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粟寻思,自己以前像个小尾巴在他身边时,他冷情冷性。

如今,拨开云雾,他又不允许事情脱离掌控。

自己在他眼里究竟算是什么!

“萧慎,我不是你的玩物,请你离我远一点。”

萧慎垂下眼眸,掩盖内心的难过与失落。

他并不允许让自己落入如此狼狈的境地。

双手握拳,深吸一口气,收敛了所有情绪。

他身体微微向她倾斜,低沉而带着威胁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姜粟,我不是善类,别得寸进尺。”

语气中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酷,仿佛是那寒冬里的疾风,冷冽且无情,刮得人生疼。

姜粟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清晰地感觉到他身上的危险气息!

前世,每次她感觉到时,都会受到惩罚。

于她而言,那种一种深不见底的黑暗,一直吞噬着她。

她双臂不由得紧紧抱住自己,好像是林间受惊的小鹿,让人怜惜。

见状,萧慎微微叹气,“姜粟,离柳元洲远一点,我不想对他出手。”

姜粟怒目圆睁,似乎在仔细分辨话里的意思。

柳元洲是当朝首辅之孙,身份尊贵。

但他是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她瞬间手足无措了,见着眼前之人,双手捏住他的衣角,不自觉地透出一种亲昵。

“你别对他下手。”

萧慎看着捏住自己衣角的女子,似乎这动作已经做过千百次那么自然。

这是她第一次和他这么亲近,但却是为了其他男子。

他眼神中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醋意,嘴角开始变得僵硬。

“你爱慕他?”

闻言,姜粟第一时间就开始否认,“不,不是这样,你别对他下手。”

她是认为柳元洲是一个好人。

与他相谈甚欢,但她内心并不爱他。

紧握自己衣角的双手越发用力,手指尖微微泛白。

他忍不住反问:“他有什么好的?”

柳元洲也就脸蛋能骗骗姜粟这种小姑娘。

“柳公子才识渊博,眉若远山,眼似秋水,乃是翩翩君子。”

闻言,萧慎想起幼年时的姜粟,那个时候她也就六岁吧。

整日里跟在他身后,说要嫁他为妻。

惠妃乐见其成,打趣道:“小姑为何喜欢慎儿?”

才六岁的小姑娘,虎头虎脑地说:“慎哥哥长得好看,好像玉面郎君一样。”

不知何时起,她就冷冰冰地叫自己太子殿下了。

不过,从小养成的审美还是那么差。

均喜欢面容俊秀的翩翩小郎君。

“还是跟幼时审美一样。”

不期然地,姜粟也想起了那时候的幼年糗事。

她不好意思地说:“幼年无状,还请太子殿下不要放在心上。”

她想来王朗月仅缠了一天,她就已经如同被蛇缠住一般。

而萧慎,却是被她缠了好几年。

萧慎本也无意与她争执,“遇事不用求菩萨,求我更加稳妥。”

若菩萨能满足每个人的愿望,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可怜之人。

他相信,人定胜天。

无论何事,他都有自信能帮她解决。

电光火石之间。

姜粟突然想起了姜凝。

为何姜凝为那么巧,正好跌入湖中?

就算她想抢王朗月,明明有更好的办法,为何不惜让自己名节受损。

莫非是萧慎?

她微微抬头,直视着他的眼睛,“姜凝的事情,是你做的?”

萧慎看向远方,他倒是有点欣赏他妹妹,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这是她冒犯我的代价。”

姜粟双手掩唇,一脸惊讶,“何意?”

难道姜凝得罪了他?

萧慎无意多言,“你跌入湖中,我过来时不见你,见到她。她故意勾引,被我一掌推入湖中。”

若她不是姜粟的妹妹,仅凭这点,也早已成为一具尸体。

他回想到自己被碰到的手指,感到一阵恶心。

拇指又开始在食指上打圈。

姜粟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她有种啼笑皆非之感。

堂堂太子殿下,竟然被姜凝给轻薄了。

面容也情不自禁地开始舒展。

姜凝为了荣华富贵,可真大胆。

“王朗月此人非良配,且王家野心极大。”

一个女子若是错误地嫁人,结局自是不会太好,一如前世的她。

萧慎无奈极了,“是她自己愿意的。”

她是姜粟的妹妹,他并不想取之性命。

冒犯了他,总得付出代价。

他只是说了王朗月对付姜粟的阴谋,后者就心领神会了。

“我爱好钱财,王朗月我嫁定了。”

因此,才发生了这后面的许多事。

“姜粟,世上之人都有特定的命运,就算干涉,终究也会回到她该有的命运之上。”

姜粟听着这话,一挑眉,带着几分奇异的眼光看向他。

“太子殿下,共勉。”

萧慎知道她在暗指自己,不在意地挑眉。

“最近,京城中涌入了许多难民,你早日回到姜府中。”

姜粟知他是好意,却并不想领情,“我安全与否,与你何干。”

一听到这个消息,她心头也开始沉重了几分。

姜家头顶那边刀,还一直悬挂着,不知随时降落。

“听闻太子殿下快要去宿州,赈济灾民?”

“户部在准备了,户部与工部还在互相扯皮,且岭南开始有了暴乱。”

萧慎感到有点荒诞不羁,百姓在受苦,官员们却因着利益,互相拉扯。

朝廷要考量的很多,他有时也深感压力。

当今天子也不仅他一个儿子,他的兄弟们并不安分。

姜粟无奈地说:“局势开始动**了。”

她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内心充满着不安。

“无事不出京,好好在家里待着。”

萧慎看到眼前女子眼里闪过一丝担忧,他从她手里取过那张布条,珍重地放入自己怀里。

姜粟瞬间由担忧变成恼怒,不客气地问道:“敢问太子殿下,为何偷我祈愿条?”

萧慎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微笑,双手一摊,“我没有。”

那一副无赖模样,再一次刷新了她的印象。

然而,无形中减轻了她的恐惧。

萧慎对此乐见其成。

“不问自取,就是偷!”

姜粟鼓起嘴巴,双手叉腰,活脱脱一副小霸王模样。

“姜粟,别有异心,你知道我手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