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又在对面河岸停下来等他们，哲力泰再次意识到不对，勒住缰绳，战马嘶鸣在冰面上往前滑行好几米才停下来，可后面的士兵就撞了上来几十名士兵的战马倒在冰面上，后面冲上来的士兵躲避不及就踩上去。
“啊……”
“啊……”
惨叫声不断，哲力泰惊呆了，当他看到对面的敌人正在砸冰面，他吓坏了，大声喊着：“后退，后退……”
可是没人听到他的声音，是人的惨叫声和战马的嘶鸣，他的身后被踩死了很多人，很多战马受惊四处狂奔，更加剧了冰面的裂开。
“后退，后退……”哲力泰的声音显得很是无力，刚才主将和他这个副将已经下了死命令后退着斩，后面冲上来的士兵哪敢后退，况且也听不到他的声音，他们都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倒下。
但他们脑子里唯一的命令就是往前冲，勇往直前杀掉那些吐蕃人，北莽大军是无敌的。
“不不……”
哲力泰看着后面的大军痛心不已，不是被敌人杀掉，也不是坠入冰河里面，而是被自己的人踩踏而死。
后面还有很多士兵冲上来，有的聪明点饶过他们，但等待他们的是开裂的冰面。
哲力泰看着对面近在咫尺的敌人，目光锁定站在中间的那个人，他目光一凝。
“杀，随我杀过去！”
哲力泰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向前。
跟在他身边的亲兵也随他冲锋，每冲出几米，冰面离开很多，哲力泰的战马陷入冰河里面，他踩在马背上一跃而起，落在一块冰上，往后看了一眼，后面的士兵几乎都陷入冰河之中在里面挣扎，而吐蕃人快速地在周边收割着爬上冰块的士兵，他们的速度非常快。
是那个人，杀了他！
哲力泰心头的唯一想法，杀了他就赢了，于是他拔出自己的弯刀冲过去，凭着矫健的身手很快就到敌酋的面前，他竟然不躲不逃。
嚣张至极！
“保护韩少主！”有人喊了一声。
哲力泰心中一惊，这不是大乾中原话吗？怎么可能是大乾人，他们怎么可能到北莽腹地，这里距离王庭不远，难道说他们的目标是王庭吗？
“死！”哲力泰冲到他面前，看到他那波澜不惊嘴角还上扬的笑容，哲力泰再次一惊，挥刀砍去。
此时这个人动了一下，看到他厚厚的皮衣里面伸出一个东西来，只听一个噗的清脆声音，哲力泰只感觉自己的喉咙剧痛，身体往后倒去，双眼之中满是不甘。
紧接着很多刀子就砍在身上。
“韩少主，你没事吧？”
急急过来保护的是石通江，刀子上很多血迹。
韩飞说：“这应该是他们的副将，石校尉，你杀了北莽大军的副将！”
“呵呵，韩少主没事就好！”石通江憨憨一笑，刚才是他上来补刀，不然还没倒下的哲力泰很有可能会挥刀。
“把他的头挂在你的旗帜上。”韩飞说着走到哲力泰尸体后面捡起雪里面的三寸短箭，擦拭干净收起来。
这一幕没人看见，石通江忙着切哲力泰的头然后挂在他的旗帜上，大声喊着：“哈哈，敌将已死……”
周围的兄弟都兴奋不已，石通江兴奋喊着：“杀，继续过去杀掉他们。”
“是！”
兄弟们对滑雪已经非常熟悉了，还有刚才杀得起劲，对韩飞这个方法那是佩服得五股投地。
正如韩少主说的那样，如砍瓜切菜。
此时哲力泰的一万人还在冰河之中挣扎，爬到冰面上的都被收割掉，这场面那叫一个惨，只有后面还没冲过来还没踏入冰面的不到一千人的北莽士兵楞楞的看着这一幕，无能为力。
而忽而海更是脸色铁青，沉默不语，他没有意识到刚才是自己下命令让哲力泰进攻，反而怪哲力泰没用，中了敌人的圈套。
“哲力泰无能，被敌人砍了头，长生天都不要他了！”
忽而海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已经死了的哲力泰。
“将军，我们要为哲力泰报仇！”身后的一名千夫长大声说。
忽而海怒道：“报仇，报什么仇，没看到哲力泰那么无能吗？损失了那么多人，被几百吐蕃人杀掉，真是废物。”
千夫长不敢再说了，心想刚才不是将军您命令他去追击敌人吗？哲力泰副将本就很小心的。
“将军，现在怎么办？”千夫长问：“请将军示下！”
“就在山坡这里安营扎寨，本将军倒是要看看这些人敢不敢来！”忽而海怒道。
“是！”
千夫长去传令，所有的人都长长呼出一口气，他们真的担心忽而海会命令他们继续进攻呢，哪怕是从河面的其他地方进攻，那也是个很大的问题，鬼知道对方还有没有埋伏。
无疑忽而海在这里扎营是最正确的，东边有山坡，派几个人在上面站岗即可，西面是冰河，开阔地带很安全。
况且河里面就有鱼，可以补充一点军粮。
他要在这里整军再战，目前吐蕃人就只有几百人，但是他们的速度很快，战马都追不上。
“给我弄羊肉来！”忽而海坐在帐篷里面大声喊着。
亲兵为难地说：“将军，军中已经没有羊肉了！”
“什么？你是干什么吃的，军需官吗？我要砍了他！”忽而海大怒。
很快军需官来了，他说大军昨天就已经断粮了，忽而海大怒，将他拖出去砍了，众人噤若寒蝉都不敢说话。
大军从王庭南下本就没有什么充分的准备，能带的军粮非常少，这几日来都是按照配给制，从昨天开始就断了，军需官不敢讲，现在果然被砍了。
“还不下河抓鱼？把那些淹死了的战马捞起来，你们想饿死吗？奈奈的！”忽而海大怒。
“是是！”
有解决办法就好，即便主将再凶残士兵们还能接受。
他们到河面上捕鱼，可是鱼少之又少，那些战马早就已经沉入河底，将战友的尸体捞起来，放河边，忽而海出来看又大怒：“他们已经死了，捞起来干什么？你们要把他们救活吗？”
众人只好作罢，北莽人就是这样，死了就死了，并没有什么死了就把尸体运回去的传统，顶多就拿些布裹住丢山上，让秃鹰来吃掉，或者是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