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宝蔷一脸的不明白怎么回事，就被赵大强强行拉上车，借着雨化田进大剧组当配角的名气，赵大强赚了不少钱把面包车换成桑塔纳，后视镜上还缠着红布条，威风地开往水晶宫歌舞厅。

上世纪八十年代为响应开放的号召，余杭准许每个区都开设两家歌舞厅，本意是宣传交际舞蹈激发热情但没想到热情过度，众多年轻人从溜冰场出来就直奔歌舞厅，一区两个根本满足不了需要，于是余杭顺应需求准许三星级以上酒店也能开设，而后渐渐地只要资质足够就能随便开。

水晶宫正是在这一潮流下诞生于九二年的歌舞厅，从开门那一天开始就日日火爆，相比于老歌舞厅只是录音机大棚子，好一点的也就是加几张椅子的情况，水晶宫的老板直接在厅里装个一个小喷泉，从国外进口音响设备，播放的也都是港岛大火的卡拉OK歌，深受年轻男女的喜爱。

赵大强作为本地人当然是隔三差五就去一趟，按他的话说，歌舞厅里的小姑娘又好看又有活力说话还好听，还不像来横店当群演的一样拜金，他混在里面那叫一个舒服。

“赵大哥，俺不会跳舞。”

听到要去歌舞厅，王宝蔷苦起了脸，让他耍个把式打个拳他会，跳舞他哪会，赵大强点着烟边抽边让他跟着学，再说了他都多大了也没耍个女朋友，正好赵大强帮他介绍个，王宝蔷连忙摇头说他不要，他还得多赚钱给爹娘呢，“俺不敢耍，赵大哥你还是给雨大哥介绍吧。”

“你就不用替你雨大哥担心了，人家要的高端，晴格格那是随便谁都能勾搭上的？”

“闭嘴，非所勿言。”

一直在副驾驶闭目养神的雨化田睁开眼睛，清冷说道，赵大强连忙嘿嘿笑着把嘴捂上，不多时桑塔纳停在歌舞厅前。

这家歌舞厅开在一座立交桥下，门面不大，看起来像是一家小区里的超市，但进来后别有洞天，以昏黄为底五彩斑斓的灯光从舞池照射进前台，给白织灯下的桌子添加一抹彩色，桌上贴着价格表一人五块钱。

赵大强熟练地把钱交上，拉着雨化田和王宝蔷焦急地进舞池，这会儿虽刚入夜舞池却已有不少人，以年轻男女居多，男的大多花条格子衬衫一条补丁牛仔裤，学着港岛天王留着中分，女的多是花裙子烫着大波浪，虽已是冬季，但店里开着空调倒也有几分暖意。

“雨化田兄弟，会跳不，给咱们露一手？”

一进舞池，赵大强的手脚就像是不受控制一般地在抖，咧着大嘴笑着让雨化田跟他一起跳，雨化田扫一眼舞池里如蛆虫一般扭动的人群，低劣的香粉味道让雨化田鼻子很不舒服，直接表示他不可能再进去半步。

赵大强一脸可惜不过也没多说什么，现在时间还早也就是跳跳舞，晚会儿才是他拉雨化田来的目的，这会儿不跳就不跳了，于是赵大强拽着王宝蔷，说教他跳舞把他拉进舞池里面，雨化田找了个离舞池远些的位置坐下，闭目养神。

答应前来是因无事可做，此刻亦如此，若非应下的允诺不可反悔，雨化田这会儿必会回去，但看赵大强在舞池中玩得不亦乐乎，拉着王宝蔷穿梭在一个个年轻女子中，雨化田也就静心等候着他们。

只是不多时后，有一女子坐在雨化田对面点燃香烟，此位置是一桌两座，和其他座位间由略高的木板相拦，燃烧的烟气顺着暖风扑向雨化田，令雨化田不悦，出言提醒。

那女子看一眼雨化田，既无言语亦无灭烟动作，不过是将烟气吐向另一方，可暖风依旧席卷吹来刺激着雨化田的鼻腔，焦臭的味道令人厌恶，雨化田伸手将烟夺过碾灭，那女子立时挑起细眉，尖着嗓子质问雨化田想干什么？

“于我眼前，不得抽。”

“你是老板？”

“非也。”

“那你管这么多，我想抽就抽，不想闻就自己找其他地方待着去。”

说着女子拿出又一支烟，挑衅似在雨化田面前点燃，深吸一口就要将烟气喷吐到雨化田脸上，雨化田直接捏住她嘴唇，手指往她咽喉处一点顺势滑下，顿时女子嘴里不受控制地将这口烟咽下，呛得趴在桌上剧烈咳嗽，灯光虽昏暗仍旧能见到她咳得涨红的脸色。

那支烟自然被雨化田掐灭丢掉，清冷地将她的话还于她，想抽烟便去寻他处勿扰雨化田。

“那我非要在这儿抽呢。”

“恶果自担。”

女子心里冒出一团火气，她来这偏僻的地方抽烟也是出于不让烟气影响别人的好心，座位后面就是出风口，可没想到这个男的如此霸道蛮横，竟然直接对她动手，越是这样她就越是不可能顺着这个男人想要的去做。

于是，她拿出第三支烟，眼睛盯着雨化田要点燃，雨化田抬手将打火机扇飞，语气已然冰冷命她前往他处抽烟，勿要故意挑衅，否则恶果她担当不起。

“你还想打我？”

女子也由着脾气和雨化田争呛起来，她给雨化田十个胆子看雨化田敢不敢动她，她说话的声音很尖自然让许多人听到，赵大强和王宝蔷看到这边情况连忙返回，不过赵大强还以为这女子是被雨化田勾搭来的，笑嘻嘻问咋回事价格没谈拢？

可这话音未落，女子一巴掌扇他脸上骂他混账，把女子和坐台的相比，女子打死他都是应该！赵大强懵了数秒随即火大，扬手一巴掌还回去顺带叫骂，哪儿来的臭娘们没点逼数，敢打他？他一个电话叫来两面包车人，信不信把这女人糟蹋了。

“有本事的你就叫。”

女子梗着脖子声势丝毫不弱，给赵大强看得更气了，一是被扇巴掌丢了脸，二是在雨化田面前展示他的人脉，总得有什么价值和雨化田交换才能维持两人关系，当下赵大强就打电话给弟弟叫带人过来。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把弟弟叫过来是赵大强能管着弟弟分寸，哪怕是打人也能控制着点，而且还有更重要的，就是能开歌舞厅的没一个简单人。

这不歌舞厅的老板听到吵闹声，带着看场子的人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