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珠却像是没听到一般,点头附和:“大姐姐喜欢,我再做一份给大姐姐送去便是。”
林大夫人慈爱地看着两人,伸手便拉过了她们的手交叠在一块。
林玉珠心中觉得厌恶,但面上不显,依旧一副乖顺模样。
林筱溪不动声色将那厌恶尽收眼底。
“瞧着你们俩的关系如此好,娘也就放心了,姐妹之间本就应该如此,只是……”
林大夫人叹息了一声。
两人都知道林大夫人想到了林知语和林知玥,便没有再多说。
又坐了片刻,林大夫人要回屋歇息。
目送丫鬟把林大夫人扶进屋子后,林筱溪撇下林玉珠扭头就走。
不成想林玉珠居然还巴巴地跟了上来:“大姐姐!一会我做好了新的果子,就让连翘给你送过去。”
林筱溪脚步不停,头也没回。
林玉珠攥紧手中的帕子,脸上阴沉一片。
连翘怕她回去又要爆发,干脆把丑话先说出来,好消她的恶气:“大小姐真不识抬举!枉费二小姐好心给她做果子,便是喂了路边的野狗,野狗还能冲着咱摇尾巴呢!”
林玉珠冷着脸转过身,眸子里还带着一分恶毒,嘴角却忍不住地上扬了起来。
“我做的东西,可不是谁都消受得起的。”
连翘似懂非懂,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
一连几日,林玉珠都按时让连翘把亲手做的果子送到林筱溪的院子。
皎月拿着食盒走了进来,将盒子打开让林筱溪看了之后,便合上了。
“大小姐,今日也要分给院子里洒扫的丫鬟吗?”
林筱溪点头。
皎月十分不解,送来的果子样子别致、香甜软糯,吃过的丫鬟日日都盼着,无人不夸那果子甜而不腻、入口即化。
可林筱溪一向贪吃,却唯独对这份果子不碰一下,让皎月实在摸不着头脑。
她好奇地看着林筱溪,目露三分委屈:“大小姐,既然你不想吃,为何还要每日收下?日日都让洒扫的丫鬟吃,连我都不给!”
林筱溪红唇微勾,乜了眼皎月:“我若是不收下,又怎能成全她的一片姐妹情深?而且我不吃,只是因为谨慎些而已,果子香气甜腻,可以掩盖许多气味,稍有不慎,会出事的。”
皎月皱着小脸思量了许久,才明白林筱溪的话是什么意思。
“大小姐这是担心二小姐投毒?”
林筱溪无奈地伸手掐了把皎月婴儿肥的小脸:“叫这么大声做什么?”
皎月眉眼浮现出一丝担忧:“大小姐,若是这样可怎么防得住呀?总不好一直避着吧?”
“不必放在心上,船到桥头自然直。”
可她话音刚落,翠西忽然跑了进来。
翠西白嫩的小脸涨得通红,眉眼间满是焦急。
林筱溪眉头微皱,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先别着急,等气喘匀了再说话。”
说完,林筱溪便让皎月倒了一杯水来。
翠西接过,仰头一口气便喝了个精光,皎月赶紧轻抚着她的后背,不让她呛到自己。
等气息平稳些后,翠西才急忙说道:“方才大夫人突然晕了过去,大小姐快去看看吧!”
林筱溪一听,顿时便坐不住了。
她大步往明德堂走,脚步快得连皎月和翠西都要小跑才能跟上。
才到明德堂门口,林筱溪就听到了林玉珠低声啜泣的声音。
林筱溪攥紧拳头,在心中略作思量才走了进去,可当她看到林大夫人面容憔悴地躺在床塌之上,心头还是一紧。
林正德就坐在一旁,看到林筱溪来了,也没有说话,继续盯着正在替林大夫人把脉的郎中。
郎中眉头紧锁,把了半天脉才收回手来。
“齐先生,我夫人是何病?怎么突然就晕倒了呀?”林正德急问道。
齐先生踌躇了许久才说:“大夫人脉象无力,并无大碍,许是近日多有劳累,这才导致气血亏空晕了过去。”
林大夫人的贴身丫鬟翠竹听了,忙解释道:“大夫人并未过多劳累,但大夫人这几日时常觉得身子疲乏,小憩的时间也比以往长了不少。”
林正德皱眉道:“齐先生,你可是株洲资历最老的郎中,可否再替夫人探一探脉?”
齐先生为难道:“林大人,我虽治过不少病人,可大夫人这个脉象并无不妥,我实在是诊不出来,林大人还是另寻高人吧。”
说完,齐先生便赶紧告辞走了出去。
林正德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让小厮去送送,然后便亲自坐在床边,伸手替林大夫人把脉。
可他和齐先生一样,也看不出什么。
“把家里的郎中都找来给大夫人看病!”林正德恼了,冷声吩咐下去。
小厮赶紧点头跑了出去,可无论看过几个郎中,得到的结果都一样。
“大夫人这昏症实在奇怪,脉象却并未大碍,只能先用些温和的补气血的药试试。”
林正德挥手让郎中下去配药,林筱溪走到了床边。
她伏身看到林大夫人额上出了一层薄汗,便轻声让翠竹去打盆水来替林大夫人净脸。
一旁的林玉珠用帕子掩面哽咽了几声,才哑声道:“父亲,母亲这究竟是得了什么病啊?为何连郎中都瞧不出来?”
听了这话,林正德越发烦躁。
林家可是株洲有名的医药世家,若是林大夫人病了的消息传出去,只怕要被不少人在背后笑话。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找到可以医治林大夫人的郎中!
“从今日开始,你们姐妹轮流侍疾,我会尽快找到办法医治你们的母亲。”
说完,林正德拂袖而去。
房中寂静一片,只能听到林玉珠低声地啜泣。
林筱溪眉头微皱:“二妹妹,母亲只是一时病了,你在旁哭个不停,难道就能让母亲好起来?”
林玉珠赶紧用帕子掩住嘴,止住哭声,垂下的眼眸里戾气一闪而过,再抬眼时,眉眼间只剩下了担忧。
“大姐姐教训得是,若是母亲听到了,只怕又要伤神了。”
林筱溪不理会林玉珠的惺惺作态,伸手便搭上了林大夫人的脉。
林玉珠见了,忽而大气不敢出地拿眼睛死死盯着林筱溪的动作。
想起林筱溪在赏花会时展露的医术,她紧张得小脸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