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小哥看见这辆车又回来了,而且这次还想开进去,作为一个具有良好职业素养的人,他客气的拦下刘宏的车,“先生您好,请问您找哪户业主?”

很明显的,保安小哥认出他不是本小区的人。

刘宏思考着,哪户呢?还真不知道。他只来过一次,根本没注意尹静默她们是哪一层哪一户。

他对小哥说:“我也不知道是哪户,但我知道户主名字,林玥。”

保安小哥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林小姐呀,她刚才还下来了,像是找什么人,原来是等您呢,请进吧。”

保安小哥立马放行,还不忘自言自语道:“林小姐果然不是普通人。”

然后又想起什么,对着刘宏的车喊一嗓子:“林小姐住20楼。”

刘宏将车停在地下车库,然后直接上电梯到20楼。

电梯叮的一声停住并打开,林玥低头往前一步,和里面出来的人正好撞上。

林玥吓一跳,这一层只有她跟尹静默两户,这个时间不会有其他人才对。

因为赶得急,刘宏的速度有点快,再加上林玥的心不在焉,两人相撞的时候,林玥身体一歪,差点摔倒在地上。

幸亏刘宏眼疾手快,及时扶住她。

四目相对,两人都是错愕的表情,并同时出声。

“你怎么在这里?”

“你怎么在这里?”

看到林玥没事,刘宏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他笑说:“你先说。”

林玥感觉自己很丢人,做事毛糙的像二十岁的小姑娘。她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声音小的跟蚊子哼似的,完全没了那会儿的刚烈气势,“我,被锁在外面了。”

刘宏看眼她的装扮,联想到刚才门口保安小哥的话,心里是“春风又拂杨柳岸”的感觉。

他嘴角轻扬,但林玥低着头看不见。

“这么晚,连钥匙和手机都不拿就匆忙的出来,干什么去?”

刘宏问的很一本正经,完全听不出一点儿调侃她的意思,但林玥就是觉得,他是故意这么问的。

事实是,他就是故意的。

林玥也是要强的人,怎会任凭他捏,她终于抬头跟他对视,“你又怎么会在这里?”

刘宏嘴角轻轻**一下,然后说的认真:“我来拿我的礼服。”

林玥毫不示弱,“你请回吧,礼服锁里面了。”

刘宏笑笑:“没事,人先押走。”

“......”

刘宏跟尹静默打电话告诉她林玥的情况,让他们不要担心。尹静默问:“那林玥姐今晚住哪里啊,她没有身份证,连酒店都住不成呢。”

柳川风接过她手机,对刘宏说:“如果要住酒店,去逸泉,我给你打声招呼。”

最后,林玥真的住了逸泉酒店。

其实,林玥有很多选择,她可以回父母家住,也可以去朋友家凑合一晚,但是,她就是愿意选择住酒店。

人在陷入困境时,有个人从天而降来解救你,而且那个人还是你心中所期盼的那个人,这会是一种什么体验呢?

林玥觉得她又回到了中学时代,回到了那个心中装着梦想,梦想里含有刘宏的时代。

第二天,刘宏一早去酒店接上林玥,又陪她去找开锁公司,直到问题解决,才离开去公司上班。

走之前,刘宏还交代说:“为防止类似事情再次发生,我建议你和静默互留钥匙一把!”

林玥哼笑一声,“你当我经常干这事儿呢,有且仅有的一次好吧。”

还不都是因为你扰乱人家的心绪嘛!

果然,刘氏年会上了隔日娱乐头条,刘宏跟林玥跳舞那段被单独拿出来大肆炒作。

在小编的添油加醋中,林玥俨然就成了刘氏的少夫人。

刘宏对此没作任何回应,是放任的态度,很有任其发展,弄假成真的意思。

可林玥的日子就不好过了,一进办公室就被围攻,大家七嘴八舌的。

“林玥姐,你藏得够深啊!”

“林玥姐,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林玥姐,你们认识很久了吧,你是怎么做到,那么优秀的男朋友都能忍住不拿出来炫耀的!”

“……”

林玥在一片声讨声中翻着白眼,她双手高举做投降状,“你们不要三人成虎好吗,我跟刘氏的刘总只是同学,同学,明白吗?都散了吧,散了!”

大家“啊?”一声,如泄气的气球一样,飘落到各自的座位上。还有不死心的在那嘀咕:“怎么可能,你看那小眼神儿,啧啧啧,简直了!”

林玥关上办公室的门,从里面观察外面好一会儿才坐到座位上。她长舒一口气,不知道他那边怎么样了,她这么个无名小卒应该不会被人注意到,可他不一样啊,估计现在已经成了娱乐小报的重点跟踪对象了。

林玥给刘宏发微信:网上热搜看见了吗?

刘宏:嗯!

林玥:怎么办?

刘宏:不用管。

???

他什么意思,不管?

转念一想,不管就不管,再说,她也没能力管不是。

***

年关将近,公司陆陆续续开始放假,到小年以后,大家基本都闲了下来,在柳川风的安排下,尹静默终于丑媳妇见公婆了。

到约定时间的前一天晚上,尹静默半夜没有睡着,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乱扑腾,眼皮也不停的跳。

她打电话给柳川风,柳川风笑她太紧张。

第二天早晨,尹静默一早就起来梳妆打扮,那慎重的样子有点儿像奔赴战场的斗士。

刚准备出门,电话响了。

韩雨彤打来的。

尹静默一按下接听键,里面就传出悲悲戚戚的哭声。尹静默感觉情况不妙,赶紧问:“怎么了你?”

韩雨彤好不容易忍住哭声,伤心欲绝的说:“墨子,我不想活了!”

“啊?到底怎么了?”

“呜呜呜……”

无论尹静默怎么问,都没了回应,电话里只有哭声阵阵。

没办法,尹静默来不及细想,匆匆忙忙冲进电梯,开车赶往韩雨彤家里。

到韩雨彤家,她“砰砰砰”一阵猛敲门,生怕韩雨彤在家里干什么蠢事。

门终于打开,韩雨彤不修边幅的站在门后。尹静默用手拍拍自己的心口,边往里面去边说:“谢天谢地!”

两人坐到沙发上,尹静默:“怎么回事,为什么就不想活了?黄师兄呢?”

韩雨彤吸吸鼻子,咬牙切齿道:“他现在不知道躺哪个狐狸精的**呢!”

尹静默一惊:“什么情况呀,胡说什么呢,你们俩可是我看着一路走过来的,黄师兄不是那样的人!”

韩雨彤又开始哭起来,“我们都被他骗了,我就知道,你不会相信。”

说完,她起身去卧室,回来时手里拿着手机,她将手机往尹静默面前一放,“你自己看看,人家都找上我了,搞得我是小三,她才是正室似的。”

尹静默接过手机,一条匿名信息:黄登今晚不去你那里了,不用等了。

信息发送时间,凌晨一点。

韩雨彤:“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他居然有这样的心思,真是太可怕了,平时在我面前表现的那么爱我,心里却早翻船了。”

尹静默:“单就一条信息也不能说明问题啊,你有没有跟黄师兄打电话确认呢?”

“当然打了,我又不傻。可从昨天夜晚到现在,电话一直打不通。昨晚他告诉我有应酬要晚点回来,十点多我再打电话就没人接了。最后,我睡着了,早晨起来就看见这条信息。黄登手机现在直接关机了。”

尹静默表现的要比韩雨彤冷静,她问:“发信息这个号码呢,联系了吗?”

韩雨彤很没骨气的说:“没有,我不敢!”

尹静默拿出自己手机,直接照着那个号码拨过去。

韩雨彤紧张的看着尹静默,“怎么样?”

尹静默放下手机,“关机。”

韩雨彤又开始悲天抢地起来,“你看吧,肯定是有问题无疑了。”

尹静默倒是比她淡定很多,“没得到当事人的亲口承认,我们不能先自乱阵脚。就算,黄师兄真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我们也不能不活了呀,你这辈子要负责的人还有很多,不能因为一个男人而不管其他人了对吧?”

经尹静默这么一说,韩雨彤陡然醒悟,她抹一把眼泪,目光坚定的说:“对,你说的对,现在就收拾东西,我们去旅行去!看过美好的外面世界后,我相信黄登他就是个屁!”

尹静默:“现在?我们?去旅行?”

韩雨彤:“对啊?有问题?”

尹静默心中挂念着去柳川风家见父母的事,本想拒绝,但是她看见韩雨彤期待的眼神,还有很肯定她一定会陪她的语气,尹静默怎么都说不出不能陪她的话。

尹静默摇摇头说:“没问题啊,当然没问题,只是,我觉得你应该等黄师兄电话打通再说,这万一是误会,我岂不成帮凶了。”

韩雨彤现正在气头上,哪里还听得进去那么多道理,她哼哼道:“就算他没有出轨,但他夜不归宿,还关机也是大错,不可饶恕!”

说完不等尹静默反应过来,她已经开始在网上定机票了。

尹静默还想做最后挣扎,结果,还没说话,韩雨彤已经说:“身份证号?”

尹静默机械的背出自己的身份证号码,心里却是万般纠结。

柳川风那边怎么办,他妈妈好不容易才松的口。可是眼下也不能放任韩雨彤不管,以她那简单粗放的思维方式,真要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也不是没可能的。

想来想去,人命关天,还是韩雨彤的事比较重要,柳川风那边改天再去负荆请罪好了。

在尹静默心神不定暗自神游的时候,韩雨彤已经订好机票开始收拾行李。一会功夫,她提着个行李箱出来,对尹静默说:“走,现在去你家拿东西,简单带点衣服什么的就行了,洗护用品我都带好了。”

尹静默心中感叹,伤心的女人惹不起啊,平时办事要是有这效率,早上天了。

直到两人拉着行李箱坐上出租车,尹静默才找机会给柳川风打电话。

柳川风一听她正去机场,首先想到的是她出什么事了。后来一问,才知道是韩雨彤跟黄登闹别扭。介于韩雨彤在现场,柳川风就算心里不痛快,也不好表现出来,只说让她放心去。

张盈本来对尹静默就是一百个不信任,这次又弄这么一出,她更是觉得自己的反对是对的。

她对柳川风说:“儿子,不是我要泼你冷水,挑拨你们之间的感情,你自己说说,她做这决定的时候心里到底有没有你,她到底有没有考虑过你的难处。她明知道,我是多么勉强才同意你们在一起的,结果,第一次见面就敢放我们鸽子,她心里根本就是觉得你不够重要。”

柳川风心里本来就有些难受,他原本想的是,这次见完父母,两人就可以商量结婚的事了,没想到,现在弄成这样。

再听张盈分析的头头是道,他也有那么些不确定了,自己在她心中到底处于什么位置?亲人比他重要,朋友比他重要,可能连工作事业也比他重要,他好像永远排在最后一位。

柳川风烦躁的打断母亲的话:“妈,她做事有她的道理,我改天再带她来向您赔罪。”

张盈眼睛轻挑,“还有下次?想都别想。我是不会把自己儿子交到一个不在乎他的女人手上的。”

“妈......”

柳川风想再劝说母亲,但张盈已起身要离开,他看向父亲,父亲好像也有些失望,叹口气,跟着张盈出去了。

柳川风无力的坐在椅子上,他的心空落落的,像漂浮在苍茫大海上的一叶扁舟,孤苦无依,找不到归属感和寄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