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童就是蟲童,说话都比大人厉害,当真是不同凡响!”常六眯着眼笑看着他。
那神色,全然已经把楚启临当成了垂手可得的猎物。
楚启临数了数,一共十二人。
他站到殊胜子身前,张开双臂,不满地瞪着常六,“看来今日你们是势在必得了!不过想让我跟你们走,你们必须答应我两个条件!”
常六听闻,忍不住抖起腿来,“什么条件,说来我们听听?”
“一,让我爷爷离开!你们要的人是我,不许你们伤害我爷爷半分!”
“可以。”
“二,我要见你们宗主!我知道你们宗主叫孟卉,我要看看,这是怎样一个人,总不能让自己死得不明不白!”
常六忍不住拉长脸,“你跟我们去了便能见到!”
楚启临撇嘴,“你当我是三岁孩童呢,我才不听你们的鬼话。”
常六目光阴冷地盯着他。
眼前的小孩,稚气得让人不屑。可与他打过交道的红魅、张云瑶、蕊娘……全都是因为轻视他而溃败。
“我们宗主不在这里,你现在要见她,我们办不到。”
“那你们去报信,我就在这里等着。好歹我也是蟲童,她心心念念的‘宝物’,让她亲自来接我,这要求不过分吧?”楚启临傲娇地扬起下巴。
“你!”常六眼中迸出怒火。
“其实你也没必要骗我,我知道她在哪里。”
“你知道?”
“我不仅知道她在哪,我还知道你们的藏身之处。”楚启临骄傲地冷哼,“就是村长老头家中!”
闻言,常六眸孔紧收,脸上忍不住就泛起了青色。
他身旁一名女子双手握着短刀,厉声厉色地开口,“六哥,你跟他废什么话?还不赶紧把他拿下!”
话落,她直接朝楚启临飞去!
然,还不等靠近,只见楚启临双手划开,下一瞬一团东西从他袖中飞出!在离开他身体后,那团东西瞬间分开,并‘嗡嗡嗡’地朝女子扑去——
但凡跟蟲童沾上的虫子都不可小觑,女子哪能不清楚这点,顿时神色一惊,立马收起短刀,接着脱下外衫疯狂地捕捉起这些黄蜂来。
常六和同伙见状,也纷纷脱下外衫帮其捕捉。
而借着这个机会,楚启临拉着殊胜子快速朝悬崖边跑去。
“前面就是悬崖,看你们往哪跑!”确定黄蜂都捕捉完后,女子再次手握短刀朝他们追去。
常六和同伙也紧紧追上去。
蟲童就在眼前,他们岂能不兴奋?且现在蟲童脱离了渝南王夫妇的保护,就殊胜子这个武功尽废的老头,根本没能力与他们打斗,就如蟲童所说,这一次他们势在必得!
然,当他们越追越近时,就见殊胜子突然抱起楚启临,纵身跃下了山崖——
“……!”
常六一行人刹那间全看懵了。
“六哥,那老头没武功,他怎么敢的?!”女子愤怒不已,立马就要去崖边查看。
常六刚想说什么,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动静。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动静,光听脚步声起码就有上百人。
不仅是他,女子和同伙也听见了,纷纷回头去看。
这一看,十二人全部面色失血,双脚不由地往山崖边挪动。
因为从山下上来的人多得让他们心惊胆颤,没有一千,也有大几百!而且他们手持弓箭,还蒙着面,再傻也看得出来,他们是做好了准备要对付他们!
如此阵仗,他们再是绝顶高手,也寡不敌众,何况还不知道他们是否有后招,山下不知是否有援兵……
身着铠甲的程齐汉也没同他们废话,直接挥手号令,“弓箭手准备,不留一个活口!”
情急之下,常六运起轻功就往崖下飞去,同时大喝,“跳!”
女子和其余同伙连想都没想,纷纷以最快的速度跳崖。
按理说,他们这举动也属实是冒险,再是慌不择路也该看一眼,可现实情况急迫,容不得他们迟疑,再加上他们想的是,殊胜子这个没武功的老头都能跳崖求生,他们这群轻功高墙的人又有何惧?
何况,跳下去还能捉到蟲童,看似狼狈逃亡,实则并不亏!
可他们做梦都想不到,殊胜子和楚启临跳崖前便将崖边为他们准备的绳索套上脚了,别说下面还有大网兜住他们,就算没大网,他们也不会落崖下去。
而爷孙俩被大网接住后,攀在崖壁上的栗辉和杨兴快速将他们捞到崖壁上,然后速度拆掉大网。
老少四人刚贴着崖壁,就见一道道人影从头顶落下。
人多,他们来不及看清每个人的表情,但常六作为率先跳下的人,他们与常六视线短暂的接触,清楚地看到他狰狞的神色——
山坳中爆炸声响起!
好比数十道惊雷同时落下,声势之浩大、气势之磅礴,何止震耳欲聋,简直像要毁天灭地般,就连那扬起的尘土都带着吞天灭地之势,把整个山坳笼罩得如同没有阳光的地狱。
“爷爷,您没事吧?”爆炸声一停,楚启临就忍不住询问殊胜子。
“没事,爷爷好着呢!”殊胜子笑着回道。
栗辉和杨兴帮忙,把他们脚上的绳索套到身上,确定他们绑结实了后,才开始扯动绳子,示意上面的人可以把他们拉上去了。
“小世子,您没事吧?”四人一露头,蹲在崖边的程齐汉就先把楚启临抱起。
“谢谢叔叔,我们都很好。”楚启临冲他笑了笑,很有礼貌地回道。
“程副帅,也不知道王爷那边如何了,我们赶紧去村里!”栗辉一边解绳索一边催促。
“放心吧,做好完全准备了的,他们跑不了!”程齐汉回道。
不过他还是转身下令,留一半人守山,另一半人去村中支援!
……
而村子里。
常六离开祠堂后,邓班头便让那十个孩子的父母到祠堂里领自家的孩子。
结果,一群村民望着祠堂里的孩子,谁都不动。
见状,邓班头恼道,“你们不是来看孩子的吗?怎么都不进去?”
那些中毒的孩子,年龄大的十来岁,最小年龄也有五六岁,都有识人的能力,现下个个都清醒着,谁敢冒充他们爹娘?
面对如此尴尬,村民们纷纷朝村长安阜看去。
安阜拉着老脸道,“不是你们的孩子,你们来起什么哄?赶紧的,都给我散了,别影响娃子们休息!”
邓班头猛地喝道,“谁敢离开?把大夫气走,惹下这么大的乱子,你们说走就走?来啊!把他们给我拿下!”
门外加上他一共才四名衙役,村民却有二三十人,他这声‘拿下’着实有点可笑了。
就在村民都不以为意时,突然从祠堂里冲出一群黑衣人!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这群黑衣人便把他们团团围住——
安阜不满地瞪着邓班头,“官爷,您这是何意?”
邓班头盯着他,嘴角勾起嘲讽的笑,“你是村长,他们是不是孩子的爹娘,你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