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仔细闻了闻,发现香味竟然出自萧慎身上。

萧慎眉头一紧,心里闪过一丝慌张,感觉到一种莫名欲望袭击着他。

深吸一口气,将那颗脑袋推开,轻声问道:“怎么了?”

姜粟轻轻垂下眼眸,目光无意间滑落在萧慎那若隐若现的手腕上。

一串珠子映入眼帘,正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她眼里闪过一丝诧异,那簪子与珠子同出一棵树。

王老夫人曾经说过,千百年间也只成型了那么一棵。

“是你特意请王老夫人来当我的簪礼人,对吗?”

萧慎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微微侧头,眼里闪过一丝了然。

他淡淡开口,声音如同清泉流淌:“怎的,今日没戴那支簪子?”

姜粟诧异地抬头,此时此刻她终于又明白了一个事实。

沈老夫人说她是受人之托,来给她当及笄的簪礼人。

原来,她说的人竟然是萧慎。

如此说来,前世时,也是她误会了。

她一直以为沈老夫人是看在她太子妃的面上,来当她的簪礼人。

可是,老夫人连皇后都不给面子,岂会在意一个没有母族的太子妃?

这一切,她曾经疑惑过,如今终于解开了谜团。

原来是萧慎!

是他一直在背后维护她那好笑的自尊心。

姜粟轻咬下唇,有些局促地回答:“那簪子太过贵重,我...我恐怕驾驭不了它。”

萧慎闻言,嘴角勾起一丝浅笑。

他自然是明白她的言下之意,那个没良心的还一直想要远离他!

什么太过于贵重!

无非是不想接受罢了!

但是他此时也无力去追究她的小心思。

只要人在他身边,其余什么都不重要。

且两人算是同生共死了,她中途有那么多次机会可以丢下他,可是她没有,都坚持和他一起面对死亡。

这一刻,他内心突然闪过一丝颤抖。

他轻轻抬起手,将手腕上的那串珠子取下,将之递到姜粟的面前。

“你戴上。”

姜粟不解地看着他,不知道为何他有这般举动。

只是让她再接受他的好意,她是绝对不愿意的。

因此,立马摇头,“不,这太贵重了,臣女受不起。”

萧慎眼里闪过一丝无奈,“这是助你安睡的,你不是常受梦魇侵扰吗?”

见那姑娘僵硬在原地,一动不动,他强硬地举起她的手,将之戴到了她的手腕上。

他眼中闪过一丝宠溺:“戴着它,我们都需要有好的精力。”

姜粟轻轻点头,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只是,她也知道,两人并未脱险,保持一个良好的精力是必须的。

她轻轻摩挲着手腕上的珠子,感觉到了一分安心。

心中也不想老是被前世东宫的事情所围困,因此,她顺从地躺在他身边。

没多久,她便已经入眠了。

见状,萧慎也安心地躺了下来,他望着身旁姑娘的脸庞,慢慢闭上了眼睛。

朦朦胧胧中,萧慎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混沌的海洋,周围的一切都被一层迷雾所笼罩。

他感觉自己在空中漂浮,完全没有一个着力点。

身下似乎有一个女子,正静静地承受着。

她的肩膀微微颤抖,泪水无声地滑落,滴落到床铺上,同时也滴落到他心里。

那泪水感觉越发灼热,烫得他的心都开始紧缩了。

他低头想看清楚那个女子到底是何人。

然而,那女子的面容却始终隐匿在白雾之中,无法窥见其真容。

只记得那一刻,他的心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欢愉填满,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他欢歌。

突然,从身后传来了一阵清脆的铃铛声。

那铃铛随着身体而起伏,有时如同潺潺流水般温柔,有时又似狂风骤雨般激烈。

他整个人都被卷入其中,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快乐。

那女子的哭声越来越响,在他耳边若隐若现。

如同风中的落叶,让他捉不着摸不透。

那哭声犹如一根看不见的细线,一圈一圈将他整颗心都缠绕起来。

他觉得很窒息。

不想再让她哭了!

她为何老是不开心。

……

姜粟原本睡得很昏沉,却突然被惊醒。

她猛地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让她惊愕不已。

萧慎好似陷入了梦魇之中,口中一直在喃喃地说些什么。

只是声音太小,她无法听清。

姜粟伸手推了推身旁之人,试图将他从梦魇之中叫醒,“萧慎,醒醒!”

萧慎的脸色苍白,仿佛被噩梦侵蚀了所有的血色,额上渗出的冷汗在月光下闪烁着幽冷的光。

他的状态,好似比白天时候还令人害怕。

见状,姜粟心中一紧,手上的动作也加大了几分。

她伸出手,掐住了他的鼻子,使之呼吸不畅通。

萧慎艰难地睁开了眼睛,视线在朦胧中逐渐聚焦。

他立马就感觉到了那只作怪的手,推开了她,宠溺地说道:“现在越来越大胆了。”

姜粟见他醒来,舒了一口气,“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她想到手串有宁神的功效,萧慎应该也是会被梦魇所惊扰,才寻了这手串吧。

萧慎见她那双明亮的眼眸中充满了关切和担忧。

心里感到一阵恍惚,仿佛还在梦中。

“没什么,只是做了一个梦。”声音有些沙哑,“梦到一个女子,她的脚上戴着铃铛。”

姜粟的心猛地一紧,她努力保持镇定,问道:“是什么样的铃铛?”

萧慎闭上眼睛,努力回忆着梦中的情景:“应该是一个宫制的铃铛,戴在她的脚上。”

说完,他定定地看着她。

有一种很强烈的直觉,梦中女子必定是她。

与他产生羁绊的女子,除了她还能有谁呢。

姜粟脸色越发苍白,心中有一种担忧,她再也不想与他有羁绊。

她近乎恐惧地脱下了那手串,将它戴到他手腕上,故意说道:“戴好它,别被女鬼缠身了。”

突然,萧慎示意她噤声。

姜粟不解地顺着他的眼光看去,窗户上被开了一个口子。

迷烟正顺着口子进入房间,它悄无声息地弥漫在空气中,将一切都笼罩在了一片朦胧之中。

“怎么办?”

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反抗,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屏住呼吸,顺势倒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