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遇连头也不回,“对不起,我不该出现在这里。祝你们新婚快乐。”

这声音听不出什么语气。

只觉连祝福都敷衍得很。

实则,李遇内心似涌起一百种情绪。

每一种情绪都像是要命的刀子一样深深朝他全身扎来。

他几乎没有力气迈开腿。

可还是狠心要离开。

身后的乔长安已经委屈和心疼地说不上一句话,任由流水将自己淹没。

想喊喊不出来,想留留不住,想追上去身子也颓软无力。

视线被泪水模糊时,隐约见毅然决然的李遇要离开,又被一个身影给拉住了。

那是秦君泽。

“你是不是以为自己这样子很伟大,很了不起?”秦君泽的声音带着怒意。

都这个时候了,李遇还想逃。

秦君泽很想和李遇打一架。

但他想用理智来解决问题,拉住李遇,直入主题,“你以为今天真的是我和安安的婚礼吗?这不过是为了把你引出来,我和安安演的一场戏而已。我们只是假结婚。”

除了乔荞,所有人都被这场婚礼给骗了。

在场地宾客,突然一片哗然,议论纷纷。

嘈杂中,就连知天命的老爷子商仲伯,也对这场婚礼始料未及。

乔荞及时出现在商仲伯面前,扶着他老人家,“爸,您别生气。谁也不想看到这场闹剧,安安也是没办法了。”

商仲伯是最解善人意的,此时除了对孙辈们的心疼,他没有别的想法。

“我们商家这么做,对不起秦家。”老爷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安安和李遇心里苦,君泽心里何尝不苦?”

看着这混乱不堪的婚礼现场,老爷子连连唉声叹气,“唉,都是造化弄人啊……”

听闻秦君泽和乔长安是假结婚,李遇这才转身回头。

那复杂的目光,落在穿着汉式婚服的秦君泽和乔长安二人身上。

乔长安此时哭得梨花带雨,那叫一个我见犹怜。

李遇很想上前,抱抱她,安慰她。

可他狠起心来,无人能及,“乔长安,你就这么贱吗。放着秦君泽这么好的男人你不要,你非要一个丧失性功能的废物?”

此话一出,现场更是一片哗然。

“啊,原来这个男的那方面不行啊?”

“不是吧,商陆的女儿脑子是被门挤了吗,放着这么好的新郎官不要,非要一个废物?”

秦君泽根本没有想到,李遇会这般毒。

他这一招,看似辱骂了乔长安,实则是把他一自己的尊严丢在了地上,任这所有人踩。

看似是看乔长安的笑话。

实则,最大的笑话是他自己。

“李遇,你跟我过来。”秦君泽上前,挟着李遇,要带他私下去谈。

李遇用力挥开,“还有你,秦君泽,你以为你也很伟大吗?喜欢的人就勇敢点,你这种成全算什么,你把她推给一个性无能的男人,是把她往火坑里推。”

“阿遇,你别这么说自己。”乔长安心疼得不行,她哭着拉着李遇的手。

她声声哀求,“阿遇,你的病一定能治好的。我早就说过了,就算你不是为了救妈妈给了妈妈一颗肾,才落下这病根的,我也不会嫌弃你。现在的医学这般发达,我们有什么病就治什么病,你别走了好不好……”

尊严是什么,乔长安全抛在脑后。

她只想把李遇留下来。

纵使被人议论纷纷,被人指指点点,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想陪李遇走过那些他最艰难的日子。

这时,乔长安身后走来了一个人。

那是父亲商陆。

他站在女儿身后,问,“安安,我问你。今天这场假婚礼,是你出的主意,还是君泽出的?”

回答商陆的人,是秦君泽,“商叔叔,跟安安没关系,是我要这么安排的。”

“让安安回答。”商陆的声音,带着不明的怒意。

乔长安拖着疲惫痛苦的身子,转身回头,“爸,是我胡闹了,是我对不住大家,对不起君泽哥,但是我真的想和阿遇在一起。阿遇他……”

啪!

乔长安的话还没说完,商陆扬起一个巴掌扇在她的脸上。

这是商陆第一次下手打女儿。

那巴掌声震耳欲聋,让嘈杂混乱的婚礼现场突然安静了下来。

最后只听见商陆的责备声,“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为了一个男人把所有人当猴耍。君泽到底哪点不好,你要这样辜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