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芸裳贴近那个门,门外却传来了夜秋霖急促的叫喊声:“你在里面吗?”

陆芸裳听到夜秋霖的声音却是五味杂陈,算来他们已经好久未见了,她不知道怎的竟然红了眼眶,大抵在这场冷战中她才发现自己比想象中要在乎夜秋霖多的多。

夜秋霖却不知道在屋内的陆芸裳的所思所想,他见陆芸裳许久未开门只以为她出事了,下一秒他便想着破门而出了,但是就在这个时候门突然被打开了。

陆芸裳就站在门的那头泪眼婆娑的看着她,却不知道为何再看到陆芸裳的那一刹那夜秋霖再也忍不住的把陆芸裳拥在怀里。

仿佛这一刻静止的是时间。

夜秋霖在陆芸裳的耳边呢喃着:“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陆芸裳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看到夜秋霖这么紧张的样子,她却确定了他们彼此在乎这一点没有改变,既然彼此在乎又为何互相折磨。

过了良久夜秋霖才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夜秋霖环视着这个地方虽然有陆芸裳生活过的痕迹,但是却没有一丝的温暖,那陈设也冷清的很,夜秋霖在那一刻就涌入了深深的后悔,他为什么要放开陆芸裳。

但是他却不奢望陆芸裳能够原谅他,所有的一切不管是陆家还是陆芸裳都只是被迫卷入不属于她的那些事情,夜秋霖没有自私到把陆芸裳绑在自己的身边。

夜秋霖对陆芸裳说道:“我来是想让你撤销关于那周斌我的父亲的专题报道。”

陆芸裳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直直的问着夜秋霖:“为什么?”

为什么跟她冷战,为什么突然跑过来,这些都是陆芸裳无法说出口的事情。

夜秋霖却以为陆芸裳问的是为什么不让她报道周斌的事情。

夜秋霖看着她说道:“你会有危险。”虽然他不知道沈棠的那些话是不是骗他,但是任何一丝一毫会让陆芸裳遇到危险的事情,他都不允许。

陆芸裳却继续追问他:“为什么怕我遇到危险?”

夜秋霖突然愣住,他自嘲的看着陆芸裳,却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深情告白的说道:“因为我担心害怕,不管怎么样我却还是喜欢你,这件事从未改变我,即使我知道我的父亲对你们家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伤害,可是我爱你这件事不会改变,即使我知道你永远也不含原谅我的父亲间接造成了陆家灭门的事情,但是我会一直保护你,不管你恨我也好要离开我也好,我会保护你不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夜秋霖这番话说的真挚,陆芸裳在一边听完却笑了,夜秋霖不解的望着她。

陆芸裳对他说道:“真是个傻瓜,我从来就没有说过怪你,也没有说过要离开你,我爱你这件事如果轻易的就改变了,那只能说明我们的爱不够深。”

夜秋霖愣在那里,他忘了自己这次来的目的,只是想劝陆芸裳不要陷入危险当中,但是陆芸裳却说爱他,说没有要离开他,他一时有些感慨万千。

但是夜秋霖却低下头去对陆芸裳说道:“可是你说要冷静,也再也没有回去住。”

陆芸裳想着都这么久了自己的弟弟为什么却有的时候还跟个小孩子一样,她走到夜秋霖的旁边然后低下头在夜秋霖的唇上落下一吻,只是轻轻的一碰,一触就走。

夜秋霖却跟个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

陆芸裳对他说道:“我搬出来跟你说冷静不是因为我想跟你分开,只是我想让你考虑清楚,我对你再了解不过,之前的时候也是现在也是你只是觉得你没保护好我,再加上你父亲的事情,你觉得陆家的命案跟你父亲脱不了关系跟义帮脱不了关系,但是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从头到尾都跟你没有关系,你只是觉得作为你父亲的儿子作为义帮现在的帮主你心中有愧于我的父母,但是你却忘了你也是受害者,你失去了你的父亲,你却也经历了那场改变你的火灾,如果追究下来不如说是我当初的时候没有阻止你进入义帮害了你。”

夜秋霖没有想到陆芸裳会说出这番话吗,他从来不知道陆芸裳从未怪过自己,说到底这个心结却是自己过不了的。

夜秋霖似乎想到了什么对陆芸裳说道:“所以你没有怪我,也没有要跟我分开。”

陆芸裳却看着他的眼睛那眼睛内深情的要渗出水来,她对夜秋霖说道:“我只是想让你想清楚,我们的感情并不会牵扯到上一辈的那些事情,我们是我们,更何况你都在我父母的墓前跟我许诺终身了,你不能说放弃就放弃。”

夜秋霖愣在那里随即却也开怀笑了出来,原来在这场感情中从来不自信的只有他一个人,既然如此那他便不会再放开陆芸裳的手。

夜秋霖一下子抱住陆芸裳说道:“今后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放开你的手了。”

虽然陆芸裳没事,但是夜秋霖说到底却还是不放心,陆芸裳询问夜秋霖也没有隐瞒说是沈棠告诉她,自己父亲的事如若被重新爆出来,那必定会兴起一番风雨来,因为很多人都对这机械论虎视眈眈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这机械论却都是舆论的重心,且不说沈棠说的是真还是假,但是夜秋霖为了以防万一却还是让陆芸裳回那领馆内的住宅住。

陆芸裳倒是觉得是夜秋霖大惊小怪了些,且不说这个专题公报特别的重视,即使是为了夜秋霖,如若周斌的事情重新被报道,那当年的一些真相也必当会重新显现出来。

但是夜秋霖态度坚决,陆芸裳觉得这事情却不是自己的事情还是需要跟莫少卿商量毕竟莫少卿才是公报的主编,却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到,下一秒陆芸裳的房门再次被敲响,这一次莫少卿却在门外敲门敲得又重又急。

夜秋霖走到门口去开了门,莫少卿一进门便看到了呆在那里的夜秋霖,他却也只看了夜秋霖一眼,想也知道这小两口是和好了。

莫少卿却也没忌讳夜秋霖在那里,只对陆芸裳说道:“这个周斌的专题你不要做了。”

“为什么?”这个疑问却是夜秋霖发出的。

莫少卿回答道:“我有个朋友在北平那边,他说因为这周斌的报道引起了轩然大波,特别是这机械论对飞行机来说带来的是革命,我跟这朋友许久不见他都找到了我,问我写这专题的人是不是知道什么关于机械论的消息,还跟我说现在不止北平那边,连其他的一些人都在问这机械论的消息,我想了想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夜秋霖愣在那里莫少卿的话证明沈棠说的都是真的,那便说明木一鸣当初的时候对自己有所隐瞒,夜秋霖对陆芸裳说道:“你当初说你是偶遇到木叔叔,他让你做这个专题的是吗?”

陆芸裳点了点头,夜秋霖愣在那里却陷入了沉思,这些事情串联在一起,却不知道谁说的是真话谁说的是假话了,但是如若真是木一鸣,如若他真的经历了当年,那肯定是知道机械论重新被世人知道带来的影响的,那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如若一切都是木一鸣的有意接近,却是说不通那人的目的是什么。

但是这一切的一切却都龄谈,主要的是先保护陆芸裳的安全。

既然莫少卿都这么说陆芸裳自然是只能放弃这个专题,却也跟夜秋霖回现在住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

说时迟那时快夜秋霖却帮陆芸裳收拾起行李来,心中却也想着什么时候需要跟沈棠好好的谈一谈才是。

许墨文跟季夏灵却也只能呆在永乐了,但是什么都说开了却也是一身轻松了,许墨文跟季夏灵说自己的小姨现在在怀孕,他们的事情却还是等他小姨生产之后再说,季夏灵自然是不会说什么的,现在他完全的确认了许墨文的心意,什么他都不怕了。

只是这次他们回到永乐的时候却碰到了季夏如,季夏如最近都在忙着求自己的父亲开恩却也没什么时间跟许墨文和季夏灵见面。

三个人好不容易遇见,许墨文看着季夏如垂头丧气的样子,想着这个人既是自己的哥哥却也是自己的姨夫,他却也不忍看到季夏如这个样子,想来却也要告诉他自己跟季如风的那番谈话。

他们找了个地方好好的坐下来谈了谈,许墨文把季如风的话如实的告诉了季夏如,对他说着季如风只是让他长个教训最后还是会把那孩子纳入季家的话,但是却也告诉了季夏如季如风说许亦然进季家只能做个姨太太这种荒唐话,季夏如一听自然也是觉得荒唐。

他本以为这些天来自己对自己的父亲苦苦哀求,自己的父亲会改变点什么,但是许墨文的话却是让他的心沉到了谷底,即使认了那个孩子有什么用,却还是一样他的父亲却还是不能让许亦然堂堂正正的进门。

许墨文看着季夏如对他说道:“你爱我小姨吗?”虽然许墨文觉得这个问题问出了也没有什么意义,但是他却很想知道在这个人心中对自己的小姨到底有多爱。

季夏如笑着说道:“我自然是爱她的,这么说吧如若在这个孩子一定要姓季跟明媒正娶你小姨进门中选一个,我会选第二个。”

这个答案许墨文自然是满意了,这样他却也放心把小姨交给眼前这个人了。

那季夏如却突然问起季夏灵说道:“我听说你前阵子离家出走是不是?”

这件事也不是什么秘密,季夏灵点了点头。

季夏如却笑着说道:“从小到大父亲却总是强求我们做一些事情,比如我知道你热爱飞行机,而我却没什么飞行机的天赋,即使父亲再怎么强求我,我还是觉得那并不是我爱的。”

季夏灵却没想到自己的哥哥会跟自己说这么掏心掏肺的话,他也并不知道学飞行机并没有让他的哥哥感到愉快,也许是造化弄人吧,他们两个却没有人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但是现在季夏灵却不一样了,跟着唐蕴玉他却觉得自己的理想却在一步步实现。

季夏灵却对季夏如说道:“这没什么一切都来得及不晚,大哥如果你不喜欢飞行机那便不要去做便是了,我现在却也找到了一个好的师傅,前阵子我跟着唐上将学了不少的东西,我想前面的人生不能自己好好掌握,至少后面的人生让自己好好的过。”

听到唐上将这三个字季夏如却还愣了一下,随即他却问道:“是唐蕴玉唐上将吗?”

季夏灵点了点头,季夏如想着唐蕴玉这个人他也知道是出了名的飞行上将,自己的弟弟跟着他,他却也觉得了了一桩心事。

提到飞行机季夏如却又感慨万千了起来,他对季夏灵说道:“你知道我这次执意回到上海除了因为我那未出世的孩子最主要的还是东北的形势严峻却让我觉得现在在内忧外患下,却也只有我的身份才能让我稍微过点安生日子,你说好笑不好笑,在东北我也遇到了不少的人,却也知道至少在空军这块东北遭到了重创,所以我担心这严峻的形式马上就会蔓延到上海来。”

这杭州基地的解散最直接的原因便是东北那边下来命令,这样一说季夏灵却也好奇了起来,对季夏如说道:“东北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唐上将却也是因为东北那边出了事这才不得已先到这上海来的。”

季夏如对季夏灵说道:“我当初的时候其实是得了父亲的令到东北那边去赴命的,后来一是因为父亲那边试压想让我长点记性二是因为东北空军那边发生了一些事情我这才没有再在东北空军里边。”

季夏灵却一下子来了兴趣,唐蕴玉许久没有回东北自然是不知道东北那边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隐约知道季夏如接下来的话便是直接的关乎到杭州基地解散的原因。

季夏如继续说道:“人都是自私的,位高权重只会更自私,东北那边军阀混乱谁都想在这乱世中称王,所以便有人开始从事偷鸡摸狗的勾当,那东北大部分的空军归的是欧阳少群管,这欧阳少群野心巨大,他妄想着扩大自己的版图不局限在东三省那边,于是便开始跟日本人频繁的接触商议,后续却也不知那日本人允诺了什么,这欧阳少群便觉得自己势在必得其他的领土,这自然的军心开始涣散,我觉得呆在那里也没有什么必要了我这次回到了上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