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直接将矛头对准宗主。

罪名正是纵徒行凶,而且还是当着受害者华山派掌门的面。

此言一出,长老们大惊失色,齐齐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

眼神似乎在说,他是不是疯了,这种话也能随便说出口?

云峰杀人只是个人行为,且人已离开飞羽宗。

华山派想追究也追究不到飞羽宗来。

大长老这一句话,就把云峰的个人行为,直接揽到了宗主头上。

也就等于揽到了飞羽宗头上。

如果云峰还在飞羽宗,这样做到也没什么。

他们本来也是和宗主商量好了,要集合所有力量保下云峰。

可是如果云峰已经不是飞羽宗弟子了呀。

飞羽宗还要因为他的个人行为,承担后果,这这这……

这也太亏了吧!

果然,关楚竹三人听到大长老的话,迈向门外的脚又收了回来。

冲到宗主面前怒声质问。

“小辈们之间比斗有所伤亡我都不说什么了,竟然是你背后指使。”

“我就说,云峰修为不过大道师,与我门下弟子旗鼓相当,如何做到以一杀三十。”

“原来是你在背后操控,我门下弟子自然不是对手。”

长老们心里暗怪大长老不分场合胡乱说话,一面又要想办法化解关楚竹的怒火。

宗主指使弟子杀害华山派弟子,和两派弟子之间互相比斗出人命,完全是两个概念。

一旦坐实这桩罪名,飞羽宗必将成为众矢之地。

“关掌门稍安匆躁,有什么话坐下来慢慢说。”

“宗主不是这样的人,我们都可以替她担保。”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大长老,您也说件话呀。”

快说你刚才是口误说错了,甚至你承认有心谋存宗主之位都可以原谅。

只要收回刚才的话,有什么过错都可以既往不咎。

大长老却一不做二不休。

一指在旁边听了半天的云灵几人。

“你们来说,当时是否云峰一个杀掉所有华山派弟子?”

云灵几人心思单纯,想不出这个问题对云峰会有怎样的影响,却直觉不会是什么好事。

想回答说不是,当时是几个一起动手。

又担心大长老追问,动手的细节,自己编不出来。

脸色苍白无措的看向宗主。

这个下意识的动作,源自她们对宗主的依赖,落在有心人眼中,却更加认定云峰和几人所为,都是受宗主指使。

宗主算是看出来了,大长老今天是打定主意要把自己从宗主的位置上拉下来。

不惜利用华山派向自己施加压力。

罢了,要不是先师仙逝前,把宗主之位托付给他,她本来也不想当宗主,大长老想要就给他吧。

索性一口认下大长老对她的指责。

“你说的没错,云峰从六岁起拜入我座下,一言一行都是我一手教导出来的,所作所为也该由我承担。”

“我这便交出宗主印符,入后山寒潭思过。”

以宗主的地位和修为,别说纵徒行凶,就算亲自出手,也不能要求她以命偿命。

她自请入寒潭思过,已经是极大的惩罚了。

也是给了华山派极大的面子。,

长老们闻言震惊不已。

“宗主不可草率。”

“事情还不有水落石出,您怎么能轻易放弃宗主之位。”

宗主看着长老们关切的面容,淡淡而笑。

“其实我早有此意。”

“当初要不是师尊执意将宗主之位传给我,我更想当个不问闲事之人。”

“这么多年我这个宗主当的有很多不称职的地方,也很累,索性趁这个机会交出来吧。”

“对宗门有好处,对我本人又何尝不是。”

大长老在旁边冷眼看着其他人对宗主苦苦相劝。

宗主的几个亲传弟子也是满脸心疼、惊慌的围在她身边。

只觉得不耐烦。

说了那么多,怎么还不交出宗主印符,矫情什么。

真以为这些人对她有多少忠心不成?

等他坐上宗主之位,这些人照样会来巴结自己,过没多久,怕是连她这个前宗主是谁都不记得了。

这样想着,大长老上前一步。

正想说催宗主交出印符。,

秦鱼知却在此时开口,问道。

“我不是飞羽宗的人,不敢参与你们宗门之事。”

“只是有一个问题想请宗主给我一个交代。”

宗主脸上笑意浅淡,心里却更觉苦涩。

云峰走便走了,秦鱼知还要踩她一脚,却是什么道理。

算了,她想问什么便让她问吧。

反正自己已经自请入寒潭思过了,秦鱼知总不能要求她一死谢罪吧。

秦鱼知语气平静,却字字清楚。

“我想请问宗主,前日云奇对云峰言说,他是受宗主之命押解云峰回宗门。”

“云奇所言可是事实?”

云奇眉心狠狠**两下,连忙露出一脸错愕委屈,为自己辩解。

“我何时说过这种话。”

“前晚我的确在客栈偶遇大师兄,还想请他行个方便,允我与他同住一晚。大师兄不愿意,我也不敢强求。”

“就只是说了几句话,并没有说过这些话呀。”

“倒是大师兄听说青山派掌门登门讨要说法,表现的十分担忧,问了我几句,宗主有没有什么表示之类的话,我都回答他,宗主没有对他不满,让他有什么事回宗门当面解决。”

“第二天一早,想与大师兄告别时,他便已经不见了。当时圣女也在场,亲眼看到的。”

云灵等人再单纯,记忆力还是有的。

纷纷指责云奇说谎。

“你瞎说,那晚你找上门来,说要和大师兄同住一晚,大师兄解释说他与人同睡一个房间会睡不踏实,请你另外再找房间。”

“对,当时你便很凶的说,师尊怪他惹麻烦,让你押解他回宗门严惩。”

“你还让大师兄不要给脸不要脸。”

只有早上起来,云峰便已离开这一点,反驳不了。

秦鱼知周身都散发着凛然冷意。

云奇当着她的面都敢睁眼说瞎话,可见云峰对他的怀疑不是无的放矢。

以云奇的身份,秦鱼知自然不会与他对质。

看都没有多看一眼,只是面露嘲弄问大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