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

陈胜茫然看着前方。

一片没有边际的荒原,天穹的血色覆盖下,透着苍凉与死寂。

他身不由己迈出脚步,似乎遵循着某种轨迹,在荒原上一步步走着。

时间变得没有意义。

不知道走了多久,陈胜整个人都变得麻木。

灵魂似乎离体,思维都被剥落,如同行尸走肉。

轰……

巨响炸响,整个荒原震颤。

陈胜抬起空洞的双眼看去,天际尽头,一道顶天立地的身影,裹挟着一往无前的决然气势,直冲而上。

轰鸣之声越来越响。

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颤抖。

虚空里,一道道裂纹呈现。

裂纹越来越多,越来越密。

咔嚓!

眼前的一切,轰然碎裂。

连同陈胜自身。

“唔!”

陈胜闷哼一声,缓缓睁开眼。

入眼处,是精致的吊顶。

不断的轰隆声从旁边传来。

陈胜侧头看去,是电视里传出的声音,屏幕上很快出现‘游戏失败’四个血色的大字。

“妈的,这破游戏怎么这么难?”

帝无庸气急败坏站了起来,恨恨将手柄扔掉。

而后抱着脑袋,一副抓狂的模样。

恍然间,跟陈胜四目相对。

“醒了!”

帝无庸大叫一声,冲出房间:“醒了!陈胜醒了!”

嗒嗒嗒……

高跟鞋踩踏在地面的声音很快响起。

帝无庸和卢小晴快步进屋。

卢小晴看到陈胜苏醒,明显松了口气,询问道:“陈胜,你还好么?”

陈胜眨了几下眼睛,将脑海中那道顶天立地的身影散去,张嘴问道:“还好,这是在哪?”

“放心,这里是我爸包养小三儿的地方,很安全。”卢小晴道。

陈胜张张嘴,一时间无言以对。

你爸金屋藏娇的地方,你都能知道,还安全个毛!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看医生?想不想喝水?或者喝点稀粥?”卢小晴关切问道。

陈胜摇头:“我先缓缓。”

帝无庸道:“到底怎么回事?我就走那么一会,你怎么就倒下了?”

陈胜这才想起楚小月,问道:“楚小月呢?”

“楚小月?那女孩是吧?还昏睡着,都三天了,要不是还有呼吸,我都以为她已经死了。”帝无庸道。

“所以,我昏迷了三天……”

陈胜想起身。

一用力,全身剧痛来袭。

他闷哼一声,汗水立刻渗出。

“伤得这么重,还起来做什么?乖乖躺着不好么?我去端点稀粥过来。”卢小晴呵斥一句,转身出了房间。

帝无庸小声道:“我试过用劲气帮你疗伤,完全没卵用,你到底怎么回事?是废了么?”

陈胜道:“扶我起来。”

帝无庸撇撇嘴,把陈胜搀扶起来。

陈胜被冷汗湿透。

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不疼。

他强忍着痛苦,盘膝而坐,想从储物戒指里拿丹药,却因为没有灵力,无法打开储物戒指。

“你怎么还是坐起来了?这么想死是吗?”

门口传来冷喝。

卢小晴端着一个海碗走来,俏脸冰冷:“躺好!”

“我没事……”

卢小晴秀眉倒竖:“我说!躺好!自己动还是我来动?”

两个猥琐的男人茫然眨眼。

怀疑卢小晴在开车,但没有证据。

“我自己动。”

陈胜慢吞吞躺下,脑袋靠在床头上。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就疼得又出了一身汗。

内心满是苦涩。

都怪楚小月,不然怎么会这么惨?

红颜祸水,古人诚不欺我!

“真搞不懂你到底在做些什么!”

卢小晴冷声说着,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喂陈胜喝粥。

“伤得这么重,陈无用还说不能去医院!你们是不是做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在逃罪犯?”

“陈无用……”

陈胜看向帝无庸。

帝无庸斜眼看陈胜:“喊我干啥?乖乖喝你的粥!长得帅了不起啊?走到哪里都有美女伺候!”

说完,他一副气冲冲的样子,走到沙发坐下,眼不见为净。

“走到哪里都美女伺候?”卢小晴讥讽道:“陈大少很潇洒嘛。”

陈胜点头:“还行,喂啊,别停。”

“你……”

卢小晴咬牙,想把海碗扣陈胜脑袋上。

“看在你这么惨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

卢小晴继续喂粥,说道:“但你得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需不需要出国?我帮你们安排。”

帝无庸在沙发后面龇牙。

老天爷!这是什么白月光?

陈胜昏迷这几天,帝无庸已经从卢小晴嘴里知道陈胜和她的过往。

青葱岁月的懵懂情感,虽然没有盛开的机会,却无法阻止心中的种子已经萌芽。

多年不见,还能做到这一步,实在难得。

帝无庸嫉妒。

陈胜对卢小晴道:“出国就不用了,你也别问其他的,知道得太多对你没任何好处。”

“找我求助,我还没知情权了?管你去死!”

卢小晴狠狠盛了一大勺粥,塞进陈胜嘴里。

似乎要将他灌死。

陈胜唯有苦笑。

一大碗粥吃完,卢小晴没有再问什么。

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

“帮我弄点药。”

陈胜毫不客气地念了一堆中药材的名字。

“你等会!我记不住!”

卢小晴拿出手机,示意陈胜重复。

陈胜一边说,她一边记。

然后卢小晴重复一遍,确定名字和分量都没问题,也不问陈胜弄这些药的依据,转身离去。

“陈无用。”

等卢小晴走后,陈胜对帝无庸道:“好歹编个其他名字啊,我感觉你在嘲讽我。”

“你要有用,带着我一路逃?知道我损失多大吗?有本事干回去!”帝无庸很不爽。

耗费所有心血培养的死士,因为救陈胜死了个精光。

现在自身都难保,乔装打扮一路逃不说,跟个老鼠一样躲躲藏藏,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能光明正大地用。

“别急。”

陈胜吐一口浊气,眼底猩红闪烁:“这账,迟早要算。”

逸散出的杀意,让帝无庸鸡皮疙瘩直冒。

他摸了摸手臂,道:“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我养伤,你走人。”

陈胜很果断地道:“你消失太久,得回去,不然有心人会起疑,等我养好伤,自然会去找你。”

“我也是这么想的。”

帝无庸点点头,又恨得咬牙切齿:“可这一趟,太踏马糟心!我什么好处都没得到,亏麻了。”

“我说了,所有亏出去的,会有人千倍万倍偿还回来。”

“行,利用完我就让我滚,你自己跟白月光花前月下,卿卿我我。”

帝无庸转身,又驻足,回头看向陈胜,眼中透着一缕疯狂:“我等你闹个天翻地覆,可别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