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目击证人消息的人,是乔荞。

乔荞是在夜里十点多,接到洛律师的电话的。

此时,她已经躺在商陆的身边睡下了,正要进入梦乡,被洛律师的电话吵醒。

爬起来接了电话,整个人睡意全无。

“你去哪里?”

商陆见她下床后匆匆忙忙披了件外套要出去,跟着起了身。

乔荞一句解释也没有,直接出了门,“我去薇薇那边,有点事情。”

人影不见了,商陆拿起她落在**的手机看了看通话记录,是洛律师打过来的。

商陆心里大概有了答案,兴许是洛律师有夏母坠楼一案的进展了,所以乔荞才这般上心。

夜里十点多,宋薇一个人坐在别墅的客厅里,孩子们和佣人已经睡下了,秦森也不在她身边。

乔荞是自己开门进去的。

因为她有宋薇家的密码。

同样,宋薇和秦森也有他们家的密码。

所以两家人去彼此的别墅,都是来去自如,像是自己家一样。

见到宋薇夜深了孑然一身坐在客厅里,乔荞有些疑惑,“薇薇,这大晚上的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干什么,你们家秦森呢?”

“他出去了。”宋薇侧头看着坐在身边的乔荞时,脸上愁容不展。

乔荞问,“怎么了,吵架了?”

“我和阿森什么时候吵过架。”宋薇叹了一口气,“是有别的事情。”

她说的确实是事实,和秦森结婚二十余年,他们真的没有吵过架。

就算是有时候意见不合,也会马上沟通,最终意见达成一致,多半是秦森包容理解宋薇,让着宋薇。

说来,乔荞很是羡慕宋薇和秦森的婚姻。

她正要问,宋薇松开抱住的双膝,双腿落下来,叹气道,“还不是因为孩子们的事情。如初的事情还没解决完,陶陶这边又出问题了。”

“陶陶怎么了?”乔荞皱眉。

宋薇:“陶陶的男朋友是夏家的人,你说巧不巧?”

“夏家,哪个夏家?”乔荞问,“夏建国他们家?”

宋薇点点头,道:

“夏家一大家子奇葩,他们全家不仅重男轻女,而且三观有着严重的问题。”

“如初妈妈死后,没一个人为她说句公道话,一个个的只知道想尽办法和如初争遗产。”

“偏偏陶陶的男朋友,就是夏建国的侄儿子。”

“乔荞,你说愁不愁?”

这是秦森今天才调查到的消息,所以这个点已经是夜深人静了,秦森还因为秦陶陶的事情在外面没有回来。”

乔荞反问,“亲侄儿子吗?”

宋薇唉声叹气地点点头。

“是挺愁人的。”乔荞一想到夏家的家教家风,便知整个夏家人的人品秉性都是极差的。

当然,夏如初除外。

秦陶陶是秦森和宋薇的第五个女儿,排在蓁蓁之后。

这孩子长得水灵灵的,人又机灵乖巧,很有当年的邓晚舟之风,要是被夏家的男人给祸害了……

不能去做这样的假设,乔荞只是想了想,胸口便一阵又一阵地发闷。

就像她自己的女儿被祸害了一样,“薇薇,陶陶和她男朋友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茫然摇头时,宋薇眼里的泪落了下来,“我也不知道啊,这谈恋爱的小女生最容易被蒙蔽双眼。她跟夏家那小子谈恋爱都一年多了,上高中那会儿就开始谈起了,两人还考了同一所大学。这么大的事情,陶陶都没有告诉我和秦森。”

宋薇擦了擦泪,“现在的小年轻太容易偷尝禁果了,我们陶陶不会真的被夏家的臭小子给祸害了吧?”

“你别想得那么悲观。”乔荞忙安慰,“陶陶那么聪明,肯定火眼金睛的,夏家那小子是好是坏,她肯定能辨明的。”

她又安慰,“再说了,也不能一杆子把夏家的人给打死了,万一陶陶的男朋友也是个例外呢。如初也是夏家的人,但她也没受夏家那个大染缸的影响,一直人美心善,是不是?”

宋薇的心绪还是很乱。

乱透了。

她又擦了擦泪,“等阿森回来再说吧。乔荞,你这么晚了找我什么事?”

这时,乔荞才想起来,她是为了如初的事情来找宋薇的。

她把目击证人的事情,告诉了宋薇,又说,“我听洛律师所说,好像君泽也找到目击证人的消息了,但是同样的对方不愿意回国做证人。”

她又说,“洛律师说了,要对方回国出庭,很难,几乎没有可能。而且他们一家人都移民了。”

“要不我们出国一趟,亲自去见这个证人?”宋薇又有些发愁,“可是陶陶这边又出事了,我有些不放心。”

乔荞:“这样吧,你和秦森在国内处理陶陶的事情,我和商陆去国外帮你们说服目击证人。”

宋薇:“那怎么行,商陆最讨厌出国,而且这是我们的家事。”

乔荞:“行了吧,什么你们家,我们家的。这么多年的姐妹了,还用分得这么清楚吗?再说了,君泽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拿他当亲儿子对待。如初也就相当于是我的亲儿媳妇,他们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能坐事不理?”

秦森是在乔荞前脚进他们家门,后脚便回到汉京九榕台的。

只是他没有把车子停在自己家的别墅外,而是在离家两百米远位置停下来,下了车,一个人抽着烟。

商陆追出去找乔荞时,瞧见了倚靠在车头抽着烟的秦森。

这么多年的好兄弟了,商陆从不见秦森抽烟。

今天这是破天荒了。

走过去时,商陆把秦森夹在指间的烟头夺过来,扔在地上踩了踩,“什么事情让你这么发愁?”

“陶陶谈恋爱了。”秦森的声音沮丧极了。

“这多正常,她都上大学了,不谈恋爱才怪。”商陆和秦森一样,靠在了车头。

秦森仰望夜色天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可是她的男朋友是夏建国的亲侄儿子,夏家的人有多奇葩,你是见过的。我怕那小子和陶陶谈恋爱,是为了在她身上谋取利益,欺骗陶陶的感情。”

商陆的心也悬了起来,“有这么巧的事情?”

秦森望向他,“商陆,你说我这个当父亲的,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