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穆妍进了产房后,还没有忘记让馨然煮点能吃的东西来,要容易下咽的,这是她以从书上看的,她没有接过生,而自己又是第一次生产,心里慌乱之下记得的就这么多。
等到产婆们过来时,谢穆妍已称阵疼稍解时,强迫自己喝了半碗参汤,产婆们见到谢穆妍的匆匆围到她的身边,其中一人吩咐着,“你们快去烧些热水,还有——”那产婆的话没有说完,馨然就接了口。
“水快要开了,你要的东西,娘娘也早就吩我们准备好了,都放在产房里面,刚刚娘娘也强迫自己用了半碗参汤,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做好了,只是你看看娘娘的样子痛得不行了,您快看看她吧。”
馨然的话有些急切,她的心里现在很着急,早就听人说过,女人生孩子是在生死边缘游走,一个不小心就会有生命危险。娘娘这个样子,她又怎么能够不担心,恨不能自己替她去痛了。
产婆们在她们说话的时间,已检查了一下谢穆妍的情况,心里对谢穆妍多了几分欣赏,若是一般女子,纵使知道的再多,在这会儿只怕也想不起来了,只有这位皇后娘娘,在这种时候还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真是不简单!“你留下来,让无关的人出去,把门关好。”说话的还是那一个,那个产婆说完后,注意力就回到谢穆妍的身上,再也不管馨然了。
那个产婆开始引导谢穆妍的动作,“娘娘,你现在什么都不要去想,深呼吸——对就是这样,再来——”
谢穆妍躺在床上,雪白的面容上沁出了汗珠,只觉得腹中绞痛难忍,她跟着稳婆的话,不断的深呼吸,然后用力的将所有力气集中在腹部往外推。
她紧紧闭着眼睛,怀孕九个半月,这个在她肚子里呆了九个半月的小生命开始动了起来,不是以往的小打小闹,而是想要来看外面大千世界,小手小脚不停的动着。
她能感觉到他的手脚动作,甚至能摸到他那小小的心跳,她是那样欢喜的等待他出来,就连全身传来如同割裂的痛苦,也是一种欣喜。
可是她已经进来快有一个半时辰了,这么久,稳婆还是说孩子没有出来的迹象,她有些害怕,大口大口的吸着气,一边问着稳婆,“孩子怎样了?”虽然她是学医的,可是生孩子这种事,理论永远不如实践来的有力。
稳婆看着这位年轻美貌的皇后,漂亮的面容上被汗浸湿,眼睛里却闪着亮亮的光,以期翼的视线注视着自己,对待孩子的心,不管出身高贵贫贱,还都是一样的。她熟练的对着谢穆妍露出一个带着些许安慰的笑容,“娘娘,你肚子里的孩子有点大,所以要费的时间长一点。这也不用着急,以前我接生过的孩子,还有更大的。”
在谢穆妍的认知里,女人生孩子也都不是那么快就好了的,不过听了产波的话,谢穆妍点点头,心里的害怕才退散
了一点点。但是很快的,下一波的阵痛又朝着她袭来,随着时间的推移,阵痛越来越密集,中间慢慢的几乎是没有间隔。
谢穆妍紧紧闭着眼睛,放开一切思想,耳边只有稳婆的声音,一直在喊:“用力,再用力一点,快了,再用力一点……”渐渐的力气也已经耗光,人好似都飘忽了起来,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听到耳边的声音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的,眼前一点点的朦胧,那种痛感,让她觉得喊痛都是在浪费力气,她很想就一下睡过去,却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如此,一旦她放弃了,孩子就在肚子里频临死亡。
穆嘉羽赶过来的时候院子里只有一些宫婢,青黎立在门口,振着场面。见到穆嘉羽的到到,脸上透着明显的喜意,“陛下,娘娘现在进了产房,产婆们也进去一会儿,里面的情况还不太清楚。”
青黎快速的向穆嘉羽表明这里的情况,也在这个时候,里面传来谢穆妍凄厉的叫声,听得门外的人心都疚起来了。穆嘉羽更是快速的靠边了那个门,他一抬脚,就准备踹门闯进去,却被青黎和万景扯住。穆嘉羽咬牙切齿瞪着那个门,似乎同那门有不共在天的仇恨。
“陛下,我知道您心疼娘娘,可现在是紧要关头,要是因为的闯入吓到接生的产婆,会给娘娘带来危险的。你再忍忍,说不定一会儿就好了。”万景扯住穆嘉羽的衣服,苦口劝说,先不管世俗中认为的男子见妇人产子不及利的说法,但是,以他现在的样子进去吓到人,害了娘娘,那才是大麻烦。
这个时候万景他们的心里一点也不好受,他们宁愿在战场上拼搏,也不想在这里受煎熬,娘娘的叫声太过凄厉,听得他们心里发毛。原先一直以这为女人生孩子,不过是个简单的事情,毕竟每个女人都会生。
不过现在,他们才知道,原来女人生孩子那样难,他们家娘娘是一个多么隐忍的人,要怎么样的疼痛才能让她这样失控的叫那样凄惨的声音来。
穆嘉羽听到万景的话,也不敢再去踹那个门了,可是心底的烦躁却没法抑制,那个里面,他最爱的女人为了他们的孩子正在生死边缘挣扎,可他堂堂七男儿,却只能在门外徘回,一点办法都没有。
里面传出来的谢穆妍的叫声,如同钝刀,在他心底来回的割,使他闷疼不以,却又没有任何办法。他甩开万景的青黎,抬头望向天空,一阙残月斜挂高空,想要逃离云层,却反被云层束缚住房,在厚云之下发出惨淡的白光,甚是凄凉。
那样的月光让穆嘉羽心里多了几他沉重,他那满是担忧的目光回到被灯火照亮的门,心里却是那样的不安,里面的叫声却是越来越弱,他心里的不安感觉也越来越浓烈。
青黎同万景也者察觉到了穆嘉羽的不安,他们心里也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外面的气氛很压抑,让人心
里感到沉重,却不知道路如何去打破,这种时候,没有人说一句话,纵使想劝上几句也开不了口。
穆嘉羽更是因为心急,在门边来回的转,耳朵竖起来听着里面的声响,只要有一点不对劲,他就会闯进去。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失,天边已经泛起了一阵白茫,黎明的暑光已经来临,相对于外面等待的人的急切,里面的人却是十分凶险。
“这么久还没生下来?这羊水都快要流尽了,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呀。难道胎儿异位了?”有一位产婆用不太确定的语气说着,几位产婆都在这个时候抬了下头,她们现在的感觉不太好,眼下这位可是天是天顺朝最尊贵的女人,要是在这个时候有个三长二短的,她们几个只怕谁都没好果子吃。
而胎儿异位对于产妇来说,可不是什么好迹象,一个不好,就有可能一尸命,先同馨然说话的那个抚摸着谢穆妍的肚子,感受她肚子里面胎儿的位子,她的手法虽然轻柔,可剧痛之下的谢穆妍思毫都感觉不到。
“娘娘,你忍着点,你的胎位有些不正,奴婢这您调整一下,便是您羊水快干了,这样子做会比较痛,你一定要坚持住,若不然,母子都保不住。”那产婆在谢穆妍耳边轻声的说着,这个时候产妇的意志力很重要,她们都很在乎那个既将出生的孩子,只要想到孩子,出于母性本能的力量,让她们坚持下去。
当谢穆妍听到胎儿异位的时候,已经力竭的她再也提不起半分力气了,她咬着牙拼命的坚持着,因为她知道,只要她有一点松懈,她的宝宝就有可能没有见到太阳的机会,为了宝宝,她这几个月来忍受了那么多么,绝不能在这最后的关头出现什么意外。
一旁的产婆也见到了她的情况,“你,敢紧,把参片放入嘴里。”她吩咐一旁打下手的馨然,馨然因为过度担心,手都有打颤,听到产婆的话,她咬了咬牙,稳定下自己的情绪,拿起一旁早就准备好的参片,就往谢穆妍的嘴里放。
可这时候的谢穆妍却不能够开口,馨然怎么也放不进去,这让她心急不已,眼泪者流下来了,“娘娘,你张口,你张口呀!”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可是,谢穆妍却没有什么却没有任何的反应,依旧死咬着牙关,她的意志都用在忍受调整胎位的疼痛上面了。
剧痛之下的谢穆妍意识已经很模糊了,她虽然瞪着眼睛,却以没有了往日的神采,馨然无助的看向产婆,馨然也是一位英姿飒爽的女英雄,跟着谢穆妍上过战场,杀过敌人,面对堆尸成山,流血成河的场面,也没有这样无助过。
谢穆妍不开口,产婆们也试图捏开她的口,可是谢穆妍已经开始不受自己的控制,就好像是在给众人做对,就算她的下巴都被捏紫了,却也打不开她的口。更让人胆战心惊的是,她已经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