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恨她也好,爱她也罢,武则天统治下的中国,是当时世界上最大最富裕的国家,这是世界历史学家公认的。
在她执政期间,推行了许多利国利民的政策。
封建时代,国家的兵役和徭役都由编入户籍的民众来承担。考虑到收成的不稳定性,隐瞒人口的现象十分普遍,隐瞒不了就逃亡,脱离国家编户,这就形成了逃户。国家逃户越多,对国家的经济军事的危害都十分巨大。
武则天一改之前对逃户严厉打击的老法子,规定各色人等(包括工人商人农民)如果由于饥荒逃亡,在一定时间内自首,可以获得政府赦免;还能在新的地区开荒者,一年之内免租役。她还命令实在贫困无所依者,由政府接济。
从户口的增加也可看出武则天的德政。《资治通鉴》说:“在唐高宗永徽三年(652年),即唐太宗死后的第三年,中国只有三百八十万户,而到武后神龙元年(705年)已经达到六百一十五万户。”
当时关中地广人稀,时常发生饥荒。武则天为了解决这个问题,考虑再三,决定大规模组织移民。这道诏书是在天授二年发布的。
则天皇帝要求坚持两个原则:一是百姓自己要情愿,官府不得强迫;二是对移民给予优惠政策,“给复三年”,移民三年内不需要服徭役。这一次的移民规模相当大,天授二年,徙关内雍、同、秦等七州户数十万,以实洛阳和河洛以东的广大地区。
这次移民之后,终则天之世,关中再无饥馑爆发。
国家是以农业为本的,而农业的发展又与水利工程分不开。武则天修的水利工程除了陕西、山东、河南、河北外,还在江苏、浙江和四川地区修建了水利工程,对江南农业的发展更是不遗余力。江南在盛唐中唐之后逐渐取代中原地区,成为国家的经济重心。
和中国很多皇帝重农抑商的政策不同,武则天重农而不抑商,对商业的发展,包括来自各国的外商都采取了相对宽松的政策,使长安、洛阳积聚了当时世界各国的产品。她从商人手上抽税,避免了过度压榨农民。
在抗击外来入侵、保护边境安宁、改善相邻各国的关系方面,武则天也做了很多努力。
对吐蕃贵族的入侵和骚扰,她给予坚决的抵御和反击。垂拱三年(687年),正当武后忙于篡位时,吐蕃又占领了安西四镇,其前锋直达敦煌。长寿元年(692年)她派大将王孝杰击败吐蕃,一举收复安西四镇,复置安西都护府于龟兹。长安二年(702年),武则天于庭州置北庭都护府(今新疆吉木萨尔北破城子),管理西突厥故地,打通了一度中断的通向中亚地区的“丝绸之路”。
她还在边疆地区大规模组织屯田。
屯田是在天授元年(690年)开始的,当时娄师德任左金吾将军,兼检校丰州都督,知营田事。
丰州治九原与突厥相邻,是丘陵地带,军粮运输困难,娄师德发扬“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精神,军粮不仅自给自足,还有余粮支援兄弟队伍。则天皇帝知道后非常高兴,亲自下诏褒奖。后来娄师德又受命在河源、积石、怀运等军及河、兰、鄯、廊等州任营田大使,组织屯田工作,减轻了国家的负担。
大足元年(701年),郭元振也在军屯上做出了卓越贡献。最初他只是通泉县尉,武则天某次召他谈话,对他的谈吐和智谋大为欣赏,任命他为凉州都督。他在甘肃境内和甘州刺史李汉通组织军屯,耕战结合,使当地粮食的价格由每十斗数千钱降至一匹绢籴数十斛粟麦。当地出现了《旧唐书》称赞的“夷夏畏慕,令行禁止,牛羊被野,路不拾遗”的局面。
她重视科举,打击了保守的门阀贵族。
武则天被立为皇后以后,把反对她做皇后的长孙无忌、褚遂良等人一个一个都赶出了朝廷,贬逐到边远地区。当时她只是为了打击政敌,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这一举动间接起到了打击保守的门阀贵族的作用。
而在她掌握政权之后,开始真正重视人才的选拔和使用。
她不计门第,不拘资格,一律量才使用。为了广揽人才,她发展和完善了隋以来的科举制度,开创自举、试官等多种制度,让大批出身寒门的子弟有了一展才华的机会。还设立了南选制,专门挑选岭南地区的知识分子进入官场,让全国读书人有公平竞争的机会。
此外,她还首创了殿试和武举制度。比如,中唐名将郭子仪,就是“自武举异等出”。号称“君子满朝”娄师德、狄仁杰,以及后来的“开元贤相”姚崇和宋璟等也是武则天时期提拔起来的。
一种选拔特殊人才的“制科”途径大大拓宽了,到显庆三年(659年)三月,制科共设有八个科目,有九百人候选,选出了张九龄、郭待封等人进入弘文馆,作为皇帝的顾问。这也是为了积聚人才力量,等到第二年,她就发起了对长孙无忌的最后攻势。
唐人沈既济在谈及科举制度时说:“太后君临天下二十余年,当时公卿百辟,无不以文章达,因循日久,浸已成风。”正是文化的普及,推动了文化的全面发展。雕塑、绘画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水平。史称武则天当政时期为“贞观遗风”。
武则天也有不少残忍的行为。
她杀姐、杀兄、杀女、杀子、杀侄、杀夫之亲族之事,姑不论有些事情真假难辩,就算都是真的,这些事情古往今来,四海万国,许多明君英主都做过。不必举很远的例子,唐太宗杀兄、杀弟、杀侄、杀子,唐明皇一日杀三子,汉武帝也是杀妻妾、杀子女、杀孙子孙女、杀媳、杀婿,杀得长安一片血光,死亡数万。仅仅因为这些皇帝是男的,对他们所有的谴责都比不上对武则天一个人的谴责多。
当然,在武则天掌权近半个世纪的较长时期内,也有很多过失。比如多疑李唐宗室、掌权大臣不忠于己,任用索元礼、周兴及来俊臣等酷吏,广事罗织,严酷逼供,奖励告密。滥杀无辜,使不少污吏横行一时。武周政权正式建立以后,斗争趋向缓和,此风才有所收敛。称帝第二年,武则天便用两大酷吏之一的来俊臣杀了另一个酷吏周兴;至万岁通天二年(697年),杀来俊臣,结束了酷吏政治。
武则天为了称帝尊崇佛教,大修庙宇,建造规模宏大的明堂和天堂,造天枢,铸九鼎,浪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
当时朝廷上人人自危,但朝廷下就未必了。百姓在武则天的统治下,过得还是不错的,就连最反感她,对她的谩骂无以复加的《新唐书》也称赞“僭于上而治于下”,肯定她在位的时候百姓生活尚可。武则天死后,她家乡广元的百姓自发纪念她。乾陵人也是这样,每年麦收之后都要祭祀她。
作为中国历史上唯一的女皇帝,能够排除万难,在长达半个世纪的统治期内,形成强有力的中央集权,社会安定,经济发展,上承“贞观之治”,下启“开元盛世”,革除时弊,发展生产,完善科举,任用贤才,锐意改革,这些功绩与她的过失相比,难以同日而语。
然而人们在评价她时,总有意无意地忽略这些,而把目光放在其他地方,比如说她专制的管理和**的私生活。须知,武则天再怎么厉害,仍是个女人。在女人被极端压抑的年代,她的称帝实属大逆不道。不管她把国家管理得如何,她仍是许多人的眼中钉。于是,她不得不采取高压政策。
毛泽东评价:武则天确实是个治国之才,她既有容人之量,又有识人之智,还有用人之术。她提拔过不少人,也杀了不少人。刚刚提拔又杀了的也不少。
郭沫若评价:政启开元治宏贞观,芳流剑阁光被利州。
宋庆龄评价:武则天是封建时代杰出的女政治家。但就家庭角色而言,不难看出武则天也是个好妻子。
正可谓:六宫粉黛无颜色,万国衣冠拜冕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