没那个心,我肯定不会强迫你的。”
听到这,彩儿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楚心娆忍着笑,又说道,“今晚王爷怕是要很晚回来,不如你留下陪我吧。”
彩儿神色一僵,但很快她便低头应道,“是。”
……
子夜。
厉赢风和儿子从外面回来。
父子俩是偷着离开王府的,回来自然也无声无息。
刚要进主院大门,就见一人影在门外走来走去,还时不时朝院里探头,就跟做贼似的。
“杨叔,你干嘛呢?”楚启临忍不住出声。
“啊!”杨兴不但被吓得跳起,还吓出了惊叫声,待借着月光看清楚来人后,他捂着心口猛喘了两口粗气,然后躬着身道,“王……王爷……小世子……你们回来了?”
楚启临小眉头皱得紧紧的,很是不懂他的反应,“杨叔,在自己家呢,你怎么跟做贼一样?是不是做错了啥事害怕被我娘骂?”
杨兴绷紧身,就跟被戳中的心事似的,眼中全是心虚,“那个……小世子,属下是担心王妃有危险,所以一直在这里守着。王爷,既然你们回来了,那属下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
说完,他撒开长腿就跑,转眼就消失在夜色中。
楚启临仰头看着自家爹,一脸的迷惑,“爹,你有没有觉得杨叔很奇怪?会不会又被什么给迷住了?正好我的虫子快要破茧了,要不要我拿它们试试?”
厉赢风扫了一眼杨兴消失的方向,眸底也闪过一丝不解。
不过他还是低沉回道,“不用,先看看他想做什么。”
没一会儿,父子俩进了卧房。
**摆着小桌子,铺着纸,楚心娆正捏着炭笔在作画。
彩儿在床边侍奉着。
见他们回来,忙行礼,“王爷、小世子,你们回来了。”
楚启临先跑到床边,好奇地问道,“娘,您画什么呢?”
楚心娆抬起头,把画好的几张纸递给他,“以前你小的时候没那个条件,好些东西都没用上。现在有条件了,我想做些出来。像背带这些,给袅袅和铮铮用,奶娘也能轻松些。这个滑滑板,你和洲洲玩,以后袅袅和铮铮大些也能玩。”
楚启临看着图纸,高兴得两眼都眯成了月牙,“娘,您可真是厉害!我敢说这些玩具做出来,绝对羡煞全京城的小孩!”
楚心娆摸了摸他的头,笑着道,“吃过没有?厨房里还温着食物,让彩儿姑姑去给你拿来。”
楚启临摇头,“娘,我和爹用过干粮,还不饿。再说了,这会儿再吃东西,容易积食,我还是明早起来再吃吧。时候不早了,娘,你早些休息,我也回房睡觉了。”
他刚要转身,突然想起什么,又说道,“娘,方才杨叔在院门口,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神神秘秘的。”
他话音一落,彩儿立马低下了头。
看着她的反应,楚心娆已经十分确定了,她和杨兴的事肯定是真的!
不过面上,她还是笑着同儿子说道,“你们不在府中,你杨叔应该是担心有人来打扰我休息,所以才会偷偷在院门口守着。”接着她朝彩儿看去,“时候不早了,彩儿,你也早些下去休息吧。”
“是。”彩儿一直低着头,就连退到房门口转身时都没敢把头抬起头。
厉赢风目送她出去的模样,冷眸微敛。
待儿子离开后,他才发问,“出什么事了吗?”
楚心娆挑眉,“你的好护卫呗,居然背着我们搞地下恋情!”
“地下恋情?”对于她的用词,厉赢风很陌生,但大概能听懂,“你是说杨兴和彩儿私定终身?”
私定终身?
楚心娆喷笑。
他这说法也没错。
这时代的男女,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不就是私定终身嘛。
厉赢风见她如此反应,知道自己说对了,眉心突然蹙起,“真是能耐了!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他不仅吃窝边草,还隐瞒私情,实在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