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后传来叫嚷声,众多官兵押着江赢北进来。

而江赢北鼻青脸肿,若不是身上的袍子苏妙卿曾经见过,她还真的认不出来。

“救……救我!”

看到苏妙卿,江赢北像是看到了救星大喊道。

他一个挣扎,差点挣脱那些官兵的手跑了出来,却被他们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

不但如此,一官兵还一脚踹到江赢北身上,怒骂一声:

“不老实的玩意!惹了我们郡主还想跑!”

“郡主,你们不能这样!”

苏妙卿正色道:

“我丈夫还在战场!你们怎么能如此对我公公!”

“如此做派,当真不怕当今圣上责罚吗!”

“圣上?!”

没想到安阳郡主突然提高了声音:

“要是皇叔知道你们将我的脸害成这样!十个脑袋都不够你们掉的!”

她说完,一把将脸上的面纱扯掉,面纱下方斑斑点点起了一片红疹,或许这些疹子会痒,已经被安阳挠出了道道血痕,现在看着可怖的很。

李氏惊呼一声,吓得后退两步:

“啊!!”

似乎意识到自己这样不对,她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巴,惊恐的看着安阳。

而这一表现,也是彻底点燃了安阳心里的那根导火索。

“你这个贱人!”

“你们这江府横竖只出了一个校尉,他在战场上的作用多大还需要我说吗?像你们这种人,死一百个也不会有什么动静!”

“竟然……竟然让本郡主的脸伤成这样!使劲砸!把江府给我砸烂!!”

她尖叫着竟然是像疯了一样,看到自己辛苦打拼的家产被砸,江赢北痛哭嚎叫,不断地挣扎着,突然像是想起什么,那已经青紫的眼睛猛然盯向李氏:

“是她!是这个女人将铺子给我的!都是她!”

“我接过来的时候就是这个配方!一定都是这个女人搞得鬼,还有……”

江赢北的矛头指向苏妙卿:

“还有她!还有她也是,这铺子本来就是她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只是从她们手里接过来我没做错任何事啊郡主!”

没想到江赢北会把锅甩到自己身上,李氏立马瞪起眼睛:

“也……也不管我的事啊!这铺子我接过来的时候都没怎么去管,就在我手里经历了一个多月,其他全是……”

“郡主……”

在一片慌乱中,徒留苏妙卿一声叹息:

“我明明已经告诫过你,那胭脂里的成分并不安全,当时,是你和我据理力争,非要用那胭脂。”

“况且,我还让人在城北贴了告示,安阳郡主离那里近,理应看到了,可是却还是不管不顾继续用,如今事发,迁怒我们江府是不是有些无理取闹了?”

一番话出来,说的众人都沉默半晌。

那告示苏妙卿确实贴了,也在大街上去告诫众人了,安阳郡主不管不顾,如此这般,也算是罪有应得。

不过,她们虽然知道,却并没有人敢去说。

只有安阳笑了:

“也罢,确实是好牙尖嘴利一张好嘴。”

“不过这次来,本郡主也没打算治你的罪,来人!”

她的手轻巧一指指向李氏:

“把她给我带走!”

“郡主真的跟我没有关系啊郡主!郡主!”

见她的目标是自己,李氏赶紧跪下磕头,她的头砰砰作响,苦道:

“郡主,臣妇这两天被毒虫咬了中了剧毒还没恢复,一直在用药,请郡主放过臣妇,放过臣妇!”

且说上次江赢北被林烈押尽天牢受尽苦楚,如今每次下雨时,江赢北还是会哎呦哎呦叫嚷着伤口疼。

当时的林烈毕竟是丞相收养,手段还算仁慈。

如今若真是落到安阳手里,恐怕是不出三天就会被折磨致死!

她跪在地上不停的打哆嗦,这股恐惧,苏妙卿太熟悉了。

前世的她受尽安阳公主的折磨,因为这一遭,自己的身子也落下一些旧疾。

很多次,她都觉得自己快撑不下去,那些活下去的信念,也只为等江沅回来。

“求饶?”

安阳冷笑:

“对本郡主,这招最没有用,你知道有多少人天天在对我求饶吗?就你,根本不配。”

说完,她转身便走,那些官兵们便上前来抓李氏。

大抵安阳本是想将苏妙卿一同抓走折磨,但是如今倒是没有多少理由,想到这一点的她心中不悦,对着李氏的肚子猛踹一口:

“惹人厌的东西……”

安阳郡主习武,也从不会控制自己的力道,这一脚,疼的李氏脸色煞白,刹那间便没了血色。

“且慢。”

在两人即将被带走的时候,那女子有些急躁的声音从苏妙卿身后传来。

随着安阳郡主的目光转头,此人与苏妙卿料想无异,果真是温缘。

“郡主万安。”

她先是跪下对着安阳行了个大礼,随即笑道:

“听闻郡主身姿窈窕,如今一看果然名不虚传,这身段当真是好,恐怕就连年轻时候的平阳公主来了也得让三分。”

就连苏妙卿也没想到,温缘开口是先拍安阳的马屁。

她侧身让让,眸子里有些希冀,反而期待起来,温缘接下来会怎么说。

被温缘如此一夸,安阳郡主心情好了甚多。

最近因为脸起疹子这个事情,她已经烦心许久,那以前常在自己身边吹嘘的丫头们也只会劝自己要想开。

没想到这女人竟然特立独行,夸自己的身段。

安阳拿正眼看向温缘,高昂着头问:

“你是什么人?”

“民女是江南温氏温缘,前段时间因为炸船事件而被江老爷所救,如今算是在江府养伤。”

“江南温氏……”

安阳郡主琢磨一遍这个名字,有意无意的看了苏妙卿一眼:

“你们江南离京城甚远,本郡主不太熟。”

“那地方偏僻,我还以为这种穷地方出来的都是一些小家子气的女人,没想到还有聪明人,怎么?你有何事?”

正当温缘准备开口,安阳打断她道:

“如果是求情的话那就免了,还是说,你想跟他们一起进大牢?”

她一边说,手里的鞭子一边晃,其中危险不言而喻。

“民女,确实是来求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