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芸裳回到住的地方的时候,夜秋霖却还没有回来,陆芸裳心想着却也是夜秋霖前几日就跟她说了最近会比较的忙碌,陆芸裳的心却还是很忐忑,在看到那报纸上看到的照片像极了夜秋霖,即使这个世界却是有两个人长的如此的相似那绝对是血缘,更何况那周斌先生的年龄推算应该是跟自己的父亲差不多,世界上本没有如此刚好的事,但是却又如此的刚好。
“夜秋霖夜秋霖。”这个时候从旁边传来了声音,陆芸裳一看却是那鹦鹉在那鹦鹉学舌呢。
张妈自从搬到这里来了之后却算了找到了乐子来,旁边常常有太太过来喊打牌,陆芸裳自是没兴趣的,倒是让张妈有了个打发时间的乐子,在夜秋霖跟陆芸裳的眼里张妈却是跟他们的亲人一样,自然给到张妈的穿着也都是极好的,大家却都以为张妈是这家的老太太,却都也带着她玩的很开心。经常陆芸裳回来桌子上摆了菜,但是张妈却不见人了。
陆芸裳望着这个屋子不禁冷清了起来,对那鹦鹉说道:“却也只有你陪我了。”
陆芸裳对着鹦鹉说道:“你说那人坏不坏,自己让我搬到这里来,自己却整天不见人,我也很想他的啊。”
陆芸裳只顾着跟鹦鹉说话却没发现背后的门被推开。
那鹦鹉突然叫起来说道:“夜秋霖大坏蛋。”
陆芸裳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没错夜秋霖就是大坏蛋。”
而某个大坏蛋正站在她的背后含情脉脉的看着她,夜秋霖却就这么走到她的身后从身后紧紧的圈住她,陆芸裳下意识的吓了一大跳,但是感受到熟悉的气息之后,她却安静了下来就这么静静的躺在夜秋霖的怀里。
“我也很想他。”突然那鹦鹉又叫了一声,陆芸裳听到这一声羞红了脸。
夜秋霖轻轻的吻过她的头发,然后在她的脸颊若有似无的摩擦着,陆芸裳感受到夜秋霖的吻落在她脸颊的各角落,陆芸裳只觉得浑身升起一股燥热,夜秋霖的嘴唇停在了陆芸裳的耳边,对着陆芸裳的耳朵轻轻一啄,然后在她的耳边吹了一口气轻轻的说道:“我也很想你。”
两个人才几日不见,但却恨不得黏在对方的身上。
这样的黏腻让陆芸裳感觉下一刻就要失控发生一些事情,但是她却在这个时候想起有重要的事情跟夜秋霖说。
陆芸裳轻轻的推开他想靠上来的嘴唇,对他说道:“我有事情跟你说。”
夜秋霖这次移开了一段距离,却迷离的看着她,那眼里充满深情。
陆芸裳对他说道:“前几日公报要做一个专题的人物采访,我却在找素材的途中遇到了我们在江都遇到的木叔叔,他跟我说起了一个人周斌。”
夜秋霖在陆芸裳的嘴里听到周斌这两个字,却是一愣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陆芸裳继续说道:“你在很小的时候便到我家了,我还记得你刚来我家的时候整天的不说话,问起你什么你都不回答,这之后父亲只是说你以后就是我的弟弟,但是我知道在你的心中肯定还是很想知道你的家人是谁的,我忘不了小的时候那些孩子嘲笑你没有爹娘是被收养的,我那个时候还小却没什么能力保护你。”
陆芸裳说的这些话夜秋霖却想起了那段他最不愿回忆起的岁月,他来的陆家的时候已经五岁了,五岁却已经到了记事的年级,但是五岁之前的事情他却已经记不清了,他小的时候在哪里?跟谁在一起?这些都想不起来了。他有的记忆都是到陆家之后的,除了陆芸裳和陆家二老之外他却没有什么好的回忆,小的时候比他大一些的孩子看到他都说他是野种,他是来路不明的孩子说是陆家老爷心善才收留了他,这些却也是他心底所有的痛,他在那个时候开始封闭内心,却知道再怎么样陆家二老也不是他的亲生父母,他缺失的不过就是亲生父母对他的爱,所以对亲生父母他实际上心里是带着一丝的恨的。
陆芸裳这么堂而皇之的说了出来,但是夜秋霖却觉得陆芸裳接下来的话是她已经隐约知道的真相。
陆芸裳从怀里掏出一份报纸来,那是陆芸裳求了王藕清的世叔好一会儿才得来的报纸,但是那世叔只是说先给她做研究用,用完却还是要还回去的。
陆芸裳展开那报纸,指着上面那张周斌的画像对夜秋霖说道:“你看这人像不像你?木叔叔跟我说起这个人,这人便是木叔叔的朋友,而木叔叔跟我父亲是朋友,那这个人很大的可能便是你的父亲。”
陆芸裳直直的看着夜秋霖让他无处可逃,夜秋霖拿着那份报纸万分的沉重,他曾经想过即使陆芸裳注定要知道,却也等到他贪恋这份美好之后,却没想到这份美好如此的短暂。
但是他却又想到唐蕴玉说过,周斌的名字最后出现是在一张报纸上,那陆芸裳现在掏出的报纸便是他的父亲最后生存过的痕迹。
夜秋霖对陆芸裳说道:“我能看看那报纸吗?”
陆芸裳却只以为他是一时没有办法接受,却也没说什么把那报纸递给了夜秋霖,那张报纸看上去就有了些念头,边角却都已经发黄,却好在保存它的人把它保存的极好,上面的字迹却是看的清的。
陆芸裳轻轻的抚摸过那张照片,那张照片却是十分的熟悉,显然是木一鸣跟他看过的那张,夜秋霖这才仔细的读起这报纸的内容来。
这报纸密密麻麻的排版却显示出撰写这份报纸的人的用心,上面寥寥数笔写了周斌的生平,却如木一鸣说的那样,周斌的家境算优越,后到上海求学,在求学期间疯狂的迷恋上了飞行机这才写出了机械论,然后这报纸列举了种种机械论对这飞行的巨大贡献,但是却也在最后表示周斌于三十岁不幸离世,整篇报道却也戛然而止,三十岁,多么意气风发的一个年级,想来夜秋霖那个时候还小,根本不知道。
夜秋霖看着那份报纸却不自觉的痛哭失声,痛哭的却不是这么多年才找到了自己的父亲,痛哭的却是他的父亲是个伟大的人,但是他小的时候却是一直在怪他,觉得是自己的父母抛弃了他,而自己却心怀感激的跟自己的杀父仇人在一起了这么多年,心里却把他的杀父仇人当成自己的第二个养父,
陆芸裳看着在那里痛哭的夜秋霖却说不出任何的安慰的话语,她已经看过那报纸上的内容了,却也大概的了解了周斌的事情,一个惨死的英雄本应该被世人铭记,却被世人遗忘这是最悲哀的事情。
陆芸裳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背说道:“以后我会在你的身边陪你走每一段的路,你不是一个人。”
夜秋霖却在那一瞬间觉得有些事情她不能瞒着陆芸裳了,如若不说陆芸裳却也会和自己一样面对自己的间接杀父仇人,却付诸真心。
夜秋霖收了情绪对陆芸裳说道:“我也有事跟你说。”
陆芸裳柔情的跟他说道:“好你说。”
夜秋霖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听我说上次在江都的时候我就知道周斌是我的父亲了,这是木一鸣告诉我的,但是他却还告诉我了一些其他的事情,比如我父亲的死其实跟沈棠有关,就是那个把我带入义帮的沈棠,而我上次还在江都发现了义帮的堂口,而这个堂口根本没有什么作用,倒像是再等着什么,上次陆家旧宅的翻建,义帮派人来阻挠,也就是说这义帮就是盯着陆家的,木一鸣说这机械论除了他跟我父亲还有你的父亲便只有沈棠知道,之前的时候我偶尔跟沈棠提过机械论,他却只是支支吾吾的,但是我父亲就是因为这机械论被他害死的,很有可能陆家当年的火灾却也是跟机械论有关系,而追根到底却只是因为你的父亲跟我的父亲当年的时候一起研究了这机械论,所以我的父亲便是间接害死陆家的凶手,这样你明不明白。”
陆芸裳茫然的在那里听完夜秋霖说的每一个字,夜秋霖说的每一句话都超出了她的认知,什么机械论,什么沈棠,什么陆家,她却只听到了夜秋霖说陆家的事情跟机械论有关,而周斌便是那间接的凶手,而夜秋霖是周斌的儿子,便是那凶手的儿子。
过了很久陆芸裳才对他说道:“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夜秋霖却一下子愣在那里,却只有一个理由,他对陆芸裳说道:“我不想失去你,你觉得我自私也好,我不想失去你,但是我却不想再瞒着你,我是间接害死陆家的杀人凶手的儿子,我是你仇人的儿子,你有权利知道这个真相。”
陆芸裳却呆呆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陆芸裳现在很乱非常的乱,她对夜秋霖说道:“我想我需要静一静的时间,关于这整件事,关于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