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林府后,林筱溪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皎月替林筱溪褪去外衣鞋袜时,才听到林筱溪幽幽然说道:“今日三哥哥说心悦我。”

这话一出,顿时吓得皎月手上的动作都停了。

“三公子怎么这么突然?还是说早有意图?”

林筱溪叹气道:“我心中乱得很,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虽说和母亲说了,她定能给我出个主意,只是怕母亲又替我伤神,实在让我过意不去。”

两人相顾无言,房间也安静了下来。

皇宫内。

鹤凌云听完暗卫说的话后,便没了声音。

若是仔细看去,还能发现这暗卫就是阿狗!

阿狗连大气都不敢出,因为他已经听到鹤凌云手中的杯子碎裂的声音。

“你确定没听错?”

“属下以性命担保,韩三公子绝对和大小姐说了‘心悦’二字!”

话音落下,鹤凌云手中的杯子就彻底碎了。

当天夜里,韩修竹刚要休息,门外忽然传来异响。

韩修竹皱眉执剑走了出去,一转头就看到一把匕首深深地扎在了门上。

匕首上还有一张纸条,韩修竹用力拔下,看到字条上的字后,韩修竹的脸色沉了下来。

他穿上衣服,一跃到了房顶上。

现在正是宵禁的时候,四周异常安静,一点点声响都会被放大。

韩修竹几个起跃到了王府外,远远就看到长街上立着一个人影。

人影似乎也看到了韩修竹,马上就转离开了,根本不给韩修竹反应的时间。

韩修竹眉头皱起,很快就追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城郊,四周一片漆黑,直到乌云散去,月亮出来时才照亮了这一方天地。

看着只与自己十步之远的人,韩修竹心如明镜。

“六殿下可真是好兴致,竟在这个时候邀我赏月,只可惜我只想和溪儿享受这光景。”

鹤凌云冷眼看着韩修竹说道:“今日你说她心悦她,她毫无反应,甚至还将你赶走,韩三公子也应该有自知之明才是。”

韩修竹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眼神里多了一分凛然。

“溪儿可知道六殿下安排了人监视她?若是我告诉了溪儿,只怕六殿下在溪儿眼中的形象可就没了。”

“我在她面前向来没有形象,我今夜来找韩三公子不是为了斗嘴,只是想要提醒韩三公子一句,你毫无胜算。”

鹤凌云淡声说着挑衅的话,韩修竹的神情也没有任何变化,反而笑了起来。

“六殿下来只是为了说这话?只可惜六殿下想错了,我不会因为几句话就退缩,虽然我不知道六殿下是何时对溪儿动心的,但论真心,我绝对不会输给任何人。”

“我相信韩三公子看得出来,她对婚嫁之事完全不放在心上,甚至十分抵触,韩三公子说了那些话,只会把她越推越远。”

“那六殿下呢?你与溪儿虽有株洲的情谊,可溪儿待你,不也和待我一样?”

鹤凌云轻笑:“她可有在你面前毫不遮掩?她可有和你独处时不设防?她可和你经历过生死患难?”

韩修竹哑口无言,他知道林筱溪对自己还有隔阂,但他总觉得时日长了总能改变。

可他没想到,林筱溪和鹤凌云有这么多牵绊。

“六殿下和我说这些,是为了炫耀吗?”

“是炫耀,也是提醒,提醒你和我之间的差距。”鹤凌云说道。

他把自己的筹码全都摆在了韩修竹面前,因为鹤凌云很清楚自己的优势。

他和林筱溪的缘分、牵绊,绝不是旁人比得上的。

但同时鹤凌云也明白了一件事,自己应该抓紧了。

林筱溪就是一只向往天空的鸟儿,现在一时被笼子困住,可只要等到机会,林筱溪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冲出笼子,飞向天空。

这也是他最欣赏林筱溪的地方。

鹤凌云看着韩修竹淡声道:“我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韩三公子该如何做,就请自便了,她亲口告诉过我,她对韩三公子只有孺慕之情罢了,我不希望她失去一个疼爱她的兄长,因为她一向珍视自己在意的人。”

说完,鹤凌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韩修竹在月色下站了,直到身上泛起凉意。

这一夜,林筱溪辗转反侧,毫无睡意。

她烦躁地起身推开窗台,随便披了一件外衣就跳上了房顶。

看着天上的星星,林筱溪平静了许多。

今日韩修竹的话让她心烦意乱,甚至不知道和韩修竹见面时该如何面对他。

想到这,林筱溪便叹着气趟在了屋顶上:“究竟该怎么办啊?”

“你大半夜不睡觉,跑到屋顶吹风,也不怕明日头疼。”

听到声音,林筱溪马上直起了身子。

她一脸疑惑地看向蹲在一旁对自己笑的鹤凌云:“殿下,你怎么来了?”

“去办了点事,所以就顺路过来看看,想不到就看到你躺在屋顶看星星,如此雅致的事,应当叫上我才是。”

说完,鹤凌云就在距离林筱溪相隔一臂的地方躺了下来。

林筱溪看鹤凌云是赖着了,不由调侃了一句:“殿下这么晚去办事,难不成是杀人放火去了?”

听到这话,鹤凌云都气笑了,看着林筱溪嘴角若隐若现的笑意,他甚至想要伸手掐住她的脸,好让她长记性,不要乱说话。

但鹤凌云忍了下来,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才说道:“我为何要半夜出去杀人放火?”

林筱溪歪着头说:“如今储君之争明枪暗箭,想要争夺这个位置,自然要排除异己。”

“即便是这样,我也不用亲自动手啊?”

“话本子里不都是趁着月黑风高时偷偷潜入,然后亲自动手让人死得明明白白吗?许是殿下也想这么做,所以才未假借他人之手。”

鹤凌云苦笑:“现实中哪能如此?那不是上赶着给人送把柄吗?再说了,储君之争再如何激烈,也不是皇子和朝臣能随意左右的。”

林筱溪一听,顿时挑起了眉。

鹤凌云这话意有所指,难不成皇上心中早有人选了吗?

不过林筱溪没有问出口,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