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这个问题一出，成功把齐啸风的大脑给烧宕机了。
首先，什么才算是奇怪的东西？
其次，这个问题，不是应该去问老三吗？
问自己干毛啊！
搞得好像自己去过吕府很多次似的！
齐啸风百思不得其解，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渊帝这个问题！
“要不……”
“儿臣这就去问问三弟？”
这话刚一出口，齐啸风这才瞬间反应过来，为什么渊帝只问自己，而不去问老三了。
不为别的，只因为几天以前，老三就已经动身出发，前往他的封地衢州了！
只不过，这次老三是秘密离开京城的，知道他走的人并不算多。
此事没有大张旗鼓地办，所以齐啸风一时竟差点忘记，这厮早就已经不在京城了。
渊帝就算是想亲自问，怕是也问不到他本人了！
场面一度陷入到极度尴尬的境地，还是御书房外响起的声音，打破了这令人尴尬的宁静。
“启禀陛下，吕妃娘娘求见！”
“不见！”
渊帝不假思索，一口回绝了吕妃面圣的要求。
然而此话刚说出口，吕妃那歇斯底里的声音就从外面传了进来。
“陛下！”
“求求您宽恕臣妾的父亲吧！”
“父亲一生鞠躬尽瘁，殚精竭虑，就算对大渊没有功劳，那也有苦劳啊！”
“……”
嗯，此话说得，还真是大言不惭。
吕墨麟近十年来，的确毫无建树，没干什么正事。
唯一让他辛苦周旋的，怕是只有为收其他官员贿赂钱财的时候吧！
渊帝本就烦不胜烦，吕妃那招魂一般的声音，更是扰得他不得安宁。
“杨金水！”
“奴才在！”
“带吕妃进来吧！”
卧槽？
这老头这么狠？
竟然要让吕妃亲眼看见自己父亲的尸骨？
这不是杀人诛心吗？！
吕妃很快便哭哭啼啼地进了御书房，还未开口，就看到了依旧静静躺在角落的父亲。
“啊！”
一声惊呼之后，吕妃重重地跌坐在地，两眼一翻，几欲昏厥！
“爹……爹！”
“您怎么就这么走了！”
“您让女儿以后可怎么办啊！”
意识到吕墨麟早就已经凉透了之后，吕妃再也顾不得自己的形象，趴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齐啸风虽然对这一对父女反感至极，可是眼前的场景，还是令他忍不住心生恻隐。
明明是人间至亲，却要经历此等生离死别的场面。
无论任谁看到这样的场景，怕是都要忍不住唏嘘一番吧！
然而渊帝的表情却始终是冷冷的，仿佛躺在地上的那个不是辅佐他数十年的臣子，跪坐在地上的那个，也不是他恩爱了数十年的宠妃。
“你不是要见你爹吗？”
“如今看到了，你可以回去了吗？”
面对渊帝那冷血无情的话语，吕妃表情一滞，随即凄惨地笑了起来。
她怕是做梦都没有想到，再见到自己的父亲，竟然会是在此情此景之下！
“皇上，您好狠的心啊！”
“您不但要送走臣妾的儿子，还要杀了臣妾的父亲？”
“下一步，您是不是就该将臣妾打入冷宫了？”
说到这里，吕妃还不忘挺了挺腰杆，似乎是在向渊帝展示着她那硕大的孕肚。
齐啸风刚刚才冒出来的一点点怜悯之心，瞬间就被吕妃这个小小的举动给压了回去。
本以为眼前上演的是父女情深的戏码，然而到头来，竟是吕妃为了自保，而在渊帝面前卖惨。
在渊帝的眼中，吕妃肚子里可还怀着龙种。
这个时候的她不但告别了儿子，又刚刚没了父亲，实在已经够惨了，再也经受不起什么多余的打击！
这样一来，她也就不会再因为自己的父亲而遭到连坐了。
不得不说，吕妃这一招卖惨，实在是高明之极！
然而渊帝却依旧面无表情，似乎早就已经看穿了吕妃的戏码。
“幸亏你提醒朕，若非如此，朕差点就要把此事给忘了。”
“来人啊！”
“剥了吕妃的嫔妃服制，立刻将她押入冷宫！”
“朕与她，死生不复相见！”
吕妃瞠目结舌！
“不……不！”
“皇上，您不能这么对臣妾！”
“臣妾肚子里还有您的龙子……”
“龙子？”
渊帝眼神一凛，冷哼出声。
“朕怎么不知道，你肚子里竟然还有朕的儿子！”
“从前是为了麻痹你父亲，朕才没有拆穿你的谎言。”
“现如今，你还要在朕的面前继续演戏吗？”
原来这老头一早就知道！
齐啸风原本还想，等时机成熟以后，再找机会将此事告诉渊帝。
没想到，渊帝早在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知道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想到这里，齐啸风不禁一哆嗦。
天子的威严，当真恐怖如斯。
原来今日见到的，才能算得上是真真切切的帝王！
面对渊帝的怒斥，吕妃嘴唇半张，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就连鼻孔都在微微煽动着。
很明显，这是一个她做梦都没有想到的结局！
看到已经有太监上前拖拽自己，吕妃这才剧烈地挣扎了起来。
“皇上，愿望啊！”
“臣妾是冤枉的！”
她的双眼迅速一瞟，目光如同一只咬钩的大鱼，死死扒在了齐啸风的身上。
“太子！是你！”
“德儿会离开京城，都是你一手策划的！”
“我爹入刑部那日，也是你率领人去羁押的！”
“都是你从中挑拨离间！”
“是你！！”
吕妃披头散发，双目赤红，此刻早已没了半点端庄宠妃的模样。
她看上去，与一只爬来人间索命的女鬼并无分别！
齐啸风就这么静静地站着，一句话都没有多说。
过了许久，吕妃那歇斯底里的声音才彻底从而便消失。
“父皇，您怎么……”
“你想问朕，朕怎么知道吕妃假孕的事情，是不是？”
齐啸风轻轻点了点头。
渊帝张口，却并没有正面回答齐啸风的问题。
“先前，太医院院判张通要告老还乡，朕没有准许。”
“今日想了想，他年事已高，的确不适合继续呆在太医院了。”
“过了今日，朕会放他回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