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云罗孤身冒险前来营救,鱼秋白心中感动,又很是担心,翻来覆去一宿没有睡好。
第二天,鱼秋白起床的时候已经近晌午。静娴一直没有来敲门,也不在院中。鱼秋白忽然有些不安:“她不会因为昨晚的事……”迈步向院子门口走去。
郑玄正靠在墙根打瞌睡。鱼秋白轻轻叫醒他。郑玄睁开眼,慌忙站起来:“不好意思,鱼先生。昨晚桑奇骗我出去转了一圈,结果什么都没有。回来他告诉我,刺客的事虚惊一场。昨天睡得实在太晚了。您有什么吩咐?”
鱼秋白问:“看到静娴没有?”郑玄说:“来的时候没有。刚才迷迷糊糊的,没注意。”鱼秋白说:“能否带我去她的住处看看?”郑玄稍稍愣了一下:“好。先生跟我来。”
到了静娴的住处,屋里没人。郑玄说:“这丫头,跑哪去了?”鱼秋白更加不放心:“她还有可能去什么地方?”郑玄四下看了看:“洗衣服的东西都在。还能去哪呢?”忽然一惊:“不会又被仙仙叫走了吧?”
桑奇正在把瑞静娴往树桩上捆绑。熊仙仙躺在藤椅上,悠闲地吃着葡萄。桑奇说:“绑好了。”熊仙仙站起来,摆好姿势,瞄准静娴,就要将手里的葡萄向她身上打去。
郑玄匆匆赶来,大声叫道:“住手!仙仙师妹,你这是干什么?”熊仙仙说:“练飞镖啊。”郑玄说:“练飞镖你可以往树上打,往墙上打。怎么能用人当靶子?”熊仙仙说:“你问问她干了什么好事。我替你师父教训教训她!”郑玄扭头看着静娴。静娴面无表情,一声不吭。
桑奇说:“昨晚闹贼,我还以为来了刺客。谁知道一搜,是她跑到姓鱼的屋里,在被窝里被我们堵个正着。这事要是传出去,莫师叔的脸往哪搁呀?”郑玄大吃一惊:“静娴,你和鱼先生……”静娴说:“跟鱼先生没关系!是我不好,连累了鱼先生!鱼先生什么都不知道!”熊仙仙说:“你看,她自己都承认了。”
鱼秋白站在外面,知道自己进去也于事无补,心中忧虑不安。
郑玄说:“这件事还是等我师父来了再处理吧。你们先给她解开。”桑奇扭头看着熊仙仙。熊仙仙说:“算了。改天再收拾她!”桑奇这才给静娴解开绳子。
郑玄过去问道:“你没事吧?”静娴面无表情地往外走去。郑玄回头嘱咐熊仙仙和桑奇:“这件事你们先不要说出去。”桑奇笑道:“还用得着我们说?很多人都看到了。你还是问问莫师叔打算怎么处理吧。”郑玄不禁皱眉,转身去追瑞静娴。
鱼秋白看到静娴走出来,上前说道:“静娴姑娘,叫你受委屈了。”静娴说:“我没事,已经习惯了。”说完,低着头走开了。望着她的背影,鱼秋白有些心疼。
郑玄跑出来,看了看低头离去的瑞静娴和出神站立的鱼秋白,不知还能做些什么。
午后,鱼秋白正在想心事。静娴端着茶水走进来,照常伺候。这叫鱼秋白有些意外。
鱼秋白站起来,轻声说道:“静娴姑娘,歇会吧。”静娴说:“我不累。先生坐吧。我不会打扰您的。”鱼秋白问:“他们经常欺负你吗?”静娴说:“我已经习惯了。”鱼秋白问:“莫大侠知道吗?”静娴说:“我不要他管!”声音显得有些冲动。
鱼秋白愣了一下,问:“你到这多久了?”静娴说:“七年零四个月。”“莫大侠对你好吗?”静娴没有回答,干活的手却更加用力了。鱼秋白问:“小时候的事你还记得多少?”静娴坚定地说:“我都记得!”
鱼秋白往门外看了一眼:“看你在这过得并不开心。我帮你另外找个去处吧。”静娴稍稍停了一下,说:“谢谢先生。不用了。”鱼秋白问:“你舍不得离开这里?”“这里没什么好留恋的!只是我现在还不能离开。”鱼秋白诧异道:“为什么?”静娴没有回答。
鱼秋白忽然觉得,眼前的静娴已经不再是那个拘谨羞涩的姑娘,好像忽然成熟了许多。
静娴擦拭完了,转身说道:“先生,我明天想洗洗衣服,午后再过来伺候您。早晚、午饭会有人送来。”鱼秋白说:“好。你回去早点休息。”静娴转身出去了。
当天晚上,鱼秋白坐在灯下,喃喃自语:“也不知道云罗姑娘回到鲁山没有?”这时,外面传来几声鸽子叫,声音不大,在屋里勉强可以听到。鱼秋白眼前一亮,站起身,打开房门。
若离从树上飞身跳下,快步走到鱼秋白面前:“先生,我终于找到你了!”
鱼秋白招呼她进屋,关上门,惊喜道:“若离,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若离说:“杨连他们打听到先生在这,我就背着李木偷偷上山,进来寻找。不知道先生在哪屋,我就挨个院子学鸽子叫,希望先生能听到。”鱼秋白笑道:“你当时觉得好玩,学会那个,今天还真用上了。”
若离说:“先生赶紧收拾一下,我带您出去。”鱼秋白说:“我现在还不能走。”若离愣愣地看着他。鱼秋白说:“这有个姑娘,是好人,帮过我和云罗姑娘。我要想办法把她也带出去。”若离说:“我先把先生带出去,一会再来接她。”“她不会跟你走的。我还得继续劝她。”
若离挠了挠脑袋:“那我就留下来,保护先生。”鱼秋白说:“你不能这样出现。泰山派的人问起来没法解释。一旦惊动他们,咱们再想走就难了。”若离说:“那怎么办?”
鱼秋白稍稍想了一下,拿起笔画了一张草图,给若离讲清楚了,说:“明日午后,你和李木到这个地方等我。到时候咱们一起离开。”若离点头记下,收好地图。鱼秋白说:“走吧。出去的时候小心一点。”
若离转身走出去,把房门带上,飞身一跃,上了树,消失在黑夜之中。
鱼秋白坐在灯下,仔细思考,明天的计划如何实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