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捏紧了手里的提包,手指尖都因为紧张的情绪而用力地发白。
刚刚她在迷迷糊糊之间没有什么感觉,现在清醒之后那种想要知道答案却胆怯的心情终于涌上了心头。
她想知道谢宴到底喜不喜欢她,又怕谢宴嘴里提出重新回到朋友的字眼。
她明明在房间里面做好了所有的准备,但是所有的准备在谢宴面前还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唐婉深吸一口气,她看了一眼手机,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给她浪费了,如果她五分钟之后再不下楼,白哥就会上来锤她的房门。
那她就只能晚上或者永远都没有办法知道这件事情的答案了。
她才不甘心。
唐婉快步地走到了谢宴身后,看着躺在那里的谢宴,打算问出自己的问题。
“谢宴,昨天晚上我……”
躺在沙发上的谢宴声音沙哑地唔了一声,像是听到了她的问题,又像是清晨睡梦中的呓语。
他还是穿着T恤和卫衣,领口有些松松垮垮,露出了纤细漂亮的锁骨,皮肤奶白,此刻却透着淡淡的红晕。
唐婉却从他红得不同寻常的脸上看出一点端倪出来。
他的脸是不是过于红了?看起来有点像是……
唐婉伸手探到他的额头,滚烫的温度烧得她手心一跳。
“天啊,你的额头怎么这么烫?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唐婉几乎要被他吓死了,她又摸了一下笃定地说。
“谢宴,你发烧了。”
这滚烫的温度打乱了唐婉所有的计划,原本要说出口的问题也顿时被抛到爪哇国外了。
幸好她的家里面常备有退烧药,她一边把药从壳子里面抠出来,一边坐在谢宴旁边小声吐槽。
“你额头这温度都烫得能煎荷包蛋了,要不是我发现你说不定真的要被烧成傻子。”
“你自己发烧你都感觉不出来吗……”
还没等唐婉吐槽完,就看到原本躺在沙发上的谢宴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声音沙哑地问道。
“煎荷包蛋?”
唐婉:“……”
为什么听不到有用的东西,只能听到这些吃的?这种为了吃舍生忘死的行为真是令她甘拜下风。
“是了,是了,来吧,谢老板,先把药吃了,我去给你煎荷包蛋吃。”
“你这人身强体健的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发烧呢?”
本来唐婉是为了让谢宴能够乖乖吃药才出此下策。
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在喝完药之后直愣愣地看着自己,似乎在提醒她,她刚刚口嗨要去给他煎荷包蛋吃的现实。
“那啥,”唐婉讪讪地笑了笑,拿出手机提醒谢宴她马上就要迟到的事实,“我现在马上就要去剧组拍戏了,晚点回来给你做行不行?”
谢宴没有说话,只是幽幽地看了过来,语气透露出十分容易被察觉的哀怨。
“没有关系,反正昨天晚上我被子也抢不过你,只是因为吹空调吹多了,为了晚上照顾你跑前跑后才发烧的,和你没有什么关系。”
“你去忙吧,我会自己照顾自己的,不用担心我的荷包蛋。”
“我真的一点都不想吃荷包蛋。”
话里话外都是一副支持妻子事业的好老公形象,但是苍白的脸色以及有气无力的声音都让唐婉充满了愧疚。
但是听到谢宴句句不离荷包蛋三个字,已经每句话里面的荷包蛋重音,唐婉默默磨了磨牙齿,说的每个字几乎是从牙缝中挤了出来。
“没事儿,你等着,我现在就去给你做。”
“不会太麻烦吗?没事,你走吧,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
“没有人照顾我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大家都有工作,我帮不到大家也就算了,就不能再拖大家的后腿了。”
谢宴眨了眨眼睛,那双狭长上飞的眼睛目光幽幽的,似乎有许多复杂的情绪,还没等唐婉辩明他就先一步垂下了眼睛。
但是那种虚弱中带了几丝期盼,期盼中又带着两分便宜还卖乖的绿茶的语气让唐婉笑容愈发“灿烂”。
“没事,这点时间还是有的,谢宴,你想吃就直接说,以后不要再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了。”
不然她真的会忍不住想要在他虚弱的时候给他一拳,让他安分一点。
装什么绿茶?看的她都想要给他泡一壶碧螺春。
“好的,”谢宴地表情立刻正经起来,他坐在沙发上,撩起被烧得通红的眼皮,用力的比划出了一个二的手势。
“耶?”
“不是,”谢宴表情正经地纠正她,声音沙哑的说出了自己的诉求,“两个荷包蛋。”
唐婉:“……”
如果病人太气人,她给病人一锤,应该不算虐待吧。
唐婉把荷包蛋做完就急急忙忙地走了。
她的戏份本来就拍得晚,如今她一进组整天都是脚不沾地的,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
中午吃盒饭的时候,唐婉想起了谢宴早上发烧的事情,她捏了捏手机,最终还是选择给谢宴打个电话。
谢宴发烧和她或多或少有点关系,她现在关心他不是很正常吗?
可惜电话打过去一直处在无人接听的状态,难道他喝了药之后现在还在睡觉吗?
“婉婉,你过来一下,这里有个地方需要改……”
唐婉把手机收到口袋里,应了一声急急忙忙地赶了过去。
“我来了,孟导。”
算了,待会再给谢宴发消息吧。
“我说,大哥,你就不会出去吃吗?什么非要在唐婉的家里做烛光晚餐?”
“更可恶的是……”
徐北把自己手上的扫把用力的掷在餐桌旁边,气势汹汹的瞪着那个因为发烧而看起来有些平易近人的谢宴。
事实证明,轻易近人全是假的,黑心的资本家才是真的。
“更可恶的是,你就不能找一个专业的家政阿姨来给唐婉打扫卫生吗?我一个公司老总抛下公司的前途不顾来给你做烛光晚餐,你的良心难道不觉得痛吗?”
谢宴不知道从哪里抓出一包薯片,闻言老实巴交地摇了摇头。
“不会,它活蹦乱跳的很。”
还没等徐北有什么反应,冯安和先苦笑出声:“你为什么要指望一个没有的东西?”
看着谢宴闲适的脸,冯安和正色道:“像他这种资本家,说不定很快就会被挂在路灯上变成老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