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秋霖从苏州回来之后便去了码头,夜秋霖在码头徘徊片刻却不是去看码头的情况的
倒是像在等人,孙康宜带了一顶帽子,脖子里还围着围巾,似乎跟这个回春的天气格格不入,夜秋霖看着他这个样子却了然于心的说道:“孙兄不用紧张,没人跟踪我,甚至有人连我回来了都不知道。”
孙康宜笑着说道:“有人现在怕是正在洋洋得意根本脱不开身罢了,你此次去苏州可有发现。”
夜秋霖却笑笑没有说话,孙康宜知道他肯定是查到了。
孙康宜也没有拐弯子对夜秋霖说道:“虽说我是管帐的,宋一雄根本都顾忌不到我,但也正因为如此他那些花花肠子我可是清楚的很。”
夜秋霖看着孙康宜说道:“你早就怀疑他了?”
孙康宜却因为这句话笑了,对夜秋霖说道:“听说过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吗?宋一雄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没有野心,不过你小心,我怀疑他恐怕是要加快动作了。”
夜秋霖却不以为意看着旁边偶尔飞来的几只海鸥说道:“谁比谁快还说不定。”
夜秋霖去了老爷子的公馆,老爷子正在楼上摆弄他那几盆富贵竹,老爷子视力这些年是越来越不行,却也学着那么些洋人戴起了眼镜来,但大概也是觉得不伦不类戴了一会儿便觉得眼睛不舒服便又取下了眼睛。
夜秋霖在一边看着,谁能想到这样子的一个中年人是整个义帮的老大呢,外表总是温柔刀,内里却藏着剑,不知道为何夜秋霖想到了一个词叫做蜜里藏刀,正是再精准不过了。
显然是背后的视线让老爷子停下了手中的活来,转过身见是夜秋霖,走到桌子边将手擦了擦说道:“看你的样子这次是收心了。”
夜秋霖走到一边看着那几盆长的正茂盛的富贵竹说道:“这竹子是宋老送您的,没想这么多年了长的还这么好。”
老爷子却也笑了笑说道:“这竹子是最好养也最难养的,它坚韧但是一个不小心却也很容易死亡,义帮就是这样你可以存活到最后也可能就不小心就枯萎了,这靠竹子自己也靠那个养竹子的人。”
夜秋霖怎么会听不出老爷子这话中的意思,他对老爷子说道:“我从未相当这被圈养的竹子,更想长在这自然中,但是圈养的事实既然无法改变不如去学着适应环境,而我也从未忘记我的养竹人的细心呵护。”
老爷子笑着说道:“这么些年我这么喜欢你没有别的原因就因为你太会审时度势。”
夜秋霖听了这话却也说道:“这么些年我觉得老爷子是个是非分辨的人,我想跟外帮勾结这么荒唐的说辞三言两语老爷子你怎么会相信。”
老爷子没有回答他的话算是默认,夜秋霖冷笑想着外界的传闻也不完全是空穴来风,自己怕终究会是弃子。
老爷子见他低落的样子竟缓和了几分说道:“你知道我为何要给这义帮定下这三不原则吗?”
夜秋霖摇了摇头。
老爷子缓缓说道:“一是约束,而是界限,我创建这个义帮,在我心中义帮是一家人,一家人之间会有矛盾和摩擦那是没有办法避免的,但是如果越过这个线那便是背叛,那就是无法宽恕,家人之间没有什么不能退让三分的。”
夜秋霖心里掂量着老爷子的话,老爷子无法是告诉他,只要宋一雄不越线,他们还是家人,那既然是家人那就不要再追究了夜秋霖心想着还真是老狐狸。
老爷子叫夜秋霖过来却不是为了这件事,而是另外有要事,这缴获外来帮派收获还真的不少,上海的船运船只基本都是被义帮所垄断的美其名曰船舶公司,实际就是垄断水运这个市场,但是有一条线却垄不断,那就是去往香港的船只,所有的洋人生意都大部分经过香港,而香港现在属于英国殖民区,上海的船只经过交纳的过港税非常的高昂,退而求其次很多船只便会从广东的码头过度,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广动码头跟上海一样完全垄断,当然并不是一家盘踞,而是各个小的帮派加起来垄断了整个广东水运市场。
宋一雄这次平复的一个外来帮派的堂口竟然是虎帮的人,那虎帮的老大知道我们抓了他的人便跟老爷子放话要人,但是这却被老爷子逮到机会电函虎帮老大邀他来沪谈广州码头合作事宜,而这老大不日后便回了电函说是初八便会到沪,而这初八便是三天后。
老爷子的意思是让夜秋霖去给这虎帮老大接风洗尘,要让这老大乐不思蜀自然而然的谈成这个生意。
夜秋霖接了这个差事,却不知道这差事是好还是坏,思来想去他却先去见了一个人。
三天后,夜秋霖早早的便收拾好,思量着今天要先把酒楼跟舞厅的场所都定好,却没走几步就觉得头晕,想来是这几日没有睡好,又染了风寒,这左眼也一直跳不停,夜秋霖喝了一大壶热茶下肚才觉得好了许多。
许墨文也早就在码头候着,因为要万无一失便跟广州那边说好是要停在这文武堂的码头内的,也正因为如此更要保证万无一失,那天进港的船只都停了,只是因为从那广州的船驶入码头开始就要保证那广州的老大的所有的安全。
夜秋霖跟许墨文痴等着,可是却不见有船只驶来,接到的消息是下午便会到,但是这已经快到了傍晚,但还未有半艘船的影子,夜秋霖不时的拨弄着怀表,显得有些烦躁,这天越来越黑,只有码头明灯一片。
许墨文看天色渐晚便对夜秋霖说道:“怕不是老爷子那边接到的消息有问题怎么到现在也没个人出现。”
夜秋霖也有些奇怪,但是却还是跟许墨文说再等等,本夜秋霖今日就有些感染风寒,这海风一吹更觉得头晕的厉害了,许墨文终究是看出了他的异样,对夜秋霖说道:“我觉得你的脸色非常的不好,我觉得你还是先去休息一下吧。”
夜秋霖看了眼远方确实没有一丝的亮光出现,便也点了点头,自己到那码头的休息室内坐下,让许墨文去外面开着,这坐着坐着却让夜秋霖越来越困,竟就在那休息室内小憩了起来。
夜秋霖是被一阵浓烟给呛醒的,夜秋霖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觉得旁边浓烟阵阵,这休息室内平时没有摆放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些杂物还有一些工人的换洗衣物,夜秋霖看到那堆衣物上面着了火,这火越蔓延越大,夜秋霖看到旁边摆着一桶水想也没想便将那水往那火上浇了上去。
这火势的一块算是控制住了,还有一些星星点灯在烧着的火,夜秋霖脱下自己的鞋便往上面打,这火总算是灭了,一片狼藉,夜秋霖想着或许他再晚一点醒过来就会被烧死在火里了。
只是为何外面的人没有发现?夜秋霖想打开门走出去却发现这门显然从外面锁住了,夜秋霖大声的敲门,却没有人回应他,这个时候从外面传来了船进港的笛声,夜秋霖只是是人到了,有人想故意把他关在这里,夜秋霖这么想着,却又觉得什么不对,夜秋霖转念一想,不好,那人不是要他的命而是要那广州来的那人的命,夜秋霖这么想着更加拼命的敲着门,但是怎么样敲都无济于事,外面没有人听得到,夜秋霖瞥见他那刚坐过的长椅,不管不顾的拿着那长椅就朝着这门砸着,这门被砸的摇摇晃晃的,连带整个地方都在摇曳着。
夜秋霖的手被砸出了血,那血留着很快染红了那长椅的顶端,终于轰隆一声这门应声倒下也正是这个时候,也正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哄”的一声,继而是尖叫声和哭喊声,夜秋霖急忙想往那港口走去,却在门口被什么东西绊倒。
许墨文就这么直直的躺在地上,后脑勺明显沾了血色,夜秋霖狠狠的拍了拍他的脸袋说道:“醒醒,醒醒。”
许墨文在半懵中醒了过来,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一手的血,他自顾自的说道:“我是被人袭击了?”
夜秋霖回道:“我们有麻烦了,刚刚港口那边是枪声。”
夜秋霖跟许墨文赶到港口那边的时候,一群人围着,那些人见夜秋霖过来了自觉的让出了一个道来,夜秋霖就看到一个人倒在血泊中,旁边一个妇人还在哭哭啼啼的说道:“老爷,老爷,你醒醒。”
而妇人的旁边站着两个黑衣人,显然的都对这一事情来的措手不及。
夜秋霖一下子就知道这躺在血泊中的是什么人了,对旁边的人吼道:“还愣着干什么快把人送医。”
可终究还是没有来得及,那人还是没有救过来。
老爷子赶到医院的时候就见到人笔挺挺的躺在那边,老爷子甩手就给了夜秋霖一个巴掌,夜秋霖只觉得右边脸颊火辣辣的,但是他却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