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右平和邵泉一起回到山庄。邵泉说:“师兄先回去休息,我去跟掌门师兄说一声。”
沙明普脸色阴沉地坐在椅子上。程路低头站着,好像刚刚挨了训。邵泉问:“又犯什么错了?让你师父这么生气。”程路偷偷看了一眼沙明普,没敢吭声。沙明普呵斥道:“你先出去!回头再跟你算账!”程路灰溜溜走了。
邵泉问:“他怎么了?”沙明普压了压火气:“不管他!你什么事?”“我和丁师兄去后山巡逻,看到有人在师父坟前和云罗师姐接近。”“看清楚是谁了吗?”“没有。当时距离太远。那个人见到我们就跑了。”
沙明普低头沉思了一会:“你说,会不会是……?”“韩北风?”沙明普点头。邵泉说:“身形倒是有点像。不过他蒙着脸,距离又远,我没看清。”
沙明普问:“不年不节的,云罗去师父坟前干吗?”“说是去祭拜师父。不过我觉得有点奇怪,坟前没有烧纸的痕迹,云罗师姐手里还拿着剑。”“你还发现什么?”“云罗师姐手里攥着布条,不知道干什么用的。”
沙明普问:“那个人跟云罗说过话吗?”“应该没有。他刚要接近云罗师姐,看到我们,马上就跑了。”“这几天多留意云罗的动向。通知右平保护云罗,别让那个人再跟她靠近。”
接下来的几天,蒙面人没再出现。
丘玉每天看着若离练习刀法,从旁指点。若离功底很好,练功又刻苦,进步很快。
乞云罗匆匆找来,看到若离正在使刀,不禁惊讶。丘玉跟她打招呼。若离也收了式,回到丘玉身边。乞云罗说:“若离这么快就学会用刀啦?”若离腼腆地笑着。丘玉问:“姑娘匆匆找来,是不是山庄又出了什么事?”乞云罗说:“有人趁我不在,去过静园。”
丘玉忙问:“丢什么东西没有?玉牌还在吗?”乞云罗:“玉牌我一直随身戴着。那个约我见面的布条不见了。”丘玉听了,微微皱眉。
来到静园,进了屋,乞云罗说:“我就放在那的。”抬手一指,忽然愣住了。布条居然还在。乞云罗拿起来:“布条被剪过,上面的字也少了。好像约我二次见面。”丘玉接过一看,上面只剩下:“申时坟前相见,勿告他人。”
见丘玉沉默不语,乞云罗问:“先生,有什么不妥吗?”丘玉说:“若只是剪掉一截,在这里剪就好了,何必拿出去再送来?不怕被人撞见吗?”乞云罗说:“也许他没带剪刀,又不便翻我的东西。这倒很像二师兄的风格。他做事向来守规矩。”丘玉没再说什么。
乞云罗提前到坟前等着。蒙面人出现在远处山坡上,看到乞云罗,稍稍愣了一下,警惕地往她周围观望着。乞云罗说:“爹,我今天就能见到二师兄了,一定找他问清楚当年的真相。”蒙面人没发现异常,悄悄往这边靠近。
甸苑屋中。若离问:“先生,咱们什么时候出发?”丘玉说:“今天不用去了。那个是她二师兄,不会伤害云罗姑娘。”若离愣愣地看着丘玉,有些不解。
丘玉说:“那天去祭拜老掌门,蒙面人看到咱们跟云罗姑娘在一起,夜里找来,叫咱们远离云罗姑娘。你还记得他当时是怎么说的吗?”若离试着复述道:“以后离云罗远一点。”“对。他说的是云罗,而不是乞云罗或云罗姑娘。习惯这样称呼的,应该是她的师兄一辈。”若离似懂非懂地点头。
丘玉继续说道:“那人的武功在你之上,却始终未下重手,只叫咱们远离云罗姑娘。约云罗姑娘在坟前见面,手上也没带兵器。可见他对云罗姑娘、对咱们都没有恶意,对云罗姑娘还有呵护之心。所以我断定,他就是韩北风。这次来找云罗姑娘,是想告诉她当年的真相。”
若离说:“他已经进过云罗姑娘的房间,而且是白天来的,为什么不直接找她说呀?非要约到坟地!”丘玉面无表情地看了看若离,忽然叫道:“不好!云罗姑娘被人利用了!”
蒙面人出现在乞云罗身后,慢慢走近。乞云罗听到动静,回身问道:“二师兄,是你吗?”
蒙面人正要上前,忽见一团人影飞落身前。来的是丁右平。周围的树丛中、石头后面忽然冒出十几个鲁山派弟子。邵泉也在,招呼一声:“抓住他!”众弟子迅速包围过来。
蒙面人吃了一惊。乞云罗也不禁愣住:“你们……”
丁右平持剑喝道:“还不摘下面罩束手就擒?”蒙面人往左右看了看,忽然跃起,向东窜去。守在东边的弟子慌忙举剑封挡。蒙面人暂且落地,抓住其中一人手臂,用他手里的剑挡开另一把剑,推开那名弟子,便要乘机离去。
丁右平飞身越过,回手一剑,将他封挡回来。蒙面人只得暂时退回,又被众人围住。邵泉带头上前拼杀。蒙面人空手应对,有些被动,只得抽出背后长剑。
乞云罗看出来,蒙面人几次有机会杀出去,只因不愿伤及鲁山弟子,长剑即将碰到人便急忙撤回。反倒是那些鲁山弟子,尤其是邵泉,仗着人多,毫不手软。丁右平不想占人多的便宜,暂未上前,也看出蒙面人手下留情,心中纳闷。乞云罗说:“别打了!我有话问他!”
邵泉哪里肯听,继续叫嚣。蒙面人忽然向他冲去。邵泉应付了几招,很快招架不住了,左臂被砍了一剑,慌忙撤开。蒙面人逼退旁边的弟子,飞身一跃,又要离去。
丁右平慌忙追上。两个人打在一处。众弟子在四面围着,帮不上忙。
蒙面人挥剑砍向丁右平左腿。丁右平慌忙出剑抵挡。蒙面人是虚晃,忽然剑尖一挑,直取丁右平咽喉。丁右平来不起封挡,已经被剑尖抵住了喉咙。乞云罗惊叫道:“不要!”
蒙面人撤回长剑:“丁师弟,这招怎么还是防不住?”丁右平愣愣地看着他:“你是……北风师兄?”蒙面人把脸上的黑布解下来。邵泉一惊。乞云罗说:“二师兄,果然是你!”韩北风说:“我这次回来,就是要把当年的实情告诉你们。”
就在这时,沙明普飞身而至,持剑落在乞云罗身后。韩北风看着他,有些惊愕。
邵泉叫道:“韩北风,你杀害师父,畏罪潜逃,还有脸回来?”韩北风不屑地看了他一眼。乞云罗说:“二师兄,我爹对你一向器重。你为何要害他?”“师妹,我没有……”
沙明普说:“你已经害死师父,还不束手就擒?还想多少人受你连累?”韩北风看了看乞云罗,又怨恨地看了一眼她身后的沙明普,痛苦地闭上眼睛,无奈地叹了口气,睁开眼,将手里的剑递给丁右平。丁右平愣愣地伸手接过。
邵泉带人将韩北风绑了。韩北风只是默默看着乞云罗,并不反抗。
沙明普说:“云罗师妹,咱们回去吧。”面对刚才发生的一切,乞云罗有点反应不过来:“你们先走吧。我想在爹爹坟前再待会。”沙明普说:“也好。那我们先把人带回去,等你回来一起审问。”邵泉押解着韩北风。沙明普带人走了。
丁右平说:“师妹也早点回去。”乞云罗木然地点头,看着他们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