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记者报道:尽管孩子们后来还是会进入高压力的教育系统,但这些城市都在幼儿园创造了无处不在的玩耍环境。

这些城市不约而同地为提高公众对儿童早期玩耍益处的认识,各自采取相关措施。韩国的幼儿园每天会留出5个小时让孩子们自由玩耍,数学、阅读和写作课程不得占用这些玩耍时间。韩国中央大学的幼儿教育学者赵亨锡说,由于韩国政府在幼儿研究方面的大规模拨款,包括建立韩国儿童保育和教育学院,韩国父母越来越能理解和接受玩耍式学习。对于日本的幼儿园学生来说,他们的重点并不是学术学习和死记硬背(就像许多美国同龄人在公立学校里所经历的那样)。相反,在上午的4个小时里,老师和孩子们一起**秋千、玩滑梯,用家里常见的材料制作临时玩具。据《今日》报道,御茶水女子大学附属幼儿园的孩子们玩得很开心。“一些孩子在户外院落里与秋叶嬉戏,另一些孩子跳上跳下,尝试着从树上采摘橙子。”在室内,孩子们成群结队地跳舞,听故事,在走廊里跑来跑去。

日本的高年级教育对学生来说,可能常常伴随着高压锅一样的氛围,但在学前教育中,一切都是在一种轻松惬意的氛围中进行的,孩子们吵吵嚷嚷地玩耍和社交。“这就是日本文化,”东京学艺大学研究员岩立京子解释说,“家长们认为,早期教育阶段的孩子们就该这么玩,就该成为大群体中的一分子。”一位日本母亲表示:“只要我的孩子能跟他人互动和玩耍,其他的事就用不着太担心了。”

梦中的学校在东京

让我们回到过去。

让我们重新做回孩子。

让我们一起为自己挑选一所幼儿园。

让我们坐上私人飞机,环游世界,看看这个星球上所有的幼儿园教室和建筑。

你可能不会相信,但的确有一所幼儿园是如此的完美,如此热爱孩子,如此充满温暖和善意,我们每个人都想成为这所幼儿园的孩子,永远不想离开。

事实上,这所学校确实存在,就位于东京都西部的立川市,名为“富士幼儿园”。幼儿园中,有超过600名3到6岁的孩子有幸在那里上学。2011年,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将其评为全球最优秀的学习环境。你可以称之为“梦中的幼儿园”。

这所学校是东京建筑师手塚贵晴和手塚由比的杰作,这对夫妻也是商业伙伴,他们育有两个孩子。他们与富士幼儿园园长加藤积一和设计师兼艺术总监佐藤可士和,合作创立了富士幼儿园。这是一所蒙台梭利风格的幼儿园,不仅仅是一座建筑,更是一首爱之歌、一首诗意的狂想曲—向孩童时代的学习力、快乐及玩耍致敬。那么,如何创造出世界上最好的幼儿园,一个完美的社交场所、一个快乐学习和实践探索的地方?这些设计师想出了一个优雅而简单的公式—从孩子的角度设计,打破你能想到的一切规则。

大多数学校的形状像盒子,有方形和长方形的组合。但富士幼儿园是椭圆形的,中间有一个圆形的庭院。大多数学校的屋顶空空如也,闲置无用。而这个团队萌生出了一个激进而惊人的想法—把屋顶变成游乐场,孩子们可以呼吸着新鲜空气,在阳光下肆意奔跑。

大多数学校与大自然隔绝。在富士幼儿园,三棵25米高的榉树(也是日本榆的一种)真实地生长在这所单层的学校里,还从屋顶上戳出了洞,上面配有网,以便孩子们能爬上去,每次能容纳100名孩子。“如果你把建筑设计得过于安全,孩子们就失去了了解危险的机会,”建筑师手塚贵晴说,“我认为留下一些危险是很重要的。”他还指出,“孩子们很强壮,完全有能力待在户外。当然,极端天气下他们也需要得到保护,尽管这样的时候并不多。”当孩子们得到了所有他们需要的保护,但不是有了所有可能的保护时,玩耍就会发生。

教室之间没有墙,院子的侧门一年中大部分时间都是敞开的。天窗连接着屋顶,孩子们可以向下看,看看他们的小伙伴在下面的课堂做了什么。

这里不需要游乐设施—建筑物本身就是一个巨型游乐场,与学校融为一体。孩子们可以没有顾忌地自由漫步,跌倒,滚来滚去,偶尔被淋湿。学校的行事准则是—不要过分保护或过分控制孩子。因为孩子需要经常活动,有时候也会把自己弄湿弄脏。

如果孩子们淋湿了怎么办?学校校长加藤积一经常被外国访客问及。他的答案很简单:“在日本,如果孩子的衣服湿了,那就换衣服。他们有一层自己皮肤,而且还是防水的。不像手机,孩子们在弄湿自己的同时并不会把自己摔坏。”

学校的椭圆形布局意在鼓励合作和独立,而不是强迫孩子长时间保持安静不动。一些学校不遗余力地限制各种可能的噪音源。但在富士幼儿园,来自各处的适度噪音被认为具有镇静效果,可以提高孩子们的玩耍和学习能力。学校里充满了令人舒缓的自然“白噪音”—远处的钢琴声,自来水的声音,孩子们玩耍、跑步、聊天和大笑的声音。“我们认为噪音非常重要,”手塚贵晴说,“当你把孩子放在一个安静的盒子里时,他们中的一些人会变得非常紧张。”他认为,“正如鱼不能生活在纯净水中一样,儿童也不能生活在干净、安静和可控制的环境中。”学校内分散设置了水井站,孩子们可以在冲洗物品或取水玩耍时聚集、合作和交谈。“现在的日本孩子只会和电脑说话,”手塚贵晴解释道,“我不喜欢这样。我想,如果我们在每个教室里放一口井,他们就会被迫互相交谈。在日语中有一个短语‘ido bata kaigi ’,意思是‘在井边围着聊天’。以前日本的主妇们去打水的时候经常见面,彼此闲聊。我希望孩子们也这样做。”

手塚贵晴解释说,这座建筑的设计是基于他所说的“怀旧的未来”,即孩子们自然而然地选择不使用电子设备的玩耍方式,也就是他们不久前玩耍和学习的方式,这是一种可能在不久的将来再次回归的方式。

一些人认为教育的未来是充斥着电脑屏幕和干净、安全、抗菌的教室环境。“如果你去看一看最新的学校设计,就会发现,现代化的学校建筑正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像一家IT公司的总部,”手塚贵晴观察到,“在这些建筑里,孩子们从不外出。许多人认为这就是未来,但我一直反对将这些用到孩子们身上。这些人为控制的环境不再是未来的愿景,它们正在慢慢地杀死孩子。”

手塚贵晴的理念是:“有机会接触最新技术的孩子,很可能不比那些几乎没有机会接触这种技术,但在自然环境中学习的孩子接受到的教育更好。”

“梦中的幼儿园”的模式是如此的鼓舞人心,如此的成功。手塚贵晴预测,即便50年后,富士幼儿园仍将保持现在的模式。

富士幼儿园最引人注目的地方是它的屋顶—一个圆形的游戏平台。这个想法来自手塚贵晴和手塚由比自己的孩子,他们当时还很小,总是围着家里的桌子跑来跑去。“我们认为,这是一种建筑方式,”手塚贵晴回忆道,“于是,我们围了一个圆形,这样孩子们就可以一直绕着跑了。”理论上,这个想法是有道理的,但是设计团队希望,一旦学校里挤满了孩子,他们的构思仍然能够站得住脚。

2007年富士幼儿园开学的那一天,数百名日本孩子第一次以学生身份体验了这所新建成的乌托邦式游戏学校,每个人的梦想都实现了。孩子们欣喜若狂地跑到屋顶上。“很简单,孩子们只不过是刚跑起来,”手塚贵晴说道,“这超出了我们的预期。我和校长坐在一起,我们每个人都热泪盈眶。太动人了,这是一瞬间的反应。”

从那天起,年复一年,富士幼儿园的孩子们一直在跑,平均每天跑5公里,而且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他们会停下来。

海边的游乐场:克罗地亚实验

2017年的一天,亚得里亚海的一个小岛上出现了一个游乐场。

该岛名叫赫瓦尔岛,位于布拉克岛和科库拉岛之间,距克罗地亚达尔马提亚海岸约12英里。这里拥有全国最大的肥沃平原,连绵起伏的群山和小丘朝着大海倾斜;这里被葡萄园、小树林和花园所覆盖,还有一些欧洲最迷人的风景。

“赫瓦尔可以说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岛屿之一,”来自澳大利亚的游客丽诺尔·赞恩写道,“到达那里的唯一途径是乘船,当你踏上陆地时,你会感觉自己仿佛进入了一个时间静止的世界。由于薰衣草、迷迭香、橄榄和松树的奇妙混合,这里的空气似乎与众不同—充满了生机和魔力。”

在赫瓦尔的北侧,长长的被保护起来的港口边缘,有一个大约3000人居住的小镇—老城斯塔里格勒。在所有这些美景中,镇上的孩子缺失了一些对他们的健康和幸福至关重要的东西。他们没有一个合适的游乐场。

游乐场是童年的奇迹之一,是一个充满欢乐、友谊和学习的地方,是一所“终身学校”,是学校和家庭的直接延伸,儿童在这里练习他们青少年和成年时所需的多种技能。但是斯塔里格勒的孩子们却没有。

在小镇的边缘,紧挨着繁忙的农贸市场和小学,是一个老旧的地方。里面堆放着一些曾经的游乐场废弃物,但是看起来不怎么美观,而且十分危险。事实上,在过去的几年里,有七个在那里玩耍的孩子因损坏的设备而严重受伤。这是一个破旧的废弃空间,从来没有得到任何维护,因此不再安全,更不适合孩子们玩耍。

必须赶紧做点什么。于是,镇上的一群母亲成立了一个委员会,召集建筑师和承包商,筹集资金,开始建造一个全新的游乐场。这些妇女为一个安全、现代化的儿童友好型游乐场制定了蓝图,并开始寻找潜在的合作伙伴为她们的项目提供资金。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他们就得到了首付所需的资金。很突然地,一个私人捐赠者和当地市长决定增加他们的预算。帕西的妻子在附近长大,她也加入了这场运动。这个计划虽然不大,但这将成为一个美丽的小地方,给当地的家庭聚会和孩子嬉戏提供了去处。让有特殊需要的孩子也可以在此享受好玩且包容性强的设备,如秋千、滑梯、跷跷板、沙箱和摇摆网。那里有为成年人准备的长椅,禁止人们使用手机。这样,父母和祖父母们就有机会交朋友,断开网络连接,享受看孩子们玩耍的乐趣。

消息传遍了整个社区,斯塔里格勒的孩子们兴奋不已。每天,建筑工地边上都会出现三三两两的孩子,当建筑工人为他们建造这个特别的新场所时,孩子们都目不转睛地盯着看。幼儿园的学生为游乐场制作了安全注意事项和正确行为的标志。不到一个月,新的游乐场就可以建成并投入使用了。

不久之后,男孩们和女孩们组成了一个邻里监督小组,以确保没有人会在正式开幕日之前溜进来。日日夜夜,孩子们轮流站岗。

盛大的开幕日到来那天,在那样一个具有历史意义的场合,你仿佛能听到《威仪堂堂进行曲》作为背景乐响起来。在歌手和音乐团体的助阵下,镇长在所有政府工作人员和所有政治团体代表的陪同下发表了讲话。

镇长在入口处剪彩时,本应该有一个小丑出现并带领一队孩子绕场一周。然而,当包括帕西的儿子奥托和诺亚在内的孩子们蜂拥进入游乐场时,所有的秩序都烟消云散了,他们挥舞着双手,欢呼雀跃。

今天,游乐场是社区生活的中心,是一个让家庭聚集在一起,让孩子享受童年的地方。“我从未见过我们的孩子这么快乐,”一位母亲说,“我看着那个老旧的游乐场好几年了,觉得现在这样这是不可能的。”

盛大开幕后的几个月,我们参观了斯塔里格勒的游乐场,并在游乐场、学校和附近城镇的玩乐团体中与家长和孩子们交谈,了解玩耍对他们的意义。

我们对50多名儿童和20名成年人进行了关于儿童玩耍、游乐场和童年的采访和谈话。我们惊讶于那些观点是如此的有力,表达得如此之好,与我们从世界各地的孩子、家长和老师那里听到的东西如此相似,甚至4岁的孩子对玩耍也有着非常深刻的见解!

当孩子们在新的游乐场上玩的时候,爸爸妈妈们分享了自己关于玩耍的看法:

—玩耍意味着愉快地度过时光,尤其是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在那里他们学到了受用一生的非常重要的身体素质,如敏捷、技巧和足智多谋。也就是说,玩耍是人生最重要的课程之一。

—我的儿子通过玩耍学得最多,通过玩耍也能学得更好。

—玩耍是孩子探索情感和想象力的方式。玩耍是孩子朝着正确方向成长的头等大事。

—游乐场非常重要,这样孩子们就可以进行社交和玩游戏,尽可能少地花时间在电视或平板电脑上!

—户外活动是最好的。因为对于任何人来说,更加正常的环境都是大自然,是在室外而不是在室内。虽然我们的房子很大,但是它是为了睡觉而存在的,早上睡醒了门,晚上再回去。

—我认为和其他孩子们交往对我的孩子更有用。在户外的新鲜空气中和伙伴们一起玩,比坐在室内玩要健康得多。

—我每天都和儿子一起玩好几次,玩好几种不同的游戏。我们玩他想玩的游戏,我们有大量的游戏可供选择,所以我们每天都凭心情来决定玩什么。因为他还是个学龄前儿童,所以我总是想着在玩中能加入一点学习。

—玩耍很重要,但不是在手机上,因为那是浪费时间。

—我认为成年人也应该玩,因为在内心深处我们都是孩子。孩子们也喜欢父母给他们空闲时间,陪他们一起。

—通过玩,我觉得我的孩子已经学会了一点,至少我希望他学会了,那就是事情不能总是按照他希望的方式发展,他需要倾听别人的意见,他必须是一个团队合作者。

—通过玩耍,我的孩子学会了交流,学会了与他人合作,学会了尊重他人,学会了规则,学会了关于事物的新知识,他的词汇量也扩大了。

—玩耍帮助孩子学会失去(虽然他们觉得很难),并学会去了解和他们一起玩耍的人。他们可以和不认识的人一起玩,玩可以帮助他们了解自己。毕竟,这也很有趣啊!

—我认为孩子在和别人一起玩的过程中,学到了最重要的东西:如何分享,如何打架,如何和好,如何互相尊重。

—孩子们在玩耍过后心情会变得更好,脸上的笑容会更灿烂。我觉得人们不知怎么地,已经忘了该怎么玩,这让每个人都变得那么暴躁和不满。

—玩耍是一种幸福,通过玩,我儿子学会了社交,而且他会很累地睡去,但睡得很香—这很平衡,对他来说刚刚好。

—我也喜欢和孩子一起玩,因为我认为没有什么比看到孩子快乐更好的事了。有时候感到疲惫是正常的,但是当他带着球过来的时候,一旦你们开始玩—你需要记住这一点—疲惫不仅消失了,而且一股新的能量也随之产生。

—当我感到疲倦的时候,当我最想待在电视机或电脑前的时候,我的孩子把我从疲倦中拉出来,带我出去呼吸新鲜空气。在那一刻,你开始投篮,跑步,玩得很开心—这是多么惊人的变化啊!就在一瞬间!你能想象现在如果我们一直这样做,生活将会发生怎样的改变吗?

—童年是一个人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你玩的时间越长,你的生活就越美好。

我们采访的男孩们和女孩们的年龄在4到10岁之间,他们告诉我们:

—我的名字叫波罗斯贝。我10岁了。当我的整个身体感到快乐,那就是我在玩。我喜欢和我的朋友、我的爸爸、姐姐和哥哥,还有其他人一起玩。玩是有趣和快乐的。我喜欢在游乐场上玩。玩很重要,这样我们可以成长,享受和快乐,我们能传播爱和所有那些美好的东西。

—我是伊凡。我今年7岁。我喜欢捉迷藏。玩是很重要的,我们可以保持好身体和好状态。玩的精髓在于娱乐。我认为所有的大人都应该和他们的孩子一起玩。孩子们应该每天玩,因为这有利于他们的健康。玩对我有帮助。我把自己安排得井井有条,和朋友们一起解决问题。通过玩,我们可以忘记所有的烦恼。这是最棒的事情。

—我的名字是宝拉。我今年4岁。玩就是和你的朋友或者你自己一起分享你最喜欢的玩具和洋娃娃。这对孩子来说特别重要,这样他们就不会觉得无聊。

—游乐场?我超喜欢!最棒了!是我的最爱!我经常在那里玩。成年人不玩,因为他们有自己的事情。他们必须工作,他们必须工作,他们有好多工作要做。有时候太多了,所以他们需要休息。

—我的名字是露西亚。玩耍很重要,这样我才能进步和成长。我的爸爸妈妈在和我一起玩。每个人都可以玩。即使是祖母和祖父也能玩。玩可以让我想跑就跑,想跳就跳。这对孩子来说非常重要。

—我可以整天玩乐高积木。

—我的名字叫马塞拉。我6岁半了。玩就是娱乐和快乐。玩的意思是享受。我最喜欢的游戏是捉迷藏和追逐跑。

—游乐场很重要,让孩子们可以享受欢乐,这还不够吗?

—我在游乐场上学到了很多。我观察别人,并从他们身上学习。现在,我知道怎么爬上游戏室和**秋千了。我以前可不知道那些。现在,我甚至比从前跑得更快了。我现在也知道,我必须排队,等轮到我才能玩秋千,我应该对别人友好点。

—我5岁。玩耍对我很有帮助。如果你在某个地方受伤了,然后你马上开始玩,你就不会再去想它,也不会再让你疼。这不是很神奇吗?

—在游乐场上,我学习如何举止得体,如何与其他孩子和朋友一起玩。

—在游乐场,我明白了我不应该生气,我应该接受输和失败这样的事情。

—成年人应该玩,这样他们才能笑!

最后,我们向孩子们提出了一个关于玩耍的有争议的想法—我们为什么需要它,没有它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如果大人告诉你,玩耍对孩子来说并不重要,”我们问道,“你会对他们说什么?”

这个具有挑衅性的问题引发了一片愤慨,同时也无比坚定的观点:

我会告诉他们:“你很丢脸,玩非常重要,你应该知道这一点。”

—6岁女孩

我会告诉他们这只是一个大谎言。

—10岁男孩

我会说“好的”。当然,我们得听大人的。我会告诉他们“好”,然后继续玩。

—5岁男孩

我会这么跟他们说:“让孩子听听—让你的孩子听一听你这个说法。”我认为玩耍相当重要。

—7岁男孩

我要告诉他们,这一点也不好笑。

—8岁男孩

我只想告诉他们,玩真的非常有启发性。

—7岁男孩

我会告诉他们这不是真的,因为对于每个人来说,和朋友一起玩耍和呼吸新鲜空气都是非常重要的。

—10岁男孩

哦,我会跟他们说,玩耍很重要。玩耍对双方都很重要—对你对我们都是!

—8岁的女孩

哦,我会邀请他们,来吧—我们一起玩吧(伴随着爽朗的笑声)!

—4岁男孩

其中最强势的观点来自一个9岁的男孩,他毫不含糊地宣称:“我会告诉他们,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因为他们不知道玩耍对我意味着什么,我也不会听他们的。”他总结道,“我会走出去继续玩。”

也许这个“海边的游乐场”给所有人上了一课—你不应该等待别人来改善情况或解决问题,你应该自己担起责任,和你的社区一起,让孩子们玩耍。此外,我们可以把克罗地亚的这些儿童看作是全世界数亿儿童的代言人,我们强烈怀疑,全世界儿童对玩耍有着类似的看法。

最后,我们可以把游乐场看作一个神圣的地方,不仅让孩子们在玩耍世界的“终身学校”中玩和学(主要由孩子们自己掌控),而且让父母和祖父母们思考和谈论他们孩子的生活,并目睹正在展现的童年奇迹。斯塔里格拉德的游乐场象征着未来,是一整个社区孩子的生活写照,就像它在地中海鲜为人知的明珠上已经存在了3000年一样。

现在,现实生活中“伟大的玩耍实验”在世界各地蓬勃发展,惠及发展中国家和发达国家的众多儿童。

在孟加拉国、乌干达和坦桑尼亚,成千上万的儿童正在参加由孟加拉农村发展委员会(BRAC,一个领先的跨国非政府组织)组织的“游戏中心”。孟加拉国政府对将游戏纳入其全国小学课程表现出浓厚的兴趣,并在300所学校试行新的游戏项目。

2010年,威尔士成为世界上第一个保障儿童玩耍权利的国家,通过立法要求地方政府“必须保障儿童在其所在地区有足够的玩耍机会”。在加拿大魁北克省,当局已经宣布,在2019年秋天,将保证小学生每天休息20分钟。在美国,一些社区和州开始再次要求学校日的课间休息。在2018年和2019年,南卡罗来纳州一个学区的官员开始给小学生每天每小时15分钟的户外休息时间。这个想法是从哪里来的呢?来自于丹尼·默克博士,他是南卡罗来纳州皮肯斯县的学区督导,在结束了一次鼓舞人心的旅行—考察了芬兰的学校之后。

几年前,在英格兰中部的艾尔斯伯里,长克伦登学校的老师们决定,在学校操场的一块未使用的狭长土地上创建一个户外学习空间。“我们有很大的空间,但没有多少钱。”校长苏斯坦普表示。因此,学校向家长、企业和社区发起了筹款活动,请他们用垃圾填埋的材料制作小山丘,用未使用的游戏设备为孩子们建造一条小径和隧道,供他们探索。很快,孩子们就在一个设备齐全的,由茅草泥浆搭建的厨房里玩耍了,里面还配有皮带轮和输水管道系统。

在世界各地的社区,这样的家长和教师正努力将玩耍还给学校,还给童年。他们应该得到我们的帮助。

我们很多人认为,如果想在生活中获得成功,就应该把工作和娱乐分开。努力工作通常被视为一个追求美好生活的人应该具备的美德。这意味着要花很长时间工作,牺牲周末和部分假期来完成未完成的工作。我们都知道工作狂比其他人先来上班,然后在其他人都下班后才离开。他们就是那些经常远离野餐和同事间聚会的人。乐趣并不是他们良好工作的秘诀。如果下班后还有时间的话,玩就是你要做的事情。我们相信你认识很多这样的人,我们也是。

一些企业领导人试图以自己为榜样,帮助人们更好地平衡工作和生活。理查德·布兰森爵士是维珍公司的创始人,也是当今最成功的企业家之一,他提倡“努力工作,努力玩耍”的哲学,向世界展示他是多么喜欢像努力工作一样努力玩耍。他声称这是让工作和家庭生活同等重要的最好方式。他还说:“如果每个人都能以孩子的精神生活,世界将会变得更加美好。”对于布兰森爵士和其他许多人来说,玩耍是美好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不幸的是,我们成年人中只有少数人记得每天玩一玩。

好奇心、创造力、同情心和从失败中学习已经成为当今许多组织和企业人力资本的热门货币。职场上的成功不再取决于人们工作的时间、速度或努力程度,也不再取决于你知道多少事实。最优秀的学者并不一定比其他人发表更多的文章和论文。当今的成功人士是那些出于好奇,找出事情的原委,不断寻找新的方法来完成工作,并试图从他人的角度理解世界是什么样子的人。因此,在工作面试中经常被问到的一个问题是:“你最大的失败是什么,你从中学到了什么?”如果没有学校的氛围,没有玩耍、发现、探索、实验和从失败中学习的自由,这些人类的品质是很难教授的。

新英格兰的一个学区长期以来一直对芬兰的学校所取得的成就很感兴趣。他们知道芬兰有着最公平的学校制度,孩子们也学得很好。教师有很大的专业自主权,他们受到社会各界的信任和尊重。他们也知道芬兰的学校不会相互竞争,公立学校也不会成为标准化测验、外部检查或政客、家长和企业领导严厉批评的对象。此外,芬兰所有的孩子每节课后都有15分钟的休息时间。除此之外,每天在学校里至少要进行1小时的体育活动。

学区领导人和教师很想找到有效的方法来改善他们自己的幼儿园和小学。过去10年带来了新的州和联邦教育政策,这些政策加重了学校的压力,要求学校更多地关注测验成绩,并采用标准化的教学程序,或教师所称的“脚本”。

2016年春天的一天,他们邀请帕西,与学校董事会主席和社区中一些有影响力的成员进行了对话。

“那么,你会给我们什么建议呢?”主持人在会上问帕西。

“首先,我要警告你们,不要试图模仿芬兰或其它任何教育体系的做法。你需要找到自己的方式,让灵感适应你自己的民族文化,建立你自己的芬兰。但有一件事可能会改善你的学校,那就是给学生更多的时间去玩。”帕西提议。

“我知道这对非常小的孩子可能有好处,”一位官员说,“但我们正在寻找能够帮助我们提高适用于所有人的学习标准的方法,以确保每个人都能毕业。”

帕西回答说:“举例来说,芬兰和苏格兰的经验是非常有前途的。孩子们在学校经常休息,并且每天进行一定量的体育活动。学生的幸福和健康直接关系到他们在学校的投入和成就。”

“但与芬兰或苏格兰的学生相比,我们的学生每年的上课天数已经减少了。我们不能再减少他们在学校的学习时间了,不是吗?”当地商会的一位成员问道。

“事实并非如此。平均来说,美国学校的上课天数较少,但课时较长,通常比芬兰的时间长得多。所以,你不应该担心没有足够的时间在学校教学。试着重新安排学校的日常课程表,让学生有时间休息和玩耍。”

“我们很欣赏你的想法,但我认为在芬兰行得通的东西在这里可能行不通。”学校董事会主席说。

“是的,我理解芬兰和美国在许多方面有所不同。但我相信,如果有足够的时间玩耍,世界各地的孩子都会受益。”

“也许在瑞典或者芬兰可以,”主席说,“但是我们美国的文化是不同的。在这里,从教学和学习中抽出时间不是一个好主意。”

“也许你应该把玩当作学习的一部分,而不是替代品。”帕西说。

“那么,我们之间的文化差异呢?”一位家长问道。

“我认为幸好这些确实是文化差异,而不是我们无法改变的东西,”帕西说,“我们可以改变文化。美国文化在近代史上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我们的文化也是如此。文化一直在进化。我相信,你可以通过帮助人们从其他角度看待学校,特别是我们的孩子们应该在那里学到的东西,来引领社区的变革。”

“是的,但这很难,”出席会议的几个人若有所思地说。

“当然,”帕西补充说,“幸运的是,你和你的社区可以改变这种情况,你们能做的很多。这是一个值得为之奋斗的目标!”

我们认为孩子们应该有更多的机会在校内外玩耍。当我们与家长交谈时,经常听到忙碌的家庭日程安排,以及父母是如何害怕让孩子独自在外面玩耍。我们也听说孩子放学后的空闲时间充满了家庭作业和其他活动,家长们认为这些活动有助于孩子在学校表现得更好,有助于以后找到好工作。有时候,孩子们报名参加一些活动,他们自己却没有选择权,或者根本就不感兴趣。孩子们也可能喜欢这些活动,但是玩耍,正如我们所理解的那样,应该始终基于孩子自己的主动性、内在动机和无压力的心态。

我们的孩子不仅需要更多的时间玩耍,他们还需要“更深度”地玩耍。

深度玩耍的力量

我们相信当孩子们玩耍的时候,每个人都是赢家。这并不意味着任何形式的玩耍都自然而然对身体健康或学习有益。玩得越多并不一定越好。

有时候,少即是多。高质量的玩耍能够激发孩子的参与、好奇心、**和想象力,即使只是一点点的参与,也比长时间地参与仅勉强包含玩耍要义的活动更有意义。

对于孩子来说,高质量的玩耍,或者我们所说的“深度玩耍”,既适用于室内游戏,也适用于室外游戏,还适用于智力和身体游戏。我们相信,深度玩耍有五大要素:

自我指导

内在动机

想象力的运用

过程导向

积极的情绪

在深度玩耍中,孩子对过程中发生的事情采取主动和负责任的态度。教师和家长在需要时为孩子提供全面的支持和指导,以及足够安全的环境、材料和项目供孩子“玩耍”,但随后他们要退后,让孩子主要按照自己的节奏自主玩耍。

孩子们应该经常有机会选择、管理和反思他们的玩耍活动。“自我指导的玩耍”意味着我们让孩子在一个安全和丰富的环境中决定他们自己的玩耍,在那里他们可以舒适地通过游戏来探索自己的思想和潜力。当孩子们独自玩耍或和他人一起玩耍时,自我指导就能够发生。自我指导玩耍的关键条件是孩子可以自由选择做什么、怎么做,以及玩耍的规则是什么。自我指导的玩耍也是自我组织的。这意味着它是一个自发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无序系统的各个部分相互作用产生某种形式的秩序。自发的玩耍意味着它不需要外部的控制,通常由随机事件引发,然后由内部的正反馈加强。

自我指导是儿童在玩耍中应该不断发展的一项重要能力。它包括“元认知”技能,如自我调节、反思和执行控制,这些都是高阶学习的基本要素。现代学习理论认为:学习是学习者对知识和技能的积极建构。自我指导的玩耍可以提高孩子学习和理解学习的能力。

当玩耍中的自我指导很弱时,它最终会变成外部指导的。这意味着控制玩耍中的行为,包括主动性、决策和行动中的判断,是由孩子以外的人来完成的。当父母或兄弟姐妹告诉孩子该做什么和不该做什么时,外部指导的玩耍就会经常发生在家中。过于严格的规则和他人明确的期望可能会对玩耍中的自我指导有害。

在“内在动机的玩耍”中,孩子们表现或执行一个行为是因为他们喜欢这个行为,并从这个行为本身中找到灵感。具有内在动机的孩子玩耍是因为他们喜欢玩耍。内在动机植根于儿童发展的三个基本心理需求:自主性,也就是有能力发起和指导自己的行为和行动;能力,也就是有能力完成任务;以及关联性,也就是有能力与其他人在玩耍的情况下建立稳定的关系。关注这些需求是在玩耍中强化内在动机的必要条件。内在动机通常表现为对做某事的真正兴趣。它与好奇心密切相关,而好奇心往往被视为内在动机的来源。

当孩子们玩耍时,好奇心也会被激发。研究表明,好奇的孩子比那些不好奇自己做的是什么的孩子学得更好,记得更多。好奇心能促进学生参与学校学习,提高自我指导的学习能力,从而有助于孩子进行更高层次的学习,并帮助他们找到自己的才能和**,这应该是教育的核心目标。当孩子们因为期望从父母或老师那里得到奖励而玩耍时,他们拥有的大多是出于对这项活动的外在动机。重要的是要认识到,更高质量的玩耍要求我们允许孩子们发起玩耍,并在没有父母或老师干预的情况下做出关于他们如何玩耍的所有重大决定。

想象力是我们思想的巨大力量。它能够在脑海中形成一些我们感觉不到或者在现实中从未感知到的事物形象。我们可以想象一些能够改善生活和改变世界的新想法。肯·罗宾逊爵士说:“想象力是人类所有成就的源泉。”因此,它是创造力和创新的必要条件。玩耍是运用想象力的最好方式,你可以用大脑来改变生活。

在早期的学习中,孩子们知道,如果想成功,最好更现实和理性些。的确,经常推理比胡思乱想要好。但是许多重要的发明和创新都是想象力的产物。许多人只是在中学或大学毕业后才知道,想象往往比现实更有价值。想象点燃**,激发冒险精神、创造力和创新精神,并帮助创造未来的另一种可能。玩耍是孩子们运用想象力的自然工具。

目前,大多数学校在培养孩子的想象力和创造性思维习惯方面做得不够好。过分强调标准化和测试,为了以数学和语言艺术占主导地位的课程,而牺牲艺术、音乐和体育活动。对失败的恐惧使学校变成了流水线工厂,老师们被要求按照预先设计好的剧本进行教学。标准化已成为学校教学中创造力和想象力的最大敌人。传授给孩子想象力的最好方法,是让学校里的老师在他们自己的工作中体验到同样的力量。

“过程导向的玩耍”是为了活动本身而享受的,它与最终结果或产出无关。重要的是成年人在玩耍时不要过分指导孩子。玩耍的目的是让孩子们充分享受这个过程,而不是根据结果来判断其价值。过程导向作为玩耍的关键要素之一,是将其他所有玩耍维度结合在一起的粘合剂。

玩耍应该是愉快的。当孩子们玩耍的时候,他们应该有一种深度的享受和乐趣的沉浸,并且可以感受到快乐、感恩、灵感、希望、爱和一种流动的感觉,或者全身心地投入到这个过程中。玩耍是儿童情感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因此,父母和老师应该尽一切努力确保孩子们的玩耍环境在心理上、身体上和社会上都足够安全,使积极的情绪能够蓬勃发展。

这五个维度—自我指导、内在动机、想象力的运用、过程导向和积极的情绪—可以用作指示儿童是否存在“深度玩耍”行为的框架。当玩耍的五个维度都被完全占据时,我们就称之为“深度玩耍”。这五个维度中的每一个维度都可以从弱到强进行划分,或者用连续变量衡量,如自我导向和外部导向、内在动机和外在动机、积极情绪和消极情绪。

当五个维度增长时,玩耍的深度和质量也会更进一步。这些是我们在学校和家庭中应该追求的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