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挣扎许久,也无法从他怀中挣脱,她眼里闪过一丝恨意,“你别逼我恨你。”

男子身体一僵,眼里闪过一丝痛楚,良久,他放松了身体,“恨我也没关系,好好待在我身边就可以。”

闻言,女子眼里涌现出了深深的无力感,那种无力感足以让她放弃一切,包括生命。

姜粟倏地睁开了眼睛,她立马坐起来,抬头望了眼四周,内心不断安慰自己,还好,不是在东宫之中。

她伸手拍拍自己的胸膛,心里暗自盘算着,宿州水灾后,先不回京城了吧。

凉茶还要选址,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她。

睡了一觉之后,姜粟觉得略微有些饥饿。

什么前尘往事,都没有一顿饭重要。

如今,宿州城人手完全不够,她也只好自力更生。

她转身去了厨房,见里面唯有一个身材矮小的老婆子,正在清洁着锅子。

姜粟走进厨房,询问道:“婆婆,可还有些吃的?”

那老婆子好似没有听见般,依旧在做着自己的事情。

“婆婆,还有吃的吗?”

她以为自己声音小,于是又重新问了一遍。

见其依旧没有反应,姜粟满脸疑惑地走上前,伸手拍了拍老婆婆的肩膀。

老婆婆转过身,双手比画着什么。

姜粟此时才发现,原来老婆婆是又聋又哑。

她也伸手比画了下,询问是否还有吃的。

那老婆婆懂了,为她下了一碗阳春面。

姜粟吃完后,朝着老婆婆一行礼,就直接出去了。

没想到,宿州府衙里竟然有一位聋哑老人。

她刚走出去,便见姜闻博、姜丞和胡四迎面走来。

姜粟停下了脚步,俯身行礼:“见过父亲,胡县丞,兄长。”

姜闻博脸上均是泥巴,眼里却闪着一些明亮的光芒。

她注意到似乎她的父亲已经很久没有喊苦喊累了,于是询问道:“父亲,可是有什么喜事吗?”

姜闻博微微一怔,整个身体开始僵硬,然后放松了身体,“瞎说什么!现在水灾时刻,哪能有什么喜事!”

姜粟暗地里翻了一个白眼,那您这藏不住的喜意是咋回事?

胡四抬头看了一眼,瞬间打断了话题,“姜姑娘是从哪里来。”

闻言,姜粟眼里一亮,“刚去厨房讨了一碗阳春面吃。”

想到了那个在厨房中忙碌的聋哑老婆婆,她好奇地问道:“那聋哑老婆婆是谁?”

胡四深深叹了一口气,“你说的是她啊,她在府衙里已经好久了。”

“一个老婆子又聋又哑,也没有什么地方去,见她手艺还行,县令便让她留在了府衙,给大伙儿做点饭。”

姜粟接过话茬,“原来如此,县令倒也是一个有心人。”

闻言,胡四又叹了一口气,眼里是深深的惋惜,“糊涂啊,若是县令当时就将水灾上报就好了,哪能知道这水灾竟然死了那么多人。”

姜丞眼里闪过一丝不赞同,正色道:“为官者自当为民请命,前县令那种躲避做法是不行的,白白让百姓受了那么多苦!”

胡四眼睛微转,“贤侄说的是。”

他转头看向姜闻博,奉承道:“老兄,你生了一对好儿女啊,想必,姜家马上要上一个新台阶了。”

“简直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姜闻博大手一挥,“为了这对儿女,我可真费了不少的心思,从小,就想着让他们出人头地。”

姜粟一直在旁边静静地听着两人寒暄,她心里一直有一股不好的预感,却说不出来究竟是为什么。

她抬头望了眼四周,见府衙的防卫是外松内紧,且黑甲卫神色冷凝,显然是做好了准备的。

姜丞见她一直紧皱着眉头,便想着兄妹两人好久没有谈天了,是时候该交换交换情报了。

于是,他出言邀请道:“妹妹,你上次让我寻找的书籍已经找到了,就在我书房中。”

姜粟回过神,眼里尽是笑意,“多谢兄长。”

姜丞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自家兄妹,何必客气。”

姜闻博也听到了他们俩的对话,但他附庸风雅可以,对书籍其实并没有什么兴趣。

“那你们俩就先下去吧。”

兄妹俩对视一眼,便告辞离开了。

两人往姜丞的院子里走去,如今都住在一起,倒是也很方便。

姜丞眼里都是疲惫,嘴边都长了许多黑色的小胡茬。

姜粟见了有趣,故意打趣道:“如今看来,兄长更加威猛有力了。”

姜丞以前就是一个文弱书生,似乎被风一吹就会倒下。

最近看起来倒是壮实了许多。

姜丞微微一笑,“这样才好,为兄便能护住你们了。”

他从抽屉里取出一瓶药,打算给自己的手心上药。

姜丞从未干过活,如今也拿起了农具,跟着百姓们一起通渠。

手心处均是水泡,层层叠叠的水泡看着忒触目惊心。

姜粟抢过了药,眼里闪过一阵心疼,“兄长,你是县令,看着百姓通渠就好了,何苦……”

姜丞眼里尽是坚毅,“妹妹此言差矣,就是因为我是县令,才更应该以身作则。”

“跟百姓一起通渠,更能真正听到百姓们的心声。”

闻言,姜粟眼里闪过一丝赞许,“兄长,我为你上药。”

她打开了药瓶,仔细地将药涂抹到他手上。

姜丞不耐烦一点一点上药,见差不多,便将手伸回。

“妹妹,你刚才在忧虑什么?”

姜粟一怔,思虑了一会才知道姜丞询问的是什么。

她摇了摇头,“我只是内心不安,说不出什么原因。”

心里总觉得好像遗漏了什么东西,让人捉摸不透。

姜丞见她烦闷,亲自给她倒了一杯茶,“这不是好茶,你随意将就着喝点。”

姜粟接过茶,细细地喝了一口。

不是好茶,但茶味很浓很苦,足够让人清醒。

突然,她脑海里闪过姜闻博的身影,以及他脸上带着的那丝笑意。

内心更加不安,于是,她立马询问:“兄长,最近父亲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姜丞摇了摇头,虽然,他心思都在赈灾上,但是几乎与姜闻博天天在一起。

他父亲养尊处优惯了,加之年纪也不小了,他就安排了其他的活给他。

他与胡四两人干得很起劲,老百姓还对他们两人颇多好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