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敏走进办公室,把门关上,拿起手机,拨打吴德仁的电话,电话里头却传出已经停机的声音。刘敏困惑地放下电话,知道吴德仁怕事已经跑了,她脸色一下变得苍白,知道事情麻烦了。她对着药柜上的镜子理了理头发,重新戴好帽子,去找严如意,她想告诉她,她所做的一切。
她进了严如意的办公室,严如意完全没有意识到刘敏在这个特殊时期到她办公室来是为了什么,她完全没有把刘敏和这件事联系在一起,虽然她一直知道刘敏是钱国兴的主管护士长。
严如意把资料放在桌上:“正要找你呢,刘敏,钱宽的事,现在看来问题不少,武院长下令要查医院这一年里所有的账,一笔一笔地查,一张一张地对单子,你呢,帮我一个忙,查一下血液制品这一项的,出库单和医嘱,一张张查,看问题到底出在什么地方。”刘敏心头一惊。
“怎么了刘敏,看你精神好像不太好,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严如意注意到刘敏脸色不太好。
刘敏苦笑:“没有。”
“你呀,就是心太重,什么事儿,别太往心里去,哎,你跟那个小警察怎么样了?我看人家对你可是一往情深。”
刘敏凄凉地笑笑:“严老师,您别逗了,曹警官是个好人,但我跟他不可能。”
严如意一怔:“为什么?刘敏,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我听、听、听人说,你好像有点喜欢那个苏教授,是不是因为他让你伤心了?”
刘敏的眼泪扑簌簌地滚落下来。
严如意一惊:“真有这回事,你怎么这么傻?人都死了,就别想那么多了。”
刘敏抹了一把眼泪:“严老师,不是这样的,是,我心里有个疙瘩过不去。”她直视严如意,“严老师,您离婚多少年了?”
严如意怔了一下:“我?”想了一下,“得有十几年了吧。”
“后来您怎么一直没再找?”
严如意愣了一下,笑起来:“找了啊,可我都这岁数了,谁要我啊?我要有你那么好的命,有人那么爱我,我早就嫁了。”
“您是不想找吧?”刘敏直盯着严如意,眼光丝毫不回避。
“谁说的?”
“我说的,我想,您是没法平衡自己吧?您还爱着丁院长,丁院长不管怎么说是个院长,如果,找不着一位身份相当的人,随便下嫁,还不如守着前院长夫人的名分,是不是?”
严如意用异样的眼神看了刘敏一眼,随即笑了起来,用手戳了刘敏脑袋一下:“哎,你什么时候学得这么尖刻?我这张老脸全让你揭下来了!”
刘敏淡淡地笑着:“严老师,对不起,我话说重了,您说苏教授,我是挺喜欢他的,因为他是教授,有学问,又风趣,但是,我伤心又不全是因为这个……”
“那又是为什么?”
“严老师,您不觉得他死得不明不白吗?”
严如意惊讶地看着刘敏:“刘敏,你的意思是说,你是不是因为他的死对武院长对我们有意见?跟你说实话,我这心里也不是滋味,可是,人已经死了,再说家属也没闹,如果我们自己把事情公开,你说这医院还开不开得下去?”
刘敏眼中的光芒渐渐淡下去了,好一会儿,她失望地看着严如意。
严如意感觉刘敏有点怪怪的:“刘敏,你怎么了?你是不是一直生我的气?生武院长的气?你呀,别想太多……”
严如意还在说着,刘敏心已经飞走了,她已经听不见严如意的声音,只看见她嘴在动。她突然起身往外走。
严如意有些惊讶:“哎,你……你怎么走了?”
刘敏凄然回头,看着严如意,意味深长地一笑,然后走开了。
严如意不放心地跟了几步:“哎,材料,我让你拿的材料。”刘敏回身接过材料,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