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楼坐了半日,眼见太阳都要落山了,司沐弛还没回来找他们,晋炎父子有些坐不住了。

曲凉儿安慰他们,“别担心,沐驰身上有特制的信号弹,如果他有事,一定会给我们信号的。他去监视人,少不得费些时辰,我们耐心等他便是。”

她话音刚落,门帘被人揭起,一抹熟悉的高大身影跨步进来。

曲凉儿嘴上说耐心,当看着人回来后,第一个飞奔过去,不顾形象地扑进他怀里,“沐驰,你可算回来了,真急死我们了!”

晋炎父子,“……”

就连楚启临都忍不住扯动小嘴角,无语得只想笑。

司沐弛拥着她,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随即对晋炎说道,“我去找个落脚的小院,耽误了一些时辰。”

晋炎和晋安随只想跟着他,至于他要如何做,完全遵从他的意愿。

随后,司沐弛带着他们去了刚城中一条深巷。

这里都是独门独栋的宅院,司沐弛租下的小院在尽头,行人少,很是僻静。

晋炎和晋安随主动地忙活起来,又是打扫又是做食物。

司沐弛和曲凉儿、楚启临在房里说话。

“我跟着蕙太妃,见她进了城主府。向周围人打听过后才得知,她现在叫蕙夫人,与城主夫人是结义金兰的姐妹。”

“没想到她竟能在此站稳脚,还跟城主夫人如此亲厚!”曲凉儿感慨道,同时也有些后怕,“幸好我们没让晋叔去城主府,若是冲动去了,凭着城主夫人与蕙太妃的交情,只怕我们连汴河城都出不去了!”

晋炎正想向司沐弛请示一些事,听到他们谈话,立马推门而入,沉着脸问道,“世子,你们方才说什么?城主夫人与谁交好?蕙太妃又是何人?”

司沐弛拢了拢眉,还是决定把事情告诉他。

听完后,晋炎一脸铁青,满眼仇恨地瞪着空虚,“难怪我们出城的队伍会被人伏击,对方杀了庄将军和司大人不说,还肆无忌惮地冒充他们二人!若非有人故意走漏消息,那些劫匪如何知道我们要去哪?”

当初假庄子瀚和司珙的身份被拆穿后,厉进猷便猜到他们二人是厉铭辛派来的,也猜到厉铭辛的目的,想假冒北翟国使臣挑拨两国关系。

厉进猷自然不会如他所愿,所以把那二人的事硬压了下去。

现在蕙太妃出现在北翟国的城内,还搭上了城主府,那使团被劫杀的事便都能解释通了!

司沐弛叹了口气,“晋叔,我本不想拿这些事去麻烦爹娘,既然涉及到北翟国官员,那此事就不得不重新计较了。”

晋炎哪会不懂他的意思,立即道,“世子,您放心,小的这就找人快马加鞭将此事禀报长公主和侯爷!”

“有劳晋叔了。”司沐弛向他作了一揖。

晋炎没再说任何,转身便跑了出去。

待屋子里又只有他们三人后,楚启临小声问道,“师父,您跟踪蕙太妃多日,可探到她住哪里?”

司沐弛道,“离我们不远,往西两条街的紫檀园。她在这里的富贵跟宫里比起来,是一点都不差。我瞧着她身边的随从,都是训练有素的练家子。那紫檀园,守卫更是森严。”

楚启临哼道,“我们去不得,可不代表别的东西也不能去!”

司沐弛听他这么一说,突然想出一计,于是弯下腰对他说道,“她与城主府勾结着,若是现在要了她的命,城主府一定会追查,不如先……”

听完后,楚启临立马咧开嘴角,“好勒!就这么办!师父、师娘,我去准备了,你们早些休息。”

曲凉儿把他送出门,看着他去了隔壁房间,这才准备回屋子继续收拾。

但不等她转身,身后便贴上一具温暖的身躯。

“干什么?”她笑着转身。

司沐弛低下头覆上她红唇,深邃的眸底有着再明显不过的意图。

曲凉儿俏脸顿时发烫,赶紧将他推开,“别闹,再忍忍!”

司沐弛搂着她腰肢没放,低声道,“人不给就算了,现在连亲都不给了!”

曲凉儿直接给他一对白眼,“那也得看时候啊!赶紧的,去帮着烧火做饭,别想着到了北翟国你就是世子了,把什么事都叫晋叔和安随去做!”

“是!夫人教训得很!”司沐弛又贴着她在她唇上偷了个香,然后才提脚出了房门。

曲凉儿目送他出去,等到门外没影了,她才忧愁地叹了口气。

不知道王爷和王妃何时能到……

……

紫檀园中。

蕙太妃刚进大门,管家婆子便将一封信交给她。

蕙太妃展开信一看,瞬间冷了脸。

“那吃里扒外的孽种,还有脸出现?也就我儿心善,还想着找回他,要是我,我就当没生过这个白眼狼”

夜里。

蕙太妃被丫鬟唤醒。

“何事?”

“禀老夫人,吴将军来了,还带了位小少爷。”

闻言,蕙太妃睡意全无。

一刻钟后,她被丫鬟搀扶着进了厅堂。

“给老夫人请安。”吴潇躬身行礼。

蕙太妃的注意力全在他身旁的孩子身上。

看着这个自己亲手养大的孙儿,一想到他的背叛,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祖母……”厉书洲一直没敢抬头,只对着她的双脚跪了下去,怯生生地道,“孙儿给祖母请安。”

“你还知道我是你祖母?”蕙太妃厌恨地斥道,“怎么,别人不要你了,所以才想起我们来了?”

见状,吴潇眉心一蹙,赶紧给她使眼色,“老夫人……”

蕙太妃已经收到儿子的信了,这会儿再接收到吴潇的提醒,她虽说心中怨恨恼怒,可也不得不控制脾性。

落座后,她深吸一口气,换上悲伤的神色,一边捻着手绢抹泪轻泣,一边说道,“我最疼爱的孙儿,伤我却是最深,这叫我如何不难过?别人到老,儿孙绕膝,享不尽的天伦之乐,可到我身上呢,却是孤零零一个人,这叫我如何不痛心?我只恨自己无用啊,没能留住孙儿的心,让其他人钻了空抢走了我心中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