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凌云皱眉:“周慧心身边的小姐们都查过了?也不过才五六个人,就这么难查?”
魏英为难道:“徐高飞死了便死无对证,查起来实在有些难度,但请殿下放心,用不了几日便能查出来了。”
鹤凌云点点头,起身走出寝殿。
外边天气正好,不由让他想起了先前带林筱溪去城郊那日。
本来还约了下次再一起去,想不到竟是最后一次。
鹤凌云轻叹了一声:“魏英,你说女人为何这么难懂?”
听到这话,魏英挠了挠头:“殿下是皇子中最出众的,京中不知多少女子仰慕殿下,可能是殿下第一次遇到这样不同寻常的女子,所以才会暗自苦恼,若是将心意告诉她,说不定问题便能迎刃而解。”
鹤凌云像是在回答,又像是自语:“这行得通吗?她现在连见我一面都不肯,我又何必去自讨没趣?”
魏英见他怅然若失,忙鼓励道:“说不定林小姐是被这次的事吓到了,毕竟她从未经历过殊死搏杀,被吓到也属正常。
鹤凌云目光幽深:“是吗?”顿了顿,忽而勾起唇角:“过两日便是百花宴了吧?”
魏英称是。
鹤凌云心中烦闷顷刻消去许多:百花宴,林筱溪一定回来,到时候看她怎么躲……
与此同时,林筱溪那边,明王妃也提到了百花宴:“虽说长平有三年没参加百花宴了,但想来和往年也没什么不同,宫里每年都会把官眷小姐请到宫里赏花,到时候你跟着长平就是了。”
林筱溪点点头。
“这回我绝不会再让溪儿陷入险境了!”长平郡主道,“不过往年除了官眷小姐们,还未得封号建府的皇子也都会去,那样的场面不能马虎,溪儿,你可有合适的衣服头面?若是没有,这两日我可以陪你去挑一挑,顺便逛逛着京城。”
明王妃点头道:“长平说得是,我瞧你平日里穿得太素净了,哪像是这个年岁的女子?至于头面,先前我送你的正好合适。”
长平郡主拉着林筱溪说道:“母亲送你点翠头面的确合适,那可是我和母亲仔细从库房里挑的!若是不配身合适的裙子,可就可惜了!”
林筱溪含着愧色笑了笑:“我对衣裙首饰不太了解,姐姐能帮我,那就再好不过了。”
“那咱们就说定了!明日巳时我便去林府找你!”
深夜,皇宫里的梆子响了一声后,一个黑影出现在了皇后寝宫的房梁上。
黑影等着宫女都出去后,才跪到了皇后面前。
“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淡淡点了头,保养得体的玉手轻轻拂散香炉上袅袅腾起的香烟:“药已经下了?”
阿谨回答:“是,奴才亲眼看着六殿下吃下了那饭菜,到了夜里便辗转难眠。”
皇后勾起红唇,眸底满是杀意:“干得不错,我让你看着鹤凌云和林筱溪之间的动向,可有发现什么?”
阿谨摇头:“按照娘娘的吩咐,奴才一直盯得很紧,但并未发现六殿下和女子私下有往来,倒是时常听殿下提起另一个女子。”
皇后皱眉道:“除了林家那个,他还能提谁?”
“是永宁郡主,六殿下一日就要提上两三回,两人似乎时常有书信往来,只是六殿下总是将那些书信贴身携带,奴才实在拿不到。”
听到这话,皇后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迟疑。
“他什么时候还和永宁郡主有来往了?我怎么记着他似乎不待见永宁郡主?”
“皇后娘娘常说六殿下心思不定,说不定六殿下这样做只是为了迷惑外人,借此来保护永宁郡主也说不定。”
被阿谨这么一说,皇后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她派了多少杀手细作埋伏在鹤凌云身边,几乎都是有去无回,如今安排的细作里只有阿谨是最得力的,自然又多信了几分。
“看好他,至于另外两个也不要松懈,若是有事,随时递消息给我。”
“奴才明白。”
翌日巳时,长平郡主就候在了林府外。
林正德恰好下朝回府,看到明王府的马车,赶忙走了过去。
“长平郡主来访,下官有失远迎,还望郡主见谅。”
长平郡主见过不少上赶巴结的人,所以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简单客套了两句,但看到林筱溪时便不一样了。
“溪儿!”
不同于对自己的冷漠,长平郡主对林筱溪简直称得上是热情,这让林正德有些尴尬。
自己堂堂一家之主,在外头的地位还不如自己的女儿,说出来实在丢脸!
以前那种高人一等的感觉没了,剩下的只有同僚看自己时的异样眼光。
而且这些日子总有人提醒自己,切不可得意忘形。
一开始林正德也没放在心上,可给他“忠告”的同僚多了,林正德也不免有些害怕。
毕竟自己如今的成就,全都是托了林筱溪的福,若没有林筱溪,他只怕还要苦熬个二十年。
可林正德总觉得不自在,看向林筱溪的眼神也多了一丝不满。
林筱溪注意到了,也猜到了林正德在想什么,但她并不打算理会。
林正德这个人她是最清楚的,给三分颜色便敢开染坊,与其让他得意,还不如在他心上扎根刺,也好提醒着他点。
“父亲快些进去歇息吧,我与郡主还有事,便不多逗留了。”
说完,便拉着长平郡主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林正德没反应过来吃了一嘴的灰,心情就更差了。
他愤愤地看着马车走远,然后才拂袖而去。
“你这样对林大人,也不怕外人说你不敬生父?”长平郡主笑道。
林筱溪不以为意:“朝中谁人不知我父亲是如何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的?只是大家不明说罢了。”
长平郡主点头:“我也瞧出来了,外头都说株洲时疫得平,都是你父亲的功劳,若不是你治好了我的病,我估计也会信了他们的话。”
“时疫在城中流窜,最苦的便是百姓,我既然有这个能力,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这样的你,竟让我想起了家父,他常年在外征战,立下战功无数,可也不在意名利,只想快些平定战事,好让百姓少受些苦,若是你们两个见了面,定能说到一块。”
林筱溪笑而不语,她早就听说明王爷时常不在京中,即便是要见上一面,只怕也是不容易。
马车很快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