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带出宫门,楚启临绷着小脸蛋,不爽到了极点。

“我在宫里住得好好的,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还有一堆人陪我玩,你做何要带我出来?”

厉赢风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沉着脸斥道,“你娘没教你骄奢**逸是人生大忌吗?”

楚启临鼓了鼓小腮帮,哼道,“我娘说,人生在世,要体验各种生活,才能更好地把握人心!”

“你只顾自己享受,就不管你娘死活?”

“什么叫我只顾自己死活?我这是给我娘减轻负担!”

“荒谬!”

“哪荒谬了?我娘养我这么大,吃了多少苦,你知道吗?我在宫里吃得好住得好,一点都不用她再操心,这不是减轻她的负担是什么?难道非要我缠着娘要奶吃、上个茅房还要娘穿裤子、睡个觉还要娘盖被子,这才叫对我娘好?”

“你……”

厉赢风被噎得脸黑,一句话都怼不出来了。

楚启临又鼓了鼓小腮帮,“你都不懂孤儿寡母的苦,哪会明白我娘的辛劳?”

厉赢风深深吸了一口气,转移话题,“说重点!如何才能让你娘死心塌地留在本王身边?”

“我哪知道?你不会当面问她吗?”楚启临扭开头,一点都不给他面子。

“我……”若是当面问,他尊严何在?咬了咬牙,厉赢风突然改变问话,“你给本王如实交代,她到底是何来历?若不是妖魔附体,便是他国细作……”

‘细作’二字一出,楚启临便立马打断他,“你才细作呢!我娘可是未来人,你别乱给他扣帽子!”

闻言,厉赢风眸底瞬间闪过一丝得意的笑。

不过这得意之色稍纵即逝,随即他便继续沉着脸道,“未来人?本王可从未听说过‘未来国’!就算有,那她是未来国人,也定是未来国派来的细作!”

楚启临本想回怼他,突然反应过来什么,瞬间垮下了脸,小眼神冷冷地斜视着他,“你套我话。”

不是疑问,是肯定。

厉赢风唇角微翘,“是又如何?至少本王已经能确定,她不是原来的楚家嫡女!”

楚启临攥了攥小拳头,“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只要她是我娘就行!你可以欺负我年幼,但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欺负我娘!就算你是我爹,也不行!”

厉赢风突然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语气陡然温和起来,“都说母凭子贵,有你在,看在你的面子上,本王自不会欺负她。”

“哼!”尽管怀疑他这些话是糖衣炮弹,但楚启临哼了一声还是冷静了下来。

“接你回府,是想让你看住你娘,毕竟你也不想她被坏男人骗走,然后迫使你换爹,对吧?”

“什么坏男人骗走?谁要骗我娘了?”楚启临惊讶地瞪大眼。

“顺义王今日去了我们府上,说他娶的是楚家嫡女,说你娘应该做他的王妃,想把你娘带走。”

“什么?!”楚启临惊得跳下座榻,然后气急不已地质问道,“你在干什么?别人都扛着锄头明目张胆挖你墙角了,你不在府中把我娘看好,还有闲心在这里跟我废话?”

厉赢风努力掩饰着眸底的狡黠,面上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她打了本王,不让本王插手。”

“你……你怎如此没用!”楚启临气得小短腿直跳,然后叉着腰怒道,“我娘要是给别人做了王妃,那我岂不是要给别人做继子?就厉书洲那种歪货,还要我跟他做兄弟?”

“所以为父才想问你,如何能让你娘喜欢上本王?”

“就你这怂样,我娘能喜欢你才怪!”

“……!”厉赢风又忍不住脸黑。

等他俘获了那女人的心,他第一件事就是把这兔崽子打一顿!

楚启临见他不说话,只觉得他更怂了,于是拉开车帘朝杨兴喊道,“杨叔,快一些!”

杨兴背对着他们,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脸都快笑裂了!

……

一到王府,楚启临就握着自己的小剑往楚心娆的院子跑。

不,是杀气腾腾的往楚心娆的院子冲——

“人呢?”

杨嬷嬷和彩儿瞧着他回来,又惊又喜,忙迎上前,“小世子……”

然而,楚启临像是没听到,绕过她们就冲进房里。

“娘,人呢?他在哪?”

“临临?”楚心娆卧床休息,突然看到儿子风风火火进来,忙坐起身,“你怎么回来了?”

“娘,你没答应那个撬墙角的吧?”楚启临直接问道。

撬墙角的?

楚心娆眼角微微**。

“娘,爹都告诉我了,说顺义王来挖他墙角,想让你去顺义王府给人做后娘!”楚启临把小剑扔到床尾,爬上床后,把楚心娆抱住,“娘,你可别答应他,那种随时换妻的男人可不是好人呐!渝南王虽然看起来笨,但好歹也是亲生的,比那些野男人强了不少!”

听着儿子焦急的劝阻声,楚心娆哭笑不得。

“谁说我要答应顺义王了?”

“没答应最好了!”楚启临捧着她的脸亲了一口,咧嘴笑了起来,“你都不知道,吓死我了!”

楚心娆摸着他的小脑袋,突然问道,“临临,你喜欢你爹吗?”

楚启临‘嘿嘿’道,“他那么笨,我才不喜欢!不过他总是亲的嘛,亲的总比野生的强!”

突然,一股意味窜入他鼻子,他立马皱着鼻子嗅了起来,“什么味道,如此腥?”

楚心娆顿时不自然地僵住,脸上露出窘色。

不等她组织语言向儿子解释,小家伙已经嗅着味儿掀开了她身上的被褥。

看着床单上黑红的血迹,他小脸一下子变了,“娘……你、你哪里受伤了?怎么流了如此多血?”

楚心娆涨红了脸,“这个……其实也没什么……可能是每日喝的那些药……所以那啥……”

她生下儿子,一年后才来大姨妈,即便是来也是没有规律的,有时几月都不来。

据上次大姨妈造访还是两个月前,而且一天就完事了。这次突然造访,且多得吓人,这是从未有过的事,她便怀疑跟每天喝的‘避子汤’有关……

只是这种事,她哪好意思跟儿子说?

“药?就是我爹每日让你喝的那些药?”不等她把话说完,楚启临就气炸了,忽地跳下床,抓起床尾的小剑就朝门外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