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竟然还没有被押入宗人府?”

“是呀!听说太子向三皇子下毒,致使三皇子九死一生,命悬一线呢!”

“太子的德行怎会如此低劣?看不出来啊!还以为太子是一众皇子当中最为老实木讷的……”

“老实木讷个屁!哪里有老实人给自己的亲弟弟下毒的?”

“……”

当着齐啸风的面,这些朝臣们都只敢窃窃私语,并不敢高谈阔论。

但即便是如此,齐啸风还是能够清楚听见这些人的非议声。

只不过齐啸风并不在乎。

说就说吧,待会儿有你们打脸的时候!

很快,渊帝便踏着杨金水嘹亮的通传声匆匆赶来。

还未等他在龙椅上坐稳,便见方才那几个议论不休的朝臣走上前来,在渊帝面前跪了下来。

带头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文华殿大学士,杨朔云。

“陛下!老臣有本要奏!”

“太子品行低劣,心如蛇蝎,竟然向三皇子下毒!”

“如此品行不端之人,实在难以担纲我大渊储君的重任!”

“还请陛下严惩太子!”

说完,杨朔云紧紧将头贴在地上,向渊帝行了一个标准的跪拜大礼。

其余几名大学士也有样学样,跟在杨朔云身后,向渊帝行了个大礼。

“还请陛下严惩太子,还三皇子一个公道!”

面对这些大学士的齐齐发难,渊帝表情平静如许,似乎这一切都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

同时他还不忘抬起头来,意味深长地瞥了齐啸风一眼。

那表情似乎在对齐啸风说,怎么样臭小子,老子没说错吧!

“哦?”

“老三中毒了?”

“朕怎么不知道?”

渊帝露出了一脸的迷茫之色,徐徐将头转向了齐啸风。

“老三中毒是什么时候的事?”

这老头,又开始在文武百官面前演戏了!

齐啸风十分配合地走上前去,向渊帝拱了拱手。

“回父皇的话,三弟昨晚误食了河豚,这才一不小心中了剧毒。”

“好在儿臣第一时间带人赶到,替三弟解了毒。”

“现如今三弟已经完全脱离了险情,只需静养几天便无大碍了。”

“噢……”

渊帝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既然已经解毒了,那让他待在府上好好休息便是了。”

“顺便让他自己反省反省,前几日火铳卫操练时,他的做法究竟有多欠妥!”

齐啸风微微点头:“是!”

这老头,真是个打太极的高手。

三两句话的功夫,就把那些言官对自己下毒的指控转移到了让老三自己反省这件事情上。

这般不动声色,实在令人拜服!

不过,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些言官是不可能就这样善罢甘休的。

他们都是吕墨麟豢养了多年的好狗,仗着有先帝开口不许绞杀言官的圣旨,总在关键时刻跳出来对着渊帝狂吠。

若是渊帝屡屡忽略他们的存在,时间久了,难免会被天下人诟病,说渊帝是个专政独裁的昏君。

这,也是渊帝对这些言官头疼不已的主要原因!

果不其然,杨朔云根本就没有从地上爬起来的意思。

“陛下,三皇子的毒来得实在蹊跷!”

“他被您圈禁在府上,怎么可能会莫名其妙地中毒呢?”

“这段时间以来,接触过三皇子的,只有太子一人!”

“不是太子趁机向三皇子下毒,还能是谁?”

说着,杨朔云抬起头来,脸上满满的都是痛心疾首。

“太子对自己的手足尚且如此,那对于天下苍生,更是不会有半点怜悯仁爱之心!”

“试问这样冷血刻薄之人,将来如何能够担纲重任,成为我大渊的君主?”

“还请陛下能够收回成命,再择储君人选呐!”

他这一番话可以说是字字啼血,痛彻心扉。

那真挚诚恳的模样,令在场朝臣无一不为之动容!

渊帝淡淡俯视着台下的杨朔云,内心似乎也已经厌烦到了极点,只是表面上仍旧是云淡风轻,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既然如此,那太子你亲自说说吧。”

“昨天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早就知道,这老头肯定又要把锅甩在自己的头上。

对此行为,齐啸风只能说三个字——

习惯了!

齐啸风转向杨朔云,开口道:“我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我现在只有一个问题。”

“为何连我父皇都不知道三弟中毒的消息,而你杨朔云身为一个言官,却知道得如此清楚仔细!”

“甚至连这段时间以来有谁接触过三弟,你都能脱口而出!”

“难不成,是杨大人你暗中在三皇子府外安插了眼线,这才对三弟的一切动向全部都了如指掌?”

杨朔云瞬间涨红了脸。

“太子殿下,您这是**裸的诽谤!”

“三皇子中毒之事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好几位大人都知道此事……”

“好几位大人都知道此事?”

齐啸风反唇相讥,眯起眼睛向朝臣中瞟了一眼。

“来来来,告诉本太子,还有谁知道此事?”

“你们暗中窥探皇子的隐私也就罢了,竟然还敢随意编造谣言,试图挑拨本太子与三弟之间的关系!”

“其心可诛啊!”

“说!”

“你们究竟是何居心?”

杨朔云半张着嘴,被齐啸风这突如其来的反击给整懵了。

不对呀!

今天不应该是自己带头弹劾太子才对吗?

怎么突然就被这个太子反将一军了?

最关键的是,面对太子的逼问,他竟然一时之间还找不到任何反驳的话来!

“我……我……”

齐啸风冷哼一声,继而转向渊帝拱手道:“启禀父皇,杨朔云说不出什么来,足以证明他的确居心叵测,试图挑拨离间!”

“若真是儿臣向三弟下的毒,那儿臣又何必一夜不曾合眼,找人来给三弟解毒?”

“杨朔云只知三弟身中剧毒,却不知儿臣已替三弟解毒。”

“足以证明,他所在乎的,根本就不是三弟的安危!”

“而是要借题发挥,借由三弟中毒这个契机来弹劾儿臣!”

齐啸风一席话中气十足,铿锵有力。

字字句句都仿佛钉子一般敲击在杨朔云的心上,令他忍不住浑身一软,瘫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