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在察觉到心中失落的那一刻,方小无也是无比的惊讶!

难道自己竟然如此在意这个太子的所作所为吗?

不!

不应该是这样的……

只不过先前几次见面,这个太子总是挂着一副贱兮兮的笑容。

久而久之,方小无也就习惯了对方吊儿郎当、不务正业的样子。

如今对方竟突然如此冷漠,还真让方小无感到很不习惯!

就连方小无自己都说不出来,她心中突然冒出的失落感,究竟是从何而来!

见方小无一脸尴尬,也不说话,只是脸颊微红低着头,齐啸风这才意识到,自己说话的语气似乎不怎么好。

“你今天不是凑巧路过,而是听说我在这里,特意来找我的吧?”

方小无一抬眉毛:“你怎么知道?”

齐啸风懒洋洋地答道:“你还没有闲到为了奚落我,专程在这里等半个时辰的程度!”

“若不是有事特意来找我,那你在看到我被顺天府带走的时候,肯定早就一扭脸走掉了。”

“说吧,找我什么事?”

方小无暗暗心惊,这太子看上去可没这么聪明啊!

他怎么跟自己肚子里蛔虫似的,连自己在想什么都能察觉得一清二楚?

意识到齐啸风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方小无轻轻咳嗽了两声,连忙正色道:“别想得美了!”

“我只是替别人来传个话而已,我可没什么事情好找你的!”

“徐爷爷说了,他种的庄稼都已经收了。”

“你也是时候兑现你的承诺,去帮他酿酒了!”

……卧槽!

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忘了?

自己还跟那两个老酒蒙子有约定,要帮着徐达酿酒呢!

最近杂七杂八的事情实在太多,经方小无这么一提醒,齐啸风这才回想起此事来。

见这会儿天色已经不早了,齐啸风思考片刻,向方小无开口道:“你替我转达外公,就说今日天都快黑了。”

“明日一下早朝,我便去寻他!”

见齐啸风又要让自己传话,方小无有些不满地嘟了嘟嘴巴。

“我又不是你们爷孙俩的传话筒!”

“要说,你自己跟徐爷爷说去!”

齐啸风一耸肩:“不是你来替外公传话的么?”

“既然是传话,那就得有来有回不是?”

“再说了,你是我未来的太子妃,替夫君我跑一趟又怎么了?”

见齐啸风又恢复了往日里嘻嘻哈哈的模样,方小无狠狠白了对方一眼的同时,心中的一块大石头也在不经意间落了地。

“太子殿下,请您自重!”

“你是你、我是我,婚期还有半个多月,咱们俩现在还没关系呢!”

说着,方小无裙角纷飞,理也不理齐啸风一眼。

不过看她去的方向,并不是方府所在的城东,而是徐达所在的南郊。

早就知道,这丫头是个口嫌体直的傲娇体格嘛!

一想到明天要替徐达这个老酒蒙子酿酒,齐啸风便忍不住有些头疼。

那老头的脾气比方立文还要古怪,也不知道明天见了面,他又要提出什么角度刁钻的问题!

罢了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明天亲自去见一面,就知道这老头葫芦里究竟买的是什么药了!

……

“呜呜呜……殿下,不要啊!”

“不要啊殿下!不要射!”

“求您了殿下!放过我们吧!”

“……”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整个京城都已经逐渐沉浸在睡梦之中,唯有三皇子府上的后花园热闹万分。

只见五名小侍女被人绑在了木桩上,她们的手脚都被紧紧束缚了起来,只能勉强地挣扎着。

那张布满泪痕的脸颊上,写满了恐惧与绝望。

只因在她们头上的位置,都分别竖着一个比脸大不了多少的靶子。

而在她们的对面,三皇子齐思德正用黑布蒙着双眼,悠哉悠哉地将手中的弓箭拉满,对准了哭喊声传来的方向。

“哭啊!”

“接着哭啊!”

“你们不哭,我怎么知道你们头上的靶子在什么位置呢?”

“你们谁哭得越厉害,本皇子就先射谁!”

“一个一个来,都不要着急!”

齐思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的兴奋,虽然他的眼睛被黑布蒙着,但这黑布却难掩他脸上呼之欲出的笑意。

听到了齐思德的话,那几个仕女的哭声更加歇斯底里了。

就在齐思德蓄满力量,正准备将手中箭矢放开的时候。

突然间,一个匆匆走上前来的小太监,打断了齐思德手上的动作。

“殿下,宫里派人送水过来了,您要不要亲自去看看呢……”

突然被打断了自己的好事,齐思德窝了满肚子火,一把将脸上的黑布给扯了下来。

“送水就送水,让本皇子去看什么看?”

“你们这些蠢奴才是都死绝了吗?”

“怎么什么都要让本皇子亲力亲为?”

那小太监颤颤巍巍跪了下去。

“殿下,您息怒啊!”

“是您昨天说的,凡是宫中送东西来,都务必一定要通知您……”

想起昨晚在运冰的马车上见了一面的吕宁,齐思德的怒火这才减淡了一些。

不过,他依旧是十分的扫兴。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要这个时候来!

这是故意在针对自己吧?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你把后院看好了,我去去就回。”

“听到了没有?”

小太监了解自家主子的爱好,连忙点头道:“殿下放心!”

“奴才明白的!”

交代好了之后,齐思德这才唉声叹气,不情不愿地来到了正厅后面的小院子里。

只见一驾与昨晚一模一样的马车正安稳停在这里,除此之外,周围就再无其他人了。

齐思德深深叹了口气,掀开帘子踏上马车的时候,他已经换上了满脸淡淡的微笑。

“没想到,外公还真是神通广大啊!”

“父皇已经明令禁止,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本皇子的府邸。”

“你却能连着两晚都偷偷混进来,完全做到了神不知鬼不觉!”

“外公的手段,我真心拜服!”

马车上有些狭小,吕宁只能勉强向齐思德行了一礼。

“阁老为了助殿下您重获自由,那必然是要花费一番心思的。”

“奴才今日前来,也是要代替阁老,告诉殿下您一个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