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涣背靠山体,看了一眼手中的谛铭戒,它飘出了一缕指引的血色光辉,让南宫涣前往右侧的茫茫荒山。

“主人,这里的气息好浑浊。”小九低声说道,刚开始进来还好,越到后面越感觉呼吸有些灼热,像是在吸毒气一样。

“我也感觉到了,这里灵能枯竭,土地失去了生机,才会变成如此荒芜的景象。”南宫涣拍了拍小九,“你先回谛铭戒吧。”

小九蔫蔫地返回:“那主人你自己要小心。”

“我没事的,影响不大。”南宫涣目前没感觉到身体不适。

她取出了一件简易的飞行灵器,是被梅正风改造过的一个椅子,可以飞在空中,正巧顺风而行。

南宫涣就这么坐了上去,拍了一张风符在椅背,让它加快速度前行。

但哪怕拍了风符,它的速度依然不是很快,只不过用于穿梭山体间十分方便,并且可以俯瞰大地,寻找东晏错可能在的地方。

椅子并不华丽,金属的纯银外表,仅有椅背的表面绘刻了一朵黑莲花。

这朵黑莲花绝对是这张椅子最下功夫的地方,它以盛放的姿态,暗金色描边,浮云半遮,金粉闪烁,尽显低调奢华。

要南宫涣说,这椅子就是屎盆子镶金边。

俯瞰大地,南宫涣并未发现东晏错的身影,他似乎在比较遥远的地方,也不知道要飞多远。

天空遍布着血色,南宫涣再回头,发现刚才进入的入口已经消失不见,现在的她已经无路可退了。

一路控制着椅子前行,南宫涣穿过了巨石碎块,最后遥遥看见了一个奇特的地方,那似乎就是最终的目的地。

这个地方似乎是群山的中心,所有的山尖都朝着这个方向弯曲,从高空看,像是巨兽的旋齿,向内层层叠进,逐渐阴沉,风中的碎石统统往这个方向坠落,掉落下中心的幽暗深渊。

南宫涣停留在这片上空,看了一眼谛铭戒,它指向的就是这个深渊。

他究竟遇到了什么困难......南宫涣控制着椅子靠近深渊,眸色深沉凝重。

越是往深渊靠近,越是能够感受这里的罡风强烈。

她的秀发在风中狂舞,衣摆被吹得咧咧作响。

椅子停靠在了深渊上方,它阴暗幽深,散发着令人不安的气息,伴随着石子的剐蹭,显得诡异而狂躁,宛如这只巨兽要将这个世界都给吞入腹中。

南宫涣站在了椅子上,虽然心里打起了小鼓,但还是收回了椅子,义无反顾地跳了进去!

狂风更是推着她加速前行,她的身后拖着一层青光,像是一道流星,从天空坠入其中。

黑色的世界令人恐惧,南宫涣陷入了深渊的幽暗里,伸手不见五指,也感知不到四周的变化,只有耳畔的风声一直伴随着她。

为了避免自己摔伤,南宫涣在身体周围展开了一层护盾。

菀儿也摸索着在护盾上缠了稀疏一层,不会太影响到视野,也能保证落地的时候能有个缓冲。

南宫涣不知道自己下沉了多久,在黑暗的世界里,时间的概念已经无限模糊。

于是南宫涣开始在自己心里数拍子,就在她数到两百多的时候,眼前忽然出现了一道微光。

南宫涣看着那道微光逐渐贴近,放大到光芒刺眼,让她有些睁不开眼。

随着光芒逝去,南宫涣顿时感觉身体一轻,护盾上的藤蔓不知被什么力量给撕裂,下一秒,南宫涣的手臂就被一道力量给拉住!

接着又是一阵旋转,南宫涣察觉到自己似乎被人抱起,直到彻底睁开双眼,入眼的便是东晏错诧异的目光。

“你怎么来到这里了?”他的眼睛没有了往日的澄澈,带着一丝疲倦,红血丝几乎爬满了双眼。

“我来找你的,你遇到了什么困难吗?”南宫涣立即从他的臂弯里跳了出来,站在大地上,打量起四周的环境。

刚才刺眼的白光正是来自身侧悬浮在空中的一个魔晶方块,它纯白无暇,在黑暗中散发着刺眼的光芒。

南宫涣也是适应了好一会儿,才适应这种光芒。

“你不该过来的。”东晏错沉下双眸,深深看着她,眼中满是复杂。

南宫涣轻哼一声:“我倒是不想过来,是它带我来的。”

南宫涣展示出谛铭戒,这戒指也在散发着淡淡的蓝色光芒。

一束轻盈的蓝光从其中迸射出来,落在了东晏错的身上,让他的身体表面都泛起了一层浅浅的光辉。

蓝光似乎洗净了东晏错身上的疲惫,他看起来精神状态好了不少。

南宫涣见他沉默不语,忽然察觉到,他不像那个她熟悉的东晏错,便问道:“你......找回魂魄,找回记忆了?”

东晏错的眼眸闪烁,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只是点了点头,又看向了地面。

南宫涣挑眉,看他忽然变得有些拘谨的模样,说道:“找回记忆是好事,若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可以和我分享一下。”

难道是他的记忆里,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

东晏错立即连连摇头,都摇成拨浪鼓了。

摇头是什么意思?南宫涣顿时皱起了眉。

她轻轻歪头,盯着东晏错的脸看,发现这家伙好像有点心虚。

“你想起了什么?为什么不敢看我?”南宫涣质问道,她直接将脸凑到了东晏错面前,他吓了一跳,往后撤了半步,脸颊浮现起不明显的红晕。

至少在耀眼白光中,这抹红晕极其不明显。

“没,没什么,我们现在还是想办法出去吧。”东晏错说道,他扯了扯手腕,南宫涣这才发现他的手腕上牵引着一条灵丝,锁在了旁边的魔晶方块上。

“真的没事吗?”南宫涣双手环胸,目光散漫地凝视他,他要是不说出来,她就不打算走了。

“这......”东晏错咽了口唾沫,看得出他的内心十分纠结,都要戳手指了。

南宫涣盯了他许久,空气都沉默了下来。

就在南宫涣打算放弃追问的时候,东晏错松口了。

“那个......按照我们族中规矩,我现在没有那么多的迭棂,就没法向你求亲,你......不会生气吧?”东晏错的脸上更浮现一丝羞赧。

原本南宫涣还在对“迭棂”这个东西疑惑,听了后半句之后,她整个人石化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