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住了自己平坦紧实的小腹，这里还有颇为完美的六块腹肌。
他可不想被老鼠开膛破肚。
“谢队，我想，我需要和您汇报一个情况。”
医院的廊灯亮度很高，照得顾徊脸色惨白：“就在今晚十点，我出现了和肖承一样的症状。持续时长十分钟的撕裂。”
……
空气陷入沉默，谢江瞳孔收缩，双手握拳，握紧了护栏。
“你，没有开玩笑？”
“你觉得呢？”顾徊反问。
如果这是可传染型灾异，那么，它的评价等级最起码飙到C级。
谢江神色凝重：“顾医生，请务必配合我们的调查。”
顾徊点头，倚着墙，睫毛落下阴影，遮盖了眼底的情绪。生活了二十八年的世界，就在寻常的一天，撕开了伪装的面具。
先是追杀的树叶，再是咬人的老鼠。
他们张牙舞爪，试图要他的命。
但没关系，他最喜欢的，就是争命了。
顾徊脸上再次露出笑意，他伸手朝着谢江：“谢队，以后就请多多指教了。”
谢江觉得面前着青年变了许多，本该在展览陈放的利器忽然打破了玻璃，还兴致勃勃跳出来说：“带上我呗。”
她微微晃头，将发散的联想从脑中甩出，有些好笑。
“合作愉快。”两手交握。
“楚悠，安排下去，肖承今日的所有接触人进行症状排查，嗯，情况有变，紧急提升本灾异的预估等级。”
顾徊的心理调节能力确实不错，在电梯到来前就平复了思绪，安静得靠墙，注视着谢江忙碌。
“久等。”谢江通知了一圈又加派了任务，喉咙有些沙哑：“我有在组里帮你申请心理医生。”
“多谢谢队长关心，我想我现在状态还不错。”
电梯门慢悠悠打开，顾徊带着谢江来到了办公室。
墙上的挂钟指针已经划过两点，原本困乏的身体被鼠一闹，彻底清醒，现在甚至有些饥饿。
急诊来信，肖承自老鼠钻出后，生命体征已经恢复平稳，不再有新伤口生成，手术进展颇为可观，不会有大问题。
顾徊作为“下一个肖承”，各种意义上，身上埋的炸弹都更危险。
办公室里，白日的监控被两人重复看了十遍。
画面停在顾徊被咬到的手掌。
“没有参考，所以无法明确灾异传染的方式，目前最合理推断为啃咬。”谢江下了结论。
顾徊按住了手掌，肖承留下的牙印早就消散，但鼠却进入他的身体。
即便传染手段暂时存疑，他被传染已经是既定事实。
谢江也看了一眼他的手：“抱歉，我们现在只能锁定肖承到你的传播链，所以无法明确传染形式。”
顾徊点头，表示理解，这其实对他本人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染都染了，自然不会再担忧如何预防。
“你们这个案件？”
顾徊及时止住，但语气中的疑惑明显。
谢江是聪明人，自然听懂了他截然而止的深意。顾徊既是当事者也是受害人，本来就有知情权。
“这样的案件我们统称为灾异，按照危险程度暂时划分为F到S的六级。两年前世界范围内出现第一例登记在册的F级灾异。一年前，清江省才出现第一例D级灾异事件。”
“所以说，你们现有样本严重不足，以至于无法做出同类型的判断归纳？”
谢江：……
很有道理，但听着特别讽刺。
顾徊随手递给了她一瓶牛奶，算是夜宵：“这只老鼠，在你们的评级里是什么？”
谢江没有客气，接过了食物：“我们对灾异的认知出现偏差，所以，此前给它的评级为D，单人致死。”
“也就是说，假如我的传染为真，评级也会上升？”
“嗯，起码上升到C级。”谢江脸色有些凝重，这是清河省第一例C级灾异事件。可传染意味着不可控，它的影响程度远超D级。
“请问一下你们的调查流程，有什么步骤是可以让我介入的？”
顾徊自然不介意和警方合作，但自己的安危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更放心，这样死了也不会有怨言。
“首先就是溯源，灾异在哪出现，又是如何选中肖承。”
谢江开始介绍。
“去源头地彻底摧毁灾异本体，之后由净化组接手，将受害者体内异变消除。”
就比如楚悠，是净化组的一员。
“本体？”
一个关键词吸引了顾徊的注意。
“对，本体。”
谢江点头：“灾异产生的原因我们无法彻查。现在主要是自然论、外星论、神明论三种学说，但关于事件本身，证据链显示，所有的灾异事件都可追溯。”
“追溯到它们最早出现在世界上的一种物质。我们将最早出现、携带灾异能量的东西，称为污染源，也就是灾异本体。”
“本体可以是一个人，也可以是一件物，只要毁掉它，那么后续的传播就能从源头进行遏制。”
“也就是说，现在还无法清楚本起灾异的污染源，以至于感染依旧在继续？”
顾徊摸着自己虎口上的水晶鞋印记，比对这两个事件的区别。
类似，但又不完全类似。
只能说，水晶鞋事件并没有那么“独占”。不然，鼠进他的身体后，不应该被先到的鞋吃掉吗？
“好在，我们依旧有抵抗的能力，被灾异寄生污染的人，存活后，有50%的几率觉醒非凡能力。”
谢江语气平静，注视着顾徊。
而顾徊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同，他想到了自己看见的刑架，翻涌的老鼠。斟酌再三，开口：“那你们知道灾异污染人的原因吗？”
“比如肖承，他说他的身体被撕裂，如果能锁定撕裂的具体形式，也会方便许多吧。”
就像他，亲眼见到了自己是如何被老鼠啃食，自然而然就能知晓灾异的能量表现：啃噬之鼠。
不过，虽然知晓了灾异与鼠有关，大变活鼠什么的，他还是未曾设想，或许这就是经验的欠缺吧。
但谢江的话却给了他重重一击：“目前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