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玉清笑意吟吟。

“这会儿里面已经开戏了,我给你们留了一桌,你们小声点,跟我来。”

苏言和宋轻语点头,跟在他身后。

荔香院,是浙海的一个戏剧院,常年有人在里面搭戏台,唱戏,唱曲儿。

很快三人进到了戏院里面。

此刻,舞台上已经有人在唱戏了,听上去,像是京剧。

而台下,则是分为一桌一桌,桌子没有坐满,不少人在那品茶看戏。

谭玉清带着苏言和宋轻语来到了一处坐下。

旁边有人注意到苏言,眉头微微皱起。

“吃些茶点。”谭玉清笑着道。

苏言点头,给宋轻语拿了一块糕点,二人看向了戏台。

宋轻语对这方面比较感兴趣,一时听得入迷。

苏言不怎么了解,但看宋轻语这么喜欢,他也试着去欣赏。

谭玉清小声向二人介绍。

“不说京剧了,现在戏曲已经成了小众文化,来的人不多。

台上,最右侧是戏曲大家乌丹凤先生,大青衣,也兼刀马旦,是浙海戏曲协会的名誉会长。

如今也是国家一级演员。

京城戏曲学院、魔都戏曲学院都有她的学生。

而且,她才五十出头,是天才级的人物了。”

苏言听得点头,心中敬佩不已。

虽说他对京剧这方面不怎么了解,但不代表他不尊重这门艺术。

京剧本是华国的国粹,但随着社会环境的变化,如今已经没落了。

这些能坚守戏曲,努力传承的戏曲家,他敬重他们。

很快,一出戏结束。

台上演员朝着观众们鞠躬,台下掌声雷动。

苏言和宋轻语也跟着鼓掌。

苏言看向宋轻语,“你看懂了吗?”

宋轻语点头:“看懂了,唱的是有情人不能眷属,世事无常。”

宋轻语眸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悲伤,显然还未从刚才那出戏的情感中抽离出来。

苏言在桌下找到她的手握紧。

“我们不会这样。”

宋轻语点头,“嗯,我知道。”

谭玉清看向二人,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过了一会儿。

谭玉清带着苏言和宋轻语来到了后面的一个小院。

一名穿着旗袍,年纪约莫五十左右的女人正坐在石桌前,专注地看着池塘里的金鱼,而在她旁边,还坐着一位穿着中山装的男人,男人看起来已经六十多了。

“小凤。”

谭玉清喊了一声。

乌丹凤眉头一凝,扭过身子瞪向他。

“得亏我的学生不在这里,你要当他们的面这么喊我,我撕烂你的嘴。”

谭玉清笑了笑,看向苏言和宋轻语。

“这位就是乌丹凤先生,小凤,你想见的人,我给你带来了。”

乌丹凤这会儿才注意到在谭玉清身后的苏言和宋轻语,忙笑着起身,迎过去拉住了二人。

“呀,苏言,宋轻语,你们总算来了,老谭已经向你们介绍过我了吧。”

苏言和宋轻语皆是点头,礼貌问好。

“乌先生。”

“不用这么客气。”

乌丹凤笑了笑,拉着他们去石桌前坐下。

而旁边穿着中山装的男人看到苏言后,冷哼一声。

“你还真把他请来了?我看你真是胡闹!”

“老顽固,你懂什么?”

乌丹凤瞪了他一眼,笑着看向苏言二人。

“这个老顽固是我们戏院的班主,不过现在也没什么用了,你们喊他老谷就行。”

苏言二人自然不会这么喊,朝着谷桂才点头,“谷班主。”

谷桂才哼了一声,将头转了过去。

“不用在意他。”乌丹凤目光在二人脸上流转,越看越是欢喜。

她看向宋轻语,“我昨日看了节目,那位唱昆曲儿的姑娘,就是你吧,唱得不错,学了多久?”

宋轻语点头,“去年学过三个月。”

“才三个月你便能抓住昆曲的神韵?姑娘,你是奇才啊。”

乌丹凤激动了,一把抓住宋轻语的手。

谷桂才看向宋轻语的眼神也变了许多。

“虽有不足之处,但神韵抓到了,小嗓开得不错,有天赋,缺练,有时间可以来我们这学学。”

宋轻语笑着点头,“多谢。”

谷桂才再看向苏言,又是哼了一声。

苏言:“……”

我什么时候惹到这老头了?

乌丹凤看向二人,笑着道:“我昨个儿听了你们的《赤伶》,很是欢喜。

你们有没有兴趣,和我们合作?”

“怎么合作?”苏言直接问道。

“想必你们也知道,不只是京剧,如今戏曲是越发没落了。

我们在这方面也做过努力,改戏,缩短时长,但收效甚微。

而昨天你们唱了《赤伶》后,今日我收到各方来电,各地的戏院客人都多了起来,不少年轻人群体也被吸引过来。”

乌丹凤笑了笑,朝着苏言和宋轻语眨眼。

“你们莫看今天这人也不多,但相较于之前,已经算多了。

我也算是被你们提了个醒,如今想要弘扬戏曲文化,还得与时俱进,学会创新。

且不说你们昨日的唱腔合不合格,起码让更多的年轻人关注到了戏曲这方面。

所以我想买下《赤伶》这首歌。

我看你们台上那屏幕里的视频有些意思,但过于简陋,你们辛苦些,再帮我们拍一版。

同时,我也想聘用你们为我们这的戏曲推广大使。

之后你们再唱戏曲方面的歌曲,要和我们这里的演员合作,你们看可好?”

戏曲推广大使?

闻言,苏言和宋轻语对视一眼,皆是瞳孔微缩。

戏曲如今在华国虽然是小众文化,但其地位却不低。

如果真能做上这个推广大使,对他们而言,有利无弊。

而这时,谷桂才听愣了。

“乌丹凤,你之前可没说还要聘用他们当推广大使啊?”

“我现在说了啊。”乌丹凤笑眯眯的道。

“我不同意!”

谷桂才脸色难看,猛地一拍桌子。

“你说让这小姑娘当,我还能好想些,起码她真有功底。

但是这小子!”

谷桂才看向苏言,哼声道:“什么都不懂,随意把戏曲往流行歌曲里放。

戏曲,唱念做打,无功不艺,他会哪个?

我们当年学的时候,打基础功都要几年。

随意捏几句戏腔,放到歌曲里,在我看来,他是在拿国粹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