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昆听了家老们冷漠至极的话语,只觉得天旋地转,浑身冰寒。

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一般,浑身失去了知觉,连他们后面的话都听不太清了。

而严家家主更是憋着一肚子气,他虽然身为家主,但整个家族也不是他的一言堂。

再说此事本就是他的儿子惹出来的祸事,还连累了整个家族,无论他想怎么辩解,都是站不住理的。

一开始还能一口否认,拖下去,等严朝八动手。

到时候说不定还能转移矛盾。

但此时田长志直接搬出来铸兵师协会会长的名头!

这就相当于直接将军了。

若还是否认,想保住严昆,那整个严家可能就完了……

“唉……”

严家家主咬了咬后槽牙,腮帮鼓动了两下,最后还是重重一叹。

“此事,的确是严昆的错……”

一瞬间,严家家主仿佛苍老了十岁,靠坐在家主椅上,声音低沉的道出了一切。

其他家老听着听着,皆是向严昆投去了惊怒交加的目光。

而严昆从头到尾,一直低头坐着,面无表情,双目失神,也不知到底有没有听到众人的谈话。

这一刻,严昆心如死灰。

熟知家族里的那些规则和龌龊的他,自然知道自己被父亲放弃了。

家老们为了平息田部长和宁哲的怒火,肯定也会把他交出去,让他以死谢罪的。

毕竟,只有他死了,宁哲才可能不记恨严家。

否则的话,等到宁哲日后成长起来,单凭他一人,就足以让严家灭亡了!

“田部长,此事确实是犬子做的不对,这样吧,我和犬子,陪您去一趟城主府邸,让八公子放了宁哲。

然后犬子就会负荆请罪,亲自向那位宁哲公子登门道歉,我严家也会送上十万金,当做赔礼,如何?”

严家家主用一种商量的语气望着田部长,眼神却充满着恳求。

“十万金!?”

家老们顿时惊怒道:“严全,你疯了!?”

这一刻,他们连“家主”这个尊称都不叫了,直接直呼其名。

“我们整个严家一年的收入都只有十几万金,你一下子拿出十万,我们家族还怎么过?!”

有个家老直接骂道:“严全!别以为你是家主就可以胡作非为!严家也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

此事本就是你儿子惹出来的祸事,如今牵连整个严家,没让他以死谢罪就不错了!

你竟然还想从家族拿出十万金来救他,难道我们就不修炼了吗?其他族人就不生活了吗?”

“不错!”另一名家老站出来说道:“此事是不可能的,严全,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别说是十万金了,就是一万金,家族也不会出!”

严昆原本恢复了一些血色的脸庞顿时又变得苍白起来。

“一万金都不肯出……”

“这些人是真想我死啊!”

严昆不由怨恨起这些家老来,看向他们的目光充满仇恨,仿佛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家老们被严昆那副咬牙切齿的模样看得直蹙眉。

严全却是面不改色,淡淡说道:“诸位家老,我何时说过要家族来出这个钱了?”

“呃……”

家老们面面相觑,旋即都坐了下来。

差点忘了,严全这嫡脉还是挺有钱的。

不说严全本身是一名武将强者,他的父亲,也就是严家的那位武将后期的老祖,正是他当年带领严家开疆拓土,聚敛了海量财富,才有了严家如今的规模。

所以,严全要是咬咬牙,应该是能拿出十万金的。

就算拿不出来,找别人借一点应该也差不多了。

“既然家主如此说了,那我们自然也不会说什么,不过……”

大家老顿了顿,冷冷的看着严昆:“还望少主登门道歉的时候,态度诚恳一点,不要为了所谓的面子,就给我们严家招致大敌!”

大家老说的极为严肃,按理说严昆这个后辈应该回应一声的。

但他此时也没了这个心思。

回不回应,有没有礼貌,还重要吗?

此事过后,他的少主之位肯定是保不住了。

家族不需要一个如此会惹麻烦的废物少主。

田部长笑眯眯的端起茶杯,再次抿了一口。

“嘿嘿,十万金,确实不是一个小数目……”

“不过,宁哲接不接受你们的道歉,还有这个赔礼,老夫可做不了主,此事,还是等他从治安署出来了再议吧。”

“那是自然!”严全赔笑道:“那我们现在就过去城主府邸吧,早些让宁哲小友回家休息才是。”

“嘿嘿……”

田部长站起身来,其他人纷纷跟着起身相送。

……

既然严家都已经决定了。

严朝八身为一个外人,自然没有理由继续扣押宁哲。

只是,等田部长他们走后,严朝八那张还算英俊的脸庞顿时阴沉下来。

望着窗外,不知思量着什么。

严家的软弱,虽然令他意外。

不过,宁哲的天赋和背景,更是让他忌惮。

铸兵大师的亲传弟子,这个身份并不比他这个城主第八子低多少。

再说以人家的天赋,晋升铸兵大师应该是迟早的事。

虽说这件事情,主要是严昆要置宁哲于死地。

但他严朝八不也是帮凶吗?

鬼知道那宁哲会不会因此记恨于他……

严朝八从来不会将寄希望于敌人的心软和大度。

那是蠢人和弱者才会做的事情。

他要是想接任城主,必须足够心狠手辣,将一切威胁扼杀于摇篮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