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蔓从未想过这个可能。

可经过段缪骅这么一问,她莫名的有几分茫然和恼怒。

话不投机,她也懒得再去争辩,沉默着挂断了电话。

一个个去解决,段缪骅这边暂时走不通,她只能先去找田莺谈谈了。

……

砰。

香槟酒开盖的声音。

一个五星级酒店的包厢里,几个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老总正在欢呼雀跃。

“哈哈哈,还是甄夫人有远见啊,一早就拉拢了段缪骅。”

“厉闻川还是太年轻了,生意哪是那么好做的,他还真以为自己能顺风顺水呢!”

“这次他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怕是会从此以后都一蹶不振吧?”

“就算他想振作也没用啊,厉董那边收到消息后勃然大怒,听说是要彻底放弃了这个长子了呢!”

大腹便便的男人们相互碰杯,其中一个推了推田莺的胳膊:“小田啊,你板着一张脸做什么,快来和我们一起喝酒庆祝啊!”

田莺依旧没有动。

她眼眶红红的,有些想哭。

今天她的大尺度照片登上热搜后,老家里的父母给她打来电话,骂她不要脸。

丰组长更是对她大声呵斥,说他真是看错了人,没想到她竟然会是MC的内鬼。

热搜评论区里虽然大多数是对厉闻川玩得花的调侃,但她这位“女主角”也无法幸免于难,无数肮脏不堪的言论朝她涌来。

田莺深知自己现在就像阴沟里的老鼠,再也回不去正常的生活了。

王总见田莺没有接他们的话茬,有几分不悦。

“小田啊,你发什么呆呢?今天你可是我们的功臣。”

“对,小田是我们的功臣,来!我们敬功臣一杯!”

十几杯酒被推到田莺面前,那意思是要她全部喝完。

田莺想要拒绝,可王总一道凌厉的目光看过来,她又吓得不敢动弹了。

底下有人起哄:“我们小田还真是害羞呢,是不是要王叔叔亲口喂你你才肯喝呀?”

“不……不是……”

田莺惊慌失措地往后躲,然而王总那双肥厚的嘴唇还是靠了上来,强迫着喂她喝了一口酒。

包厢里的起哄声更大了。

“就王总亲了咱们的功臣一口,太不公平了!小田,你可要雨露均沾啊!”

田莺已经哭成了个泪人,连连躲闪。

底下又有狗腿子恭维着说:“要说功臣,我们的王总更是将厉闻川拖下水的大功臣啊!没有您和段总的互相配合,我们也没法给厉闻川使这么大的绊子。”

王总听了很是受用,不禁有些得意忘形,搂着田莺是又揉又掐。

田莺吓坏了,可她不敢反抗,只能强忍下委屈,任由王总和其他什么总对她上下其手。

“小田,你肯定是要被MC开除的了,怎么样,到时候要不要来我的公司当贴身小秘书啊?”

田莺刚要摇头,包厢的门忽然被人砸开了。

众人惊恐地看过去,就见着苏蔓站在门口,美艳得不可直视。

而她身边站着的男人似乎是叫方祁。

他们记得,他是厉闻川身边的打手,看着愣头愣脑的,打起人来贼狠。

众人一时无言,唯有王总上前一步道:“苏秘书这是什么意思啊?来砸场子啊?”

苏蔓淡淡一笑:“当然不是。倒是王总还真有雅兴,王氏订购的酒出了问题,你这个老总竟然还有闲心在这喝香槟庆祝……所以你这是在庆祝什么啊?”

所有人都听出了苏蔓话里有话,一时间也不敢吭声。

王总冷哧一声道:“当然是庆祝王氏即将收到MC的一大笔赔偿单啦!苏秘书,厉闻川该不会是想赖账吧?”

“我们厉总当然不会赖账,但到底那批酒是在哪个环节里出的问题,现在还不能马上下定论。”

苏蔓说话尤为官方,叫人揪不出一点错。

末了,她看向角落里瑟瑟发抖的田莺,冷声道:“田小姐,我有一些问题想问你,请你和我出来一下。”

王总立马道:“田小姐是我们的客人,苏秘书你不请自来又要把我们的客人带走,这不合礼数吧?”

苏蔓叹了口气。

方祁慢悠悠地走上前。

“方祁啊,你好好教教各位老总什么是礼数吧。”

田莺被推出包厢,王总还想伸手去拦,却被方祁一脚踹回了包厢内。

“苏秘书,你想干什么!你现在也学厉闻川黑社会那套做法了吗?”

苏蔓摸了摸下巴,觉得自己现在的作派确实越来越向厉闻川看齐了。

亏她以前还叫他要正经做生意,结果事实却啪啪打她的脸。

这商界里啊,就没有不阴着来的。

王总还想要骂些什么,苏蔓把包厢门一关,所有的声音都被隔绝在了门外。

田莺被她拽着进了另一个包厢。

田莺被隔壁传来的惨叫声吓得瑟瑟发抖,不断问苏蔓:“你要干什么?你要是敢对我动粗我可要报警了!”

苏蔓睨了她一眼:“那王总他们又是灌你酒,又是摸你的,你怎么不报警?”

田莺的脸上漫过一抹难堪,她看着眼前不知道比自己漂亮多少倍的女人,心里升起了一股浓浓的恨意。

“苏秘书,我知道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可我也只能说,床照被流出去也不是我想要看到的结果,如果你是想要教训我这个和你抢男人的小三,那我只能说你应该先去找厉总,因为是他先撩拨我的……”

田莺说完,颇有些得意地看向苏蔓,以为能在对方的脸上看到一丝恼怒和嫉妒。

可是没有。

苏蔓看向她的眼神很复杂。

如果非要拿一个词语来形容,那大概是“怜悯”。

苏蔓道:“田莺,你根本就不是小三,一切都是王总他们逼迫你去撩拨厉闻川的,对不对?”

“我不知道他们答应给你什么,是人脉?还是钱?不论什么,你都不该昧着良心去伤害别人。”

田莺咬了咬唇,她勉强维持着的自尊在苏蔓面前太过不堪一击。

可她也有她的难处。

事到如今,她也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苏秘书,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田莺扯了扯嘴角,索性破罐子破摔,“我的确和厉总睡过了,他那活儿特别好,你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