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修靠着没动,望向时稚九的那双黑眸像无尽深渊,在逼仄的走道里,粗粗的喘息声显得格外性感。
时稚九在荷尔蒙的充斥下静静地等着男生的动作。
结果,席修待气息平稳后,草草说了句“晚安”后就乘电梯下去了。
留下时稚九站在门口一脸懵。
什么情况???
费老大劲跑上来就是为了说句晚安?
只有电梯里的席修知道,他是个正常男人,大晚上的再不跑指不定蹦出什么吓坏了她的想法。
她好像看见他脸红了,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穿着。
没什么不得体的啊!
为了避免尴尬,还特地在开门前穿了件内衣。
时稚九一边关门,一边摩挲着下巴沉思。
回卧室的时候,梳妆台的镜子折射出她窈窕的身姿,雪白的四肢在这浓重的夜色里确实很诱人。
她对着镜子笑了起来。
原来席修还是因为害羞落荒而逃了。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坐上车了。
晚上,时稚九舒适的躺在自己的粉色绒被上,给席修发了句语音。
“害羞啦?”最后那个字还故意用甜甜的声音把音调拉的老长。
她的声音很好听,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席修的魂已经被她勾走了。
每次她用撒娇的声音找席修帮忙,不论多么不情愿,他最后都一定会帮她。
“是不是害羞啦??”
席修长叹一口气,合眼倒在沙发上,不知道想些什么。
没过五分钟,他爸来敲门,一贯严肃的声音隔着厚重的房门传进来,“席修,来书房。”
书房的木门被他扣响,“爸。”
“进来。”
席修走到父亲的书桌前坐下,等着对面这个一身正气的男人开口。
“听说你最近在学校和一个女孩子走得很近。”
不是疑问句,是陈述。
“您调查她了?”
“没有。”
如果他爸查了估计也就不会来问他了。
“她是个很好的女孩子。”
席父沉默之际,席母冲了进来,“你个混小子,你说什么呢?”
“哪个女孩子很好,再好能有安然那么优秀吗?”
席父见妻子生气的冲了进来,立马从椅子上起来把书桌上的茶端到她手里,“来,先坐下说,别生气。”
父母辈的人大多都是包办婚姻、亲戚介绍,但席修的父母是自由婚姻,感情基础很深厚。席父上庭的时候,就像一道雷利的闪电,杀的对方措手不及,在外人面前,喜怒永远不形于色,一旦回了家,面对妻子的时候,就会卸下所有的防备。
感情上,席修像极了他父亲。
席母愤怒在斥责他的不对时,席修兜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动。
他知道是时稚九,“妈,我说了我不喜欢许安然。”
“她也未必会喜欢我。”
如若是以前,他肯定不会这么说,但陈思卓的性格他还是了解一些的。
他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
书房里原本严肃沉闷的气息,因为他妈一进来,缓和了不少。
他妈像个小女生一样靠在他爸身上,纠结的问,“老公,你儿子什么意思?”
席修憋着笑,偷偷的掏出手机看信息。
“你们打起来了吗?”
“我怎么感觉你还有点期待?”
“没有!”
还不是因为他半天不回信息,她才这么问。
“君子动口不动手。”
所以他是说陈思卓不算君子咯。
“对不起。”时稚九莫名的就打出了这三个字,不带一点犹豫的发了过去。
他知道是因为心疼他被打了一拳,但是在他的世界里,她不会有错的时候。
“两分钟之内,记得撤回。”
见时稚九迟迟没有反应,又发了一条,“时稚九,这是命令。”
她能想象他说这话时的语气,只好默默撤回了那条信息。
她喜欢的人真是特别,就连霸道都那么让人心动。
“席修,你觉得给我递纸条的人是谁?在我鞋子里放玻璃片的人是谁?”
尽管她心里有猜测,但还是不敢相信。
越想心里越是发毛,赶紧翻了个身钻进了被子里,只露出半个脑袋。
“以后有我在,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嘤嘤嘤,时稚九卷着被子在**翻滚了好几圈,有人保护的感觉真好。
“席修,你在干嘛呀?”
“在我爸书房。”
“怎么了?被谈话了?”
席修没有隐瞒她,“嗯,我爸妈抓着我谈论另一半的问题。”
?????
又有情敌要横空出世?
我翘!
不能忍。
时稚九哒哒哒快速的敲着手机屏幕,好像要把手机摁碎一样般,“要来一个许安然二号了吗?”
“我不同意!”
“谁都不许觊觎你的美色!”
“席修,我说过你是我的!!”
“不可以这样的,呜呜呜呜!我不管必须拒绝!”
他隔着屏幕都能想象时稚九那小撒泼的模样。
安静的书房里,传出一声笑声。
席母拽了拽席父的衣袖,“我儿子,笑了??”
“......”
为什么他妈的表情好像显得他不是正常人似的,偶尔笑一下不是很正常嘛?
不过自从和时稚九走近了以后,他笑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
席母:“看谁的信息那么开心?那个女孩子?”
“嗯。”
“叫什么名字?”过了那么久,终于开始盘问了。
“时稚九。”
席母点点头,“名字倒是很特别。”
“多优秀?”
她儿子喜欢的人必定是优秀的。
“乐观坚强,多才多艺,善良。”
“还有漂亮。”
他介绍她的时候,嘴角总是会弯起好看的弧度,温柔的神情就像在介绍自己的奇珍异宝。
席父看了眼书房的钟,搂着妻子轻声道:“不早了,先去休息吧,我和儿子谈点事。”
“好。”
路过席修的时候故意传递了一个眼神,“记得带回来给妈看看。”
他妈走后,他爸又板着脸变得严肃了。
“这个女孩子,父母车祸不在了吧。”
席修欲开口,他爸就接下去说了。
“我说了没查就是没查,他父亲的案子是你陈叔经手的。”
“我当年听说了一些。”
“那孩子现在状态怎么样?”
果然如他所料的担忧。
“很好。”
本来是不怎么好的,但是因为有了他,现在确实很好。
“那就好。”
他父母都没有反对,这下可以消除小姑娘的担忧了。
席父从书架上拿了一本书给他,牛皮纸的封面上用法文写着“幸福”。
这是他父亲的亲笔书。
“别辜负女孩子。”
“我不会。”
翻开第一页,特大号的字体写着,“少年光阴镌刻一生幸福”。
他差点忘了,他的父母是初恋,一段惊心动魄,轰轰烈烈的年少爱恋。
席修重新把书合上,“谢谢爸。”
男人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不知道如果席修还有个妹妹,他爸是不是还是这么冷。
末了,男人又叮嘱了一句,“改天带回来吃饭。”
“好。”
从书房回去后,准备给时稚九回信息,但又担心她已经睡着了,万一把她吵醒。
但是不发又怕她担忧。
权衡之下,还是回了,“只有你一个,这辈子下辈子都只有你一个。”
“哇咔咔咔!席修,mua!”
......
一声悠扬的手机铃声彻底惊醒了昏昏欲睡的时稚九。
“MUA是什么意思?”
“......”
他一定是故意的!
但时稚九还是演示了一遍,“就是...mua”时稚九对着手机屏幕狠狠亲了一口,发出了一声mua。
这下他应该明白了吧。
“不懂。”
“笨蛋!”
“实践性的东西更容易理解。”
“......”
他发誓再也不要理他了,哼。
“十九,下个月来我家吃饭。”
时稚九心一紧,抑制不住的紧张,对了!“下个月要野营的。”
还好,还好,有野营这一关挡一挡,她真的没做好准备。
“你一个月都在野营吗?”
呃......
“那倒没有。”
“我会安排好的。”
“嗯,那你明天早上来接我吗?”
“会得,早点睡,不许再看手机了。”
.
时稚九一会儿就睡着了,做了一个冗长的梦,她和往常一样去舞蹈房练舞,结果遇到何珊珊鬼鬼祟祟的蹲在地上,走近一看才发现何珊珊在往她的舞鞋里塞碎玻璃渣子。
时稚九惊得连忙冲上去想要推开她,结果怎么也使不上劲,反而被何珊珊钳住了脖子,她要掐死她!
她大喊,却没人救她。
时稚九突然浑身一抖,从梦中惊醒过来,不断的揉、捏自己的脖子,还好没有伤口,只是个梦。
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刚才在梦里好像听见何珊珊问她为什么要抢走席修,想到这,时稚九一个激灵。
等她洗漱好出门,席修依旧站在老位置等她。
今天去的比往常早一些,班里只有零星几个同学在背英语,写作业。
两人坐下没多久,洛阳和厉明哲就到了,厉明哲给他们仨一人丢了一个三明治就去训练了。
时稚九不明所以,“她最近怎么训练的那么勤快?”
洛阳心满意足的咬了口三明治,“啊——真香!他最近市里有比赛,后续能加分。”
说着就往前教室前面走去。
时稚九:“他干嘛去?”
席修一本正经的说胡话,“没事。”
何珊珊看见洛阳在自己桌旁站定的时候,心中闪过一丝慌乱,“有事吗?”
他吃完最后一口三明治,将包装纸丢到她课桌边挂着的垃圾袋里,一手撑着何珊珊的椅背,一手搭在她的桌面上,凑近何珊珊的耳边,“给你看个东西。”
洛阳这番表现让何珊珊心里忐忑不安,“什么?”
他从兜里掏出一块被血染的半红的玻璃碎放到她桌子上,何珊珊身子往后一缩,又被洛阳给摁了回去,“熟悉吗?”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何珊珊的声音微微颤抖,有些停顿。
洛阳又靠近了她一些,“听不懂是吗?”
“你想干什么?”
“你说呢?”洛阳一边说着,一边从何珊珊的桌肚最深处掏出一面镜子。
眼神玩味的看着她,“这是什么?”
“你瞎吗!”
何珊珊故意抬高声音,想让其他同学听见。
“再喊响一点,我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干的丑事。”
她果然噤声了。
“一个女孩子,留着这碎镜子干嘛呢?”
“洛阳,你到底想干什么?”
洛阳挺起身,状似无所谓的伸了伸懒腰,而后拿起那块碎玻璃片放进镜子里,没有严丝合缝的贴在一起,但是可以明显的看出他们是一体的。
“何珊珊,你这是蓄意谋害啊,搞不好把自己弄进去啊,这么貌美如花的年纪,可别犯了错。”
何珊珊咬牙,“要你管?”
“如果你不怕,可以试试。”
洛阳的表情很吓人,连时稚九都被吓到了,推了推身旁低头看书的席修,“洛阳他怎么了?”
“不知道。”
“他的表情好吓人啊!”
“他的事情你别管。”
“噢。”她继续偷瞄着两人。
洛阳离开的时候拿走了她的镜子,“既然都送出去一小块了,那剩下的一大块,我也带走了,下次给你买块新的。”
何珊珊课桌底下的双手无处安放,慌乱之际更多的是愤怒,看来她低估了时稚九的本事,一个两个都为她倒戈。
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