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啪!”

齐思德高高举起手中的鞭子,重重地在院子里跪着的奴才身上落下。

“哎呦——”

那几名奴才背上的衣衫应声裂开,后背上登时皮开肉绽,多了几道鞭痕。

望着那骤然炸开的鲜肉,齐思德总算在这压抑至极的环境中得到了一丝扭曲的快感。

仿佛唯有这样,才能够排解他心中那翻涌不息的愤怒与不甘。

“啪!”

随着鞭子再次落下,这一次有几个奴才已经不堪忍受,痛苦地趴在地上,蜷缩成了一团。

“不许躲!”

齐思德眉头倒竖,恶狠狠地朝着那几个奴才的伤口上踩了上去。

感受着脚踩在伤口上那柔软多汁的质感,齐思德的内心终于得到了巨大的满足。

就在他再次抬起胳膊,准备挥下鞭子时。

突然间,只听一阵马车吱吱呀呀,驶入府内的声音。

“启禀殿下,冰块来了!”

看到运冰块的马车终于来了,齐思德这才放下了鞭子。

不过他的脸上,似乎闪过了一丝不悦。

早不来晚不来,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来!

“行了,知道了。”

齐思德悻悻收起了鞭子,扭头正要回屋,却被驾车的小太监张口叫住了。

“三殿下,您不来看看这冰块怎么样吗?”

齐思德错愕回过头。

“疯了吧你!”

“我堂堂三皇子,用得着亲自看这些东西?”

那人却依旧不依不饶:“三殿下,您亲自来看一眼吧。”

“圣上听闻您府上没有冰块了,这还是特意从宫里运出来的呢!”

一听这话,齐思德心中的怒火瞬间窜得老高。

“废话!”

“所有皇子府上的冰块都是从宫中运出来的!”

“本皇子只是暂时被父皇禁足了而已,带父皇查清真相之后,自会还本皇子一个清白!”

“运了几块冰而已,跟以往有什么不同吗?”

说到这里,齐思德忍不住深深打量起了眼前负责驾车的小太监。

越看越觉得这小太监眼熟得很,但又不像是在宫里见过的。

一时半会儿之间,又想不起究竟在哪里见过!

面对齐思德的暴怒,那小太监非但没有半点惶恐,反而越发的淡定从容了。

“正因如此,三殿下您才应该格外重视这一车冰块啊!”

“奴才好心奉劝您一句,您还是上车看一眼吧。”

“免得圣上知道了,以为您对圣上不尊敬!”

他奶奶的!

一个狗奴才,竟然也敢教自己做事?

不想活了?!

仗着从宫里来的,了不起啊!

齐思德怒不可遏,当即挽着袖子便走上了前去。

刚好自己刚才还没有发泄够,这个狗奴才不长眼睛,又自己送上门来了!

我管你是不是从宫里出来的,只要你惹毛了老子,那老子就一定照打不误!

然而,齐思德刚往前走了几步,这才发现。

运冰的马车上车帘微微一动,里面似乎别有洞天,还藏了一个人。

难不成……

齐思德心中一紧,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当即便掀开车帘爬了上去。

看到马车内一身太监打扮的管家吕宁,齐思德长出一口气,几乎就快要哭出来了。

“吕管家!”

“果然是你!”

“我就知道,外公一定不会对我见死不救的!”

“你这次来,是外公已经想到了救我出去的办法了!”

“对不对?”

“……嘘!”

吕宁赶忙伸出食指,紧张地示意齐思德放低音量。

在这个节骨眼上冒险入三皇子府,那就相当于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用自己的性命闹着玩!

吕宁原本也不愿意亲自来,但无奈阁老开了口,他也就只能硬着头皮,跑这么一趟。

不过想来阁老应该早就已经安排打点好了一切,这一趟假借运冰之名,神不知鬼不觉,应该不会有任何人发现!

齐思德忙压低了音量,低声道:“吕管家,外公可是想出什么好办法了?”

“只要外公开口,我一定照做!”

“昨天父皇要将我禁足,我根本就没有过多辩解。”

“因为我心里清楚,只要外公还在,他就一定会保我出去的!”

吕宁低声道:“殿下,阁老说了,您一定要沉住气,切莫急躁!”

“现在成彪已死,属于是死无对证。”

“圣上查不出来什么的!”

“过段时间之后,这件事情便只会不了了之,就这么算了……”

一听吕宁竟然又要让自己窝在这里等,齐思德瞬间不高兴了。

“吕管家,虽然我不太了解外公的具体计划,不过这段时间以来,一直指示成彪做事的,应该就是你吧?”

“而且你派的人去惜花阁找成彪,应该也有不少人都见过了吧?”

“所以这么说来,是本皇子在代替吕管家你,受父皇的罚吧?”

感受着齐思德那犀利冷峻的目光,吕宁的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

此事虽然是阁老授意,但从始至终都是自己出面办的。

若要追根溯源,无论是朱雀楼还是惜花阁的人,可是都见过自己和成彪在一同议事的。

若是三皇子不堪忍受圈禁之苦,再把自己给供了出去……

想到这里,吕宁更是心中惊惧无比,方寸大乱!

看着吕宁那六神无主的模样,齐思德突然笑了起来。

“我也只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

“吕管家你代表的,不就正是我外公吗?”

“我又怎可能把外公给供出去呢?”

“我只是希望吕管家能够在外公面前,替我说几句话而已。”

“你也看到了,我身为堂堂皇子,如今想要几块冰块都困难。”

“这样的日子,可真是生不如死啊……”

看着齐思德那副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的模样,吕宁的心里有些没底,也有些困惑。

就连他自己也搞不懂,究竟方才那个才是真正的三皇子,还是眼前这个才是真正的三皇子!

他惟有尽量镇定下来,向齐思德微微低头。

“三殿下,请您放心吧!”

“奴才回府之后,一定会多多向阁老进言,请他老人家早日想到办法,救您出去!”

“请您少安毋躁,一定要沉住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