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诗万和熊小华谈话后,心里总是怅怅的有些堵得慌。尽管按他目前的能量并不把这个小小的刑警队长放在眼里,但熊小华咄咄逼人的气势尤其是后来讲的话却不能不让他多多少少有些心虚。为以防万一,他决定先送罗阳出去,暂且躲避一段时间。只要熊小华抓不住罗阳,就无奈他何。
在刘诗万的安排下,罗阳一直躲在川南建筑装演公司所属的瑞丽火锅城地下室里。阴暗潮湿和与地面隔绝的孤独快要把这个混世魔王憋疯了。有几次他忍耐不住想冲出去,可一想到手铐和电警棍在等着他,又不得不把头缩了回去。他现在最迫切的期望就是刘诗万能尽快把事摆平,让他重见天日。
这天,罗阳终于盼来了他的救星。
刘诗万一进地下室一,罗阳就奔了过去,抓住刘诗万的手,语调急促地问: 歼万哥,现在情况怎么样,我可以出去了吧?”
地下室的湿气和霉味扑面而来,刘诗万打了个喷嚏。他掏出手帕撮了撮见子,说道:“熊小华对这件事盯得很紧,你现在出去还不是时候。”
罗阳显得很失望,苦着脸说。:“万哥,这地下室我实在呆不下去了。你看又潮湿。又阴冷,还黑咕隆咚的,你能不能给我换个藏身的地方。”
刘诗万说道:“老是就这么躲着,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确实不是办法。我看这样吧,先送你到外地去,等风头过了再回来。”
“到哪儿去?”罗阳急急地问。
“我送你到成都去,那里自有人关照你。”刘诗万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什么!到成都去!我能行吗?”罗阳既紧张又激动,语调不禁有些发抖起来,“那可是省会城市,我谁都不认识,就像摸黑走路,万一有个闪失对不住你万哥的朋友,那可咋办?”
刘诗万禁不住笑了:“这个你不用担心,既然我介绍你过去,他们就会像对待我那样对待你。但你过去后也要多注意言谈举止,尤其是尽量不要抛头露面,更不能再随意开枪打人。成都比不得咱们内江,凡事要多长几个心眼。”
罗阳感激涕零,说道:“万哥,你放心,我一定记住你的话,不给你丢脸。如果内江有什么事需要我,你召唤一声,我立刻就回来!”
刘诗万说:“那是当然,万哥我有难题,还要靠你老弟来解决。事不宜迟,你准备准备,今天晚上就动身。”说着,他从衣袋里掏出飞个小本子和钢笔,飞速地写下一个手机号和一个传呼机号递给了罗阳。
罗阳就着微弱的光线打开小本子,只见上面写着:手机-9000439,传呼机一12724865,
刘诗万面孔变得异常严肃,叮嘱道:“你到了成都后,先打手机号,如手机打不通,就打这个BP机号,通了后,你就说是我让你去的,他们自然会很好地安排你。如果那里有什么异常,你要马上打电话告诉我。”
罗阳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把小本子揣进怀里。
刘诗万送走了罗阳,心里踏实了许多,便不再把熊小华对罗阳的追查放在心上,而把主要精力转移到生意场上。
他察觉最近一段时间生意上老是不太顺,尤其是建筑方面的工程越来越少,于是派出陈树明、汪卫东等查找原因。
陈、汪二人很快就弄清楚了,他们向刘诗万报告:
最近内江市尤其是东兴区的大部分建筑工程都被一飞、叫刘长奎的承包了。此人是建筑工程学院毕业的,是高级工程师,他的建筑公司技术力量比较雄厚,且出价合理,所以屡屡中标。前不久市开发区的两个工程全被他抢走了。除此之外,刘长奎也有一定的背景备据听说和叶贯武关系不错。二人称兄道弟,常出入酒楼茶馆。
刘诗万听了这些,心中大怒:你刘长奎算什么东西,敢跟老子较劲,夺老子的饭碗!但对叶贯武,他不能不有所忌惮。于是他让陈树明喊来有“军师”之称的刘明全,商议对策。
刘明全,四十岁出头,在黑道上外号“老师”。他原来也是建筑队的包工头,曾承包了几个工程,赚了百十万资产。兜里有。了大把的钱便不务正。业,沉洒于赌场和**乐场,钱如流水般淌出。由于长期醉生梦死,结果沉病在身,治病又花了不少钱。后来因他整日在外鬼混,妻子要管理建筑队的书务,无暇顾及上小学的儿子。一天深夜,儿子见父母不在家中,起来寻找,不慎从楼上掉下,活活摔死。妻子悲痛欲绝,断然与他办了离婚手续。他人财两空,成了彻底的穷光蛋,于是破罐子破摔,网罗了一伙地痞流氓,专干敲诈。勒索的勾当,后来竟像罗阳一样混出了点名声,被同伙们尊为“老师”,刘诗万见他很有发展前途。且有一伙人追随,大有利用价值,便将其召至摩下,成为他得力的助手。
刘诗万向刘明全简要讲了一下情况,问他:“你看这件事该怎么解决?”
刘明全摸了摸因治病化疗而脱尽头发的光秃秃的头所,慢声慢语说道:“刘长奎这个人我认识,以前搞建筑时,我曾高薪聘用过他,在建筑工程方面确实很有本事,没想到他现在也独立干了,成了老板。真是时事造英雄,长江后浪推前浪啊!”他见刘诗万对他的感慨并不感兴趣, 目光有些游移,赶忙截住了话头,“这件事你不用烦心,我想办法摆平他。只是他如果真像说的那样和叶贯武穿一条裤子,事情就有些麻烦了。”
刘诗万用牙狠狠地咬了咬厚厚的下嘴唇:“叶一贯武那边你不必担心,只要能把刘长奎给我搞定就行了。别的任何事情我都可以让他姓叶的两分,但在生意上就是天王老子也休想让我退让。如果他姓叶的不仁,也就休怪我姓刘的不义!”
刘明全说:“既然你万哥有这么大的决心,我刘明全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一定把这事办妥。”
次日,刘明全找到刘长奎,说:“刘工现在发大财了,恭喜恭喜。我现在落难,急需钱用,能否看在旧友的份上,借些用用?”刘长奎知道来者不善,翻了翻眼问;“借多少?”刘明全伸出两个指头。刘长奎问:“两千?”刘明全打着哈哈:“咋?你这是打发要饭的?”刘长奎的脸绷紧了:“两万?”刘明全冷笑了:“难怪都说人越有钱越抠门,如只需两万还用得着求你刘工吗?你承包了这么多工程,少说也有二三百万,借二十万绝对是小菜一碟,还望刘工开恩。”
刘长奎见刘明全狮子大开口,而且明明白白是来敲诈,公里便翻腾开了:他刘明全早不来借钱迟不来借钱,现在找上门来,背后肯定大有文章。刘明全现在所干的营生,他十分清楚,若是当面拒绝,不知会闹出什么事来,于是他决定先用缓兵之计,再作打算。
“明全老弟,你知道我现在正同时上两个工地,手头也很紧,急需资金周转,但既然你张了口,我等两天让会计看看账面上还有多少钱,能拿得出来,我会尽量让你满意。”
“那好吧,刘工到底还是个念旧情的人,两天就两天吧,我等几天再来打扰!”
刘明全说罢,转身扬长而去。
刘长奎待刘明全走后,急急忙忙找到叶贯武,请他帮忙出面摆平此事。’经风见浪的叶贯武揣测此事不会仅仅只是借钱这么简单,背后肯定有文章。他不想和刘诗万正面发生冲突,但刘长奎既然找到了自己,如果推辞掉,有失自己在社会上的名份,让弟兄们瞧不起。于是他对刘长奎说道:“你去找孙涛,他会帮你办好这件书。”
刘长奎找到孙涛后,孙涛拍着胸脯大包大揽:“行,这事交给我吧,我马上帮你摆平!
孙涛随即让开服装店的手下李明勇和东兴区国土局的腾勇军寻找到“老师”刘明全。,约他见面。见到刘明全后,孙涛话说得很干脆:“刘长奎是我的弟兄,他手里也没多少钱,请给个面子,算了!”
老谋深算的刘明全见孙涛背后站着李明勇和腾勇军。尤其是腾勇军,父亲是派出所所长,本人是国土局干部,他不能不有些忌禅,于是打着哈哈说:“既然孙老弟出面还有什么说不通的?其实我找刘长奎借点钱,也是看在旧日曾在一起共过书的情份上,没有别的意思。行,就按你孙老弟说的办!”
孙涛没费吹灰之力便摆平了此书,刘长奎甚是感激,晚上在市内最豪华的金泰王乐都设宴款待孙涛等。
1994年5月6日是个很热闹的夜晚,自从“第一枪手”罗阳销声匿迹之后,内江市没有再发生过枪案,很是安稳了几天。歌舞厅、大酒店等休闲娱乐场所又生意兴隆起来。
在金泰王最为豪华的一个包厢里,刘长奎、孙涛、腾勇军、李明勇等正狂呼滥饮,一堆空酒瓶歪七横八地躺在沿大理石墙边一溜摆放的真皮沙发上。刘长奎频频举杯向孙涛敬酒,感激的话说了又说。孙涛一边往嘴里灌着酒一边晃着赤红的脸说;严刘哥,你别老是谢谢的,这点小事没得必要老挂在嘴上,在内江没有我孙涛摆不平的事,只是老哥你以后发了财别忘了咱这帮弟兄就行了!”刘长奎仰起脖子,“咕咚”一口将酒吞下,也豪气四溢地大声说道:“孙老弟放心,只要我刘长奎有酒喝,就不会让在座的弟兄喝白开水!”腾勇军、李明一勇等也眩喝着吼道:“刘明全真他妈的瞎了眼睛,他算什么东西!虎落平坡不如猫,掉在地上的凤凰比不上鸡,竟然敲诈到咱们弟兄的头上。”
已经喝得醉眼朦耽的孙涛打着隔,挥了挥手说:”别提什么狗日的刘明全张明全了,让人扫兴。咱们唱歌、跳舞、玩小妞,快把台子撤了,去喊几个漂亮的坐台小姐过来石,刘长奎连忙起身,摇摇晃晃走出包厢去安排。
真纵情玩乐到深夜11点多钟,这几个人才意犹未尽地勾腰搭背走出包厢石当他们穿过大厅,推开宽大的玻璃仃时,只见从楼梯口转弯处“噢噢”窜出几条人影,挡住了他们的去路。稍清醒些的李明勇走上前去问道:“想干什么?”话音未落,脸上已挨了重重的一耳光。刘长奎见为首的是姆明全,知道来者不善,酒早醒了一半,随即从腰中掏出防暴枪。
打李明勇耳光的那人是刘诗万的马仔陈兵,他见对方拔出了枪,不敢怠慢,飞步上前,欲抢夺刘长奎手中的防暴枪。刘明全见双方交上了手,发一声喊,挥刀扑了上去。刘长奎见已无退路,果断地扣响了板机。陈兵肩上中弹,晃了一晃又扑了上书。只见刀剑相。碰,棍棒齐上,直打得天昏地暗,鬼哭狼啤。随刘明全一起前来寻衅的张树云见双方混战到一块,情知很难取胜,于是掏出自制的易拉罐炸弹扔了出去,同时呼唤自己的同伙快跑。但双方在恶斗中早已拼红了眼睛,无一人躲避。随着“轰” “轰落”两声包响,歌厅的毅璃大门被震成碎片,硝烟涌进大厅,正在跳舞的人们被震呆了,继而是惊恐的呼叫。人们纷纷涌出大厅,只见弥漫的烟雾中躺着七、八个青年,他们蜷曲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有的被炸破头颅,有的被炸断手臂,破碎的墙壁上溅满鲜血。几分钟之后,两伙相互殴斗的人都相帮着逃离了金泰王乐都。他们怕警察抓人,就各自去找医院急救。
闻听此讯的刘诗万,颇为恼怒。本来罗阳的事情。刚刚安排妥当,平息下来,现在又出了比枪击Jf件严重得多的爆炸案。他原以为把刘长奎的事交给足智多。谋的刘明全去办会很顺利,,没想到他却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他心里很清楚,直在盯着他的熊小华会像嗅觉高度敏锐的猎术一样迅。疾地扑上来,紧紧咬住他不放。事情既然到了这一步,他也明白已无退路可走,只有干下去。
他安排刘明全、张树云、陈兵等当晚参加金泰王爆炸案的人火速逃离。内江。同时,他一不做二不休、,吩咐陈树明、汪卫东跟罗阳、王建宾联系,让他们。即刻赶回内江。
5月7日下午19时整。成都市西门。
在一条不宽不窄的街上,走来一高一矮两个年轻人。他们走到街口站住了,拦住一辆奥托牌出租轿车。这两人西装革履,穿着讲究,他们告诉司机说要去内江,司机同意了,于是讲好价钱,躬身钻进车内。
此时的都市正是车辆高峰期,宽阔的街道和马路上人头攒动自行车如织,一辆紧跟一辆的机动车如潮水。般涌动着。喧嚷声、车铃声、喇叭声交汇成澎湃的轰鸣,似乎要把偌大的都市湮没掉。奥托轿车上的两个年轻人急得抓耳挠腮,边低声咒骂边催促司机加速抢道行驶。司机说老板你们着急也不行,万一抢道被交警发现把车扣住,那就更糟了。两个年轻人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口气,歪倒在靠背上。
在都市华灯齐亮时,出租车终于冲出车流,驶上了成渝高速公路,随着沙沙而响的车轮声,奥托车如脱缓的野马冲进夜幕。车上的两个年轻人这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车子驶上高速公路后,靠在车椅背上的两个客人都没再说话。他们虽然年轻,但表情严肃、眼光冷漠’。旅途寂寞的司机开始还想跟他们搭汕几句,但见他们并不睬他,也就知趣地闭上了嘴。他自然不知他的客人是干什么的,他做梦也没想到,这天晚上他载的两个客人,是警方通缉的萝犯,那个瘦高一些的便是王建宾,那个矮胖一些的正是身负命案、几次开枪杀人、有“内江第一杀手”之称的罗阳。他们接到陈树明的电话后,听说老板召他们火速回内江,便猜知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他们出手,于是马不停蹄,匆匆赶往内江。
夜12点40分,奥托轿车停靠在内江火车站附近一条僻静的街上。罗阳和王建宾走下车,已有两人迎上前来,一个是汪卫东,另一个是刘诗万的马仔周英。
四人见面后,也不说话,立即换一辆出租车进城。车到玉溪路一家酒馆门前停住,四人匆匆下车。
酒馆门前的梧桐树下,静静地卧着一辆皇冠牌高级轿车。汪卫东和周英带着罗阳王建宾趋步上前,恭恭敬敬地立在车旁。车窗摇了下来,坐在里边的人问道:“来了?”不等他们回答,又发话道:“这儿不安全,你们马上到六巴巴那儿去,该干什么他会告诉你们!”说罢发动车子准备走。
这时,汪卫东抢前一步,低声说道:“万哥,我手里还没有家伙。”
“几时要?”
“越早越好!”
“你夜里两点半来拿。”
“到哪找您?”
“郁香楼。”
皇冠轿车带着最后一句话的余音,疾驰而去……
陈树明在家已恭候多时。
遵照老板的旨意,陈树明是这次行动的策划人。他是刘诗万的心腹,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动用他的。在这里不能不对他作个简单的介绍:他34岁,中等偏瘦身材,略略有些败顶,宽额头,长下巴,双眼之间距离很大,皮肤白哲。此人是个久经沙场的老将,曾被拘留、劳教、劳改过多次,犯罪华验丰富。在一次又一次的锻炼摔打之后,变得沉稳老辣、计谋过人。在内江市黑道上只要提起“六巴巴”,无人不畏惧三分。
汪卫东、罗阳等四人一走进陈树明的家,便热烈地拥抱到一块,相互询问着分别之后的情况。接着,他们便围桌而坐,商讨起这次行动的计划来。
陈树明表情严肃、神色庄重地说道:“老板对这次行动很重视,要求我们从今天开始,不得和他再有任何接触。他刚才来电话说老五手里还没有枪,你等一会去拿,但要速去速回。今天晚上你们就全都在我这儿过夜。”说到这里,他清了清嗓子,略微抬高些音调,“明天上午,老五先去察探一下孙涛住在市第一医院哪个病房,踩准点,咱们中午动手,因为这时候病人大多在睡午觉,医院里比较安静。大家切记要速战速决。老板一再交代,只准成功,不准失败。”
汪卫东面露疑难之色:“如果孙涛发现了我怎么办?”
“这个我已考虑过了,”陈树明胸有成竹地说道:“你虽然和他是各为其主,但一直私交很好,让你去踩点也正是这个原因。如果万一他发现了你,你就来个顺水推舟,说是去探望他就行了。”
罗阳和王建宾弄清楚这次回内江所要干的事后,一个表现亢奋,一个踌躇不安。
罗阳听说行动的目标是孙涛,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连声说:“好卫好卫早就该送这个狗日的去见阎王了。”
王建宾则显得忧心忡忡,有些为难地说:“孙涛和我一直关系不错, 自从我躲到成都后,他就常去看我。现在对他下手,我实在于心不忍。”
陈树明用手摸了摸秃脑门:“其实咱们的心情是一样的,老五和他的关系也很好,但他得罪了万哥。万哥的为人你是知道的,从不轻易说收拾谁,黑白两道,谁不称他是‘仁义大哥’?这回孙涛做得的确太过分了!”
汪卫东接过话头:“孙涛是狂得有点过头了。叶贯武不敢揽的事他都敢出头,根本不把万哥放在眼里,最近还在场面上吹他如何如何英雄,罗阳、王建宾、汪卫东给他当马仔都掉他的价。我听说这话后,当面问他,他竟然说说了又怎么样,还说总有一天会到成都去找罗阳较量较量。憋得我心里像塞了个马桶。”
罗阳面露冷笑,一言不发,不由自主地玩弄起他的小“六四式”手枪来。
王建宾问:“他果真这么说了?”
汪卫东肯定地点了点头。
陈树明接着说道:“孙涛是不知天高地厚,自寻死路。万哥定下的事咱们兄弟就要不折不扣地执行。王老弟如果确有为难之处,我们绝不勉强:你自己看着办吧万”
王建宾站了起来,斩钉截铁地说道;“万哥是我和罗阳的再生父母,对我们恩重如山,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不会有丝毫的退缩。该怎么干就怎么干吧!”
“那好吧,明天按计划进行。”陈树明也站了起来,“你们俩从成都赶来很疲劳,赶快休息。卫东到老板那儿去拿东西,我再推敲甲下明天的行动计划!”
凌晨两点半,汪卫东离开陈树明的家,直奔郁香茶楼。
刘诗万家住内江市闹市区,但他在公司总部和自己开的郁香茶楼均另辟有居室,常常在那里接见他的心腹亲信。汪卫东赶到茶楼时,已无茶客,但柜台处仍灯光莹然。汪卫东走上前去,对柜台后的一名小姐说道:“万哥和我有约。”那位小姐点了点头,望着朝走廊深处走去的汪卫东的背影,拿起柜台上的电话筒咕浓了一句:“汪卫东来了。”
汪卫东径直走到刘诗万布置豪华、宽敞气 的居室。刘诗万正躺在宽大的席梦思上翻着一本画报。他打了个手势,让汪卫东坐下。“你们准备得怎么样了?”他徽洋洋地从席梦思上坐起来,问。
“都准备好了,明天中午动手。”汪卫东身子前倾,答道。
刘诗万扔过来一根香烟:“这次的事一定要办好,尽量做得周密些。我不允许你们有任何闪失。”
汪卫东点上香烟,长长地吞进一口,豪言壮语随着浓浓的烟雾喷了出来:“万哥放心,我们兄弟几个为了您就是上刀山、下火海、钻油锅也在所不惜,眨一下眼都不是好汉。办不成这件小事,说明我们白跟您干这么多年了。到时候提头来见!”
刘诗方摆了摆手:“不要说这些废话了。你告诉陈树明,这次他不要亲自参加行动,呆在家里随时掌握信息。你干好你要干的事后也尽量不要出手,让罗阳和王建宾干,干完后让他们马上离开内江到成都去,这样事后要安全得多,也有个退路。对公安局尤其是熊小华我不能不防,必须做得无懈可击,让他们找不到漏洞抓不住把柄。”
汪卫东马上领会了老板的意图,正想再说几句恭维老板英明的话,刘诗万已按动了床头的按钮,紧接着走进一个面色冷峻的大汉。刘诗万对汪卫东道:“你随他去拿东西吧!”
汪卫东走后,刘诗万从席梦思上翻身而下,跟拉着拖鞋来回踱着。明天中午预想中的场景,一幕幕出现在他眼前,他的目光渐渐变得凶狠而又阴冷……
……业小华骤致来了精神。显而易见,这个爆炸素子岭甘后大有义章可做…… 涛在医优外科住陇部走廊里被人乱枪打死卜……我们的刹誉叭长已今明报烈地感觉到,他正向那蛛外在胡暗处的猎物一步步通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