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灵蔷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不顾摔倒的疼痛,从地上爬起来,激动地指着门房怒问,“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门房看她的眼神跟李总管一样充满了鄙弃,怕她听不清楚似的,故意放大了嗓门,“楚家说你霸占了楚家嫡小姐的身份,如今他们寻回了嫡小姐,你必须把原本属于嫡小姐的嫁妆还回去!楚家还说,给你三日功夫,如若你不归还,便将你告上御史台,让御史台发落!”

楚灵蔷铁青着脸,浑身都在颤抖。

一夜之间,她从高贵典雅的亲王妃变成了人人唾弃的窃贼之女,当真应了那句话,拔了毛的凤凰不如鸡……

厉铭辛不顾多年夫妻之情,教唆着奴才羞辱她!

而楚家,更是翻脸无情,丝毫不顾念她十七年的陪伴和孝心!

就算养只狗,那也是有感情的啊!

难道在他们心中,她连一只狗不如吗?

回想起年幼时她被楚家捧在手心里疼爱的一幕幕,祖母的慈祥、父母的疼爱、大哥的保护……

多么的让人幸福!

可当初有多么幸福,如今的她就有多么痛苦!

为什么?

明明不是她的错,明明她也从小失去了亲生父母,可到头来一切的后果却要她一个人承担?

她原本可以一世荣华无忧的……

是顾心娆!

是那贱人毁了她的荣华富贵!

那贱人就不该活在世上!

是顾家太过心慈手软没有把那贱人弄死!

而六年前,她也不该心软,她应该把**换成世上最烈的毒药,让那贱人从此在这世上彻底消失!

看着她崩溃的样子,李总管无一丝同情,反而朝身后两个嬷嬷下令,“把她带回房里看好!王爷说了,她若走出王府丢了王府脸面,唯你们是问!”

“是!”俩嬷嬷齐声应道。

随即二人上前,一左一右扭住楚灵蔷胳膊,粗暴的把她往房里带。

楚灵蔷本就崩溃,见此情形,更是如疯癫般尖锐大喊,“你们这些以下犯上的狗奴才,本王妃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呸!”李总管朝她的方向啐了口口水。

“李总管,楚家那里该如何回话?”门房有些为难地问道。

“有什么可回的?他们要告就让他们告去!要是御史台能判她个罪名,那才好呢,省得王爷下休书!”李总管歪着嘴道。

楚家真假嫡女一事闹得如此大,王爷都快被这女人气死了!

只是这会儿下休书,会显得他们王爷无情无义,容易给人留话柄。要是楚家能把这假嫡女解决了,王爷就只需作壁上观……

……

厉赢风有让人盯着楚家的动静。

楚永徵让人去顺义王府讨要嫁妆的事,很快便传到了他和楚心娆耳中。

楚心娆听后忍不住冷笑,“我就没见过比楚家还势利眼的!”

“现在不就见识到了?”

“见识是见识到了,可谁能理解我心中落下的阴影?”她苦涩地扬了扬唇。

“下一步你想做什么?”厉赢风拧着眉看着她。

“能做什么?当然是去牢里‘看望’顾全福和刘水香啊!”提到那对夫妻,楚心娆眼中就有止不住的恨意。

对楚家,她是厌恶。

可对顾全福和刘水香,她有着原身的所有记忆,所以留在原身心中的痛也成了她的痛。

更何况,他们对她原身的伤害,还连累到了她儿子。一想到儿子在胎里就中毒、一出生就险些夭折、哪怕活着也要承受可怕的后遗症,她就恨不得把顾全福和刘水香的皮给剥了!

……

阴暗的大牢里。

顾全福和刘水香被关了许多天,还不知道外面的变故,还在盼着楚灵蔷能提早救他们出去。

然而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亲生女儿没盼来,却把楚心娆这个养女盼来了。

“娆儿,你是来救我们出去的吗?”刘水香又意外又惊喜。

“救你们出去?”楚心娆站在牢门前,捂着鼻子轻笑,“你们还真是会做梦!”

“你……你不是来救我们的?”刘水香瞬间拉长了脸。

顾全福从脏臭的草垛上爬起来,指着她怒道,“不孝的东西,你不是来救我们的,那是来做何的?”

楚心娆冷冷地盯着他,“你们配跟我讲‘孝道’?”

夫妇二人被堵得脸色难看。

楚心娆突然举起一把钥匙对他们晃了晃,然后将牢门上的锁打开。

见状,方才还一脸难看的夫妻立马又露出喜色。

“娆儿,我就知道,你是来救我们的!”

“是啊,快带我们出去!这地方又脏又丑,老子是半刻都受不了了!”

然,就在顾全福激动得要往牢门挤时,楚心娆猛地一脚踹向他腹部——

“唔!”

他吃痛地捂着肚子后退,然后怒不可遏地瞪着楚心娆,“你个贱骨头,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老子可是你爹,你竟敢对老子动手?”

刘水香也忍不住唾骂,“你当真是翅膀长硬了,连爹都敢打!”

楚心娆眸光一厉,立马也送了她一脚!

刘水香惨叫着撞到石墙上。

“你……你……”顾全福总算瞧出些端倪了,虽然指着她,可眼中却多了一丝惊恐。他做梦都没想到,六年不见,这贱丫头竟然变得如此厉害!

楚心娆看着他们,冷笑,“想出去?放心,会让你们出去的!我不但会救你们出去,我还会对你们好好‘尽孝’!”

刘水香同样露出了惊恐,捂着肚子往顾全福身边挤。

但顾全福却将她朝楚心娆狠狠推去,然后趁机要去钻牢门——

可就在他刚靠近牢门时,一记手刀犹如闪电般狠厉地落在他后背上,他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变‘咚’地倒下。

而刘水香被顾全福推出去,并没有撞到楚心娆,反而扑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看着顾全福倒地,她是彻底吓到了,犹如见鬼似的瞪着楚心娆,“你……你……你不是那个贱丫头……你……你到底是谁……”

对她而言,那个贱丫头就是他们家养的一条狗。

他们亲手养大的狗,有什么能耐,他们心中再清楚不过。

一个废物东西,怎么可能如此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