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搬出陈家,姚氏觉得自由自在,简直重新活过来了一般,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陈诺痛改前非,陈轩一向乖巧,除了担心陈多多外,姚氏基本没有别的烦心事。

这天,陈诺、陈轩一起随着戴丰练武健身,姚氏无所事事,便在屋里做起了针线。

突然有丫鬟来报,说是五皇子来了,莫问正陪着说话,让她也过去一趟。

姚氏吃了一惊:“什么五皇子,我根本不认识呀,叫我过去做什么?”

丫鬟摇头道:“奴婢也不知道,夫人去了就知道了。”

姚氏只得换了见客的衣服,往前面来。

彼此照了面,坐着轮椅文质彬彬的齐雁飞笑着寒暄了几句,缓缓说明来意。

“陈县主,呃,现在该换称呼了。陈郡主在给本王治腿,之前聊天时,陈郡主想给弟弟请个启蒙先生。”

“正好,本王找到了合适的人选,特意送过来。”

姚氏吃了一惊:“这事怎么能劳烦您?小女真是太不懂事了。”

齐雁飞含笑道:“夫人别这么说,能为陈郡主效劳,是本王的荣幸。”说着,便让带过来的先生站出来见礼。

新先生姓何名桥,大约四十多岁,模样清瘦,身上一股书卷气。

齐雁飞道:“何先生是举人出身,学问高深,见识不凡,也有一些经验,是一个很好的先生。”

他诚意满满,又说自己已经给何桥结算了三年的费用,让姚氏将人留下来试一试,合心意了就留下,不合心意再商量。

姚氏推辞不过,只得道:“多谢您的好意,等小女回来了,再让她面谢。”

齐雁飞道:“夫人太客气了。”又陪着说笑了几句,便告辞而去。

等他走后,姚氏连忙让人给何桥收拾房间,带何桥去见陈铭和陈轩。

等都忙完了,姚氏才去寻莫问说话,皱眉道:“这个五皇子人很好,就是有点奇怪,虽然多多给他治了病,但请先生是家里的私事,他有必要这么上心吗?”

莫问笑着道:“若是寻常的病患,自然不会这么上心,但这一位不一样。”

他将齐雁飞与陈多多的渊源讲了一遍,末了道:“据老夫观察,他提起多多时,眼睛亮得惊人,想必他对多多,除了愧疚不安之外,还有别的意思。”

姚氏瞪圆了眼睛:“您的意思是,他喜欢多多?这怎么可以?”

莫问道:“你是觉得他腿有问题,瞧不上他?多多之前跟老夫提过,五皇子中了奇毒,这毒旁人解不了,她能解。不出半年,五皇子便会恢复如常。”

姚氏道:“我不是瞧不上他,多多是和离之身,跟他不相配。”

莫问道:“多多是什么身份来历,他心里清楚,若是嫌弃多多,那就不是良配。”

姚氏想了一下,叹息道:“算了,这些事等多多自己操心吧,咱们就不掺和了。”

平心而论,身为一个母亲,她自然盼着女儿能忘却之前的伤害,重新出发,有一个好归宿。

但她不会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女儿身上,一切由女儿自己做主就行了。

自此,何桥就在这里住了下来。

正如齐雁飞所言,何桥是个很出色的先生,讲课时渊博沉稳,却丝毫不沉闷,引经据典,让枯燥的学习变得生动起来。

不光陈轩,陈诺与大庆也喜欢上这位先生,时常去蹭课。

转眼到了陈多多出宫的日子。

陈多多坐着华丽马车,携了一堆赏赐,被侍卫们送回家。

众人相见,别有一番激动。

聊了一会儿,正要摆饭,却又来了一堆送礼的。

打头的,是诚郡王府的管家。

管家恭恭敬敬的道:“郡王得知郡主在找医馆,正好,咱们郡王有一座商铺,在郡主府邸不远处。郡王让小人将铺子的地契送过来,作为贺礼。”

陈多多受封郡主,除了名声更上一层楼,也得到了不少看得见的好处,第一桩,就是多了一栋大府邸。

京城大,居不易。

京城的宅子很紧俏,有时候,有钱都不一定买不到。

虽然位置不算好,但在寸土寸金的京城,能有一栋自己的宅子,还是很值得欣喜的。

陈多多推辞了几句,实在推辞不掉,只得收下了。

正要让人将管事送出去,却又有人报,说是何翼来了。

很快何翼进来,眯着眼打量着离开的人,笑着问道:“这不是诚郡王身边的管事吗?他来干什么?”

陈多多跟他已经很熟了,笑了一下,便将管事的来意说了一遍。

何翼眯起眼道:“诚郡王挺用心挺大方嘛。”又说起自己的来意:“我们王爷帮忙请了一个启蒙先生,正是在下的族弟,在下是来给他送书的。”

陈多多愣了一下,心中油然生出几分暖意来。

那人看似清冷,实则最热心不过,将自己随口说过的话放在心上,默默付出分忧解难。

能被人这样对待,是很难得的。

聊了几句后,又有人来了,这次却是罗明智。

陈多多与罗明智很合得来,多日未见,自然有说不完的话,聊得不亦乐乎。

何翼见状便出声告辞,去寻何桥,说了些话便要走。

何桥诧异道:“哥哥今天怎么这么急?”

何翼摇头道:“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办,改日再聚。”说着不顾何桥的挽留,执意离去。

等回到五皇子府,齐雁飞正在廊下看书。

见他过来,立刻放下书,问道:“陈郡主如何?脸色怎么样?跟你说了些什么话?”

一连三问,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何翼灌了一杯茶,才道:“陈郡主没什么事,瞧着挺好的,慧妃将她保护得很好。”

齐雁飞放下心来,点头道:“那就好。”

何翼道:“郡主虽然历经波折,如今却已经诸事安稳,跟我也没有说什么特别的话,只是我瞧着,王爷的心思,未必能如愿。”

齐雁飞脸色微微一变:“你这是什么话?本王能有什么心思?”

何翼似笑非笑:“是吗?”将自己遇上两波人的事情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