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长安久乐的长安。乔长安,小名就叫安安,怎么样?”

原本翻了很多诗词,也翻遍了字典。

本来想找一个有寓意的名字,但最终还是选了‘长安’这两个字。

寓意长长久久,平平安安。

乔荞秒懂,欣喜地点点头。

“乔长安,小名安安,很有寓意的的名字呀。”

何启东有些受宠若惊,“你真的打算用我取的名字?”

“挺好的名字呀!”

“乔荞,关于孩子的中文名字,你有没有想过要征求一下商陆的意见?他始终是孩子的父亲。”

乔荞垂眸沉思了几秒钟。

商陆满眼伤痛与挫败的模样,又浮在脑海。

如果说,是她的坦然与放下伤了他。

那么,这也是一把双刃的剑。

刺伤他的同时,也伤了她自己。

她从来不想这样伤他。

唯愿做到不欠,不念!

抬眸时,她冲何启东干脆利落一笑。

“孩子的名字由你来取,最合适不过。”

“是你给了我和孩子第二次生命。”

说起来,也真是一个奇迹。

听到孩子出生没有心跳,没有呼吸时,昏迷的她也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念。

是何启东在手机里播放了一段孩子的哭啼声,才让她重新醒过来。

正是因为她醒过来,坚持要抱着全身冰冷的孩子,才能让孩子重新有了温度与心跳。

她很感激何启东。

当时眼睛睁不开,却能听到何启东虔诚的祈祷声。

他哽咽着说,他愿意拿三十年的寿命,来换她们母女平安。

这份情,重于一切。

她很高兴,“阿东,谢谢你给安安取一个寓意很好的名字,以后她就叫安安了。”

何启东垂眸,笑着摸了安安的小脸蛋,“安安,安安,我们的小安安有名字了呢!”

……

第二日,小安安交给了育儿嫂。

她去了公司。

自己开公司,时间比较自由。

她每隔两小时回去喂一次奶。

反正公司离家也近。

中午,她和宋薇一起吃着猪脚饭。

因为要喂奶,饿得快,胃口也大,她给自己加了一个鸡腿。

手中的鸡腿被她啃了一半。

宋薇推了推她的胳膊,“乔荞,商陆的劳斯莱斯,商陆从车上走下来了。”

乔荞擦了擦嘴角。

抬眸。

一身西装革履,矜贵沉稳的商陆,朝这家大排档大步走过来。

他身后的保镖和司机,则停在车前,似乎准备随时候命。

那样的排场,与这城中村的脏乱街角,形成鲜明的对比。

一如既往的,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商陆目无旁骛,径直走向乔荞。

手里的鸡腿,突然不那么香了。

但乔荞还是垂着头,继续啃着鸡腿。

商陆已经很久没有来这样的大排档了。

乔荞周围的那两桌,是城市里的农民工。

他们身上有泥浆,有油漆,他的突然到来,打断了他们的用餐。

好奇地看着他。

这么有钱,穿得这么有品味的人,怎么会来这里吃猪脚饭?

但只是打量一眼,就继续埋头,快速扒饭。

毕竟他们只是这座城市的蝼蚁,吃完了快餐,他们还要回工地,继续搬砖赚钱。

久违的人间烟火气,让商陆想起太多太多,与乔荞初相识的那些往事。

他在乔荞身边坐了下来。

乔荞还在啃着她的鸡腿,头也没抬一下,“商先生找我有事?”

“先吃饭。”商陆也叫了一份猪脚饭。

旁边的宋薇知道商陆找乔荞有事,快速吃完饭,打了声招呼,先走了。

留下商陆和乔荞二人。

这一餐饭,吃出了许多以前的味道。

但两个人,却再也回不去了。

买过单后,商陆看着乔荞,“能陪我走一走吗?”

乔荞看了看时间,“最多十分钟。”

两人起身,从喧闹的街角走到沿路的湖畔。

商陆停下来。

“听爸说,孩子的中文名还没有取好?”

“取好了,叫乔长安,小名安安。阿东取的。”

乔荞也跟着停了下来。

两人对视。

商陆皱眉,“何启东取的?”

“嗯。”乔荞淡淡地应了应声。

“取名字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跟我商量一下。乔荞,我还是不是孩子的父亲?”

商陆冷冷质问。

这样的质问声,仿佛是在责怪乔荞。

乔荞要被气笑了,“商先生,你不觉得你很可笑吗?当初你都不要小安安了,你又何必在意,她的名字是谁取的?”

“可我是孩子的父亲!”商陆掷地有声,仿佛是在宣誓自己的主权。

“商先生,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选择而买单。”

“……”

“当初你选择不要我们母女俩,你就应该承受今天你所承受的一切。”

“……”

“但你放心,以后我不会不让孩子认你。我也会告诉安安,她的父亲是一个很伟大很优秀的民族企业家。”

“……”

“当初你执意要打掉她的事情,我不会告诉她。”

“……”

“我会让她在一个没有恨意的环境里,健康快乐的长大。”

“……”

“如果商先生愿意参与她的成长,我很乐意。”

“……”

“你可以以父亲的名义,来看望孩子。”

毕竟,谁也不想自己的孩子,认为自己没有爸爸。

多一个人来爱小安安,那是小安安的福气。

更何况,他是小安安的亲生父亲。

秋风萧瑟的湖畔边上,乔荞一脸平静淡然地看着商陆。

风从两人面前拂过,带着凉飕飕的冷意。

商陆吹着风,是刀枪过体。

乔荞吹着风,却是一切风清云淡。

用了太多太多的力气,才放下了对他的贪嗔痴恨。

如今一切,她都可以坦然面对。

“商先生如果没什么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我公司里还有事。”

商陆看着她平静坦然地转身。

那纤细的背影在萧瑟的秋风中挺得笔直。

转身的那一刹那,乔荞落泪了。

终于放下了。

可她还是那么的不快乐。

心里好像缺了一角。

人生也好像缺了什么,再也无法圆满。

凌晨一点。

育儿嫂带着小安安在隔壁睡觉。

一阵门铃声将乔荞惊醒,怕吵着小安安睡觉,她披着外套,忙去开门瞧了瞧。

打开门时,一阵酒气扑过来。

是商陆。

他醉得一塌糊涂。

秦森架着说着醉话的商陆,很抱歉道,“乔荞,对不起,商陆硬吵着要找你。我不带他来找你,他就非要一直喝酒,我怕他喝出个什么好歹来。”

被架着的商陆,嘴里还在说着醉话。

一声一声地念着乔荞的名字。

乔荞看了他一眼,又看向秦森,“你应该送他回家。毕竟,我只是他的前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