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婷婷是我大哥的白月光,亏你也敢冒充她。”南宇轩回到城郊书院后,才开始数落起了林筱溪这一趟的搭救委实是险之又险。
“我虽然三岁就被送去大秦国,但是我三岁以前,几乎都是跟在我大哥和沈婷婷的屁股后面玩耍的,我大哥对沈婷婷从小就喜欢得不行。”
南宇轩缓缓叙述着当年的事,“后来,老太傅年迈了,便打算辞官回江南养老,回去之前,老太傅问沈婷婷要不要跟着,沈婷婷没有当场应下,而是去找了我大哥,那日,是我大哥娶我大嫂的日子;
我大嫂是我父皇选的,两朝元老家的嫡女,温婉舒良识大体,却在沈婷婷找上门来的时候,对她说了谎,她告诉沈婷婷我大哥对她只有兄妹之情,并没有男女之爱,沈婷婷那日压根没有见到我大哥,便擦干眼泪上了回江南的马车;
我一直说我大哥不近女色,其实我大哥年少时候,也是爱过人的,只是娶了我大嫂以后,他每天面对一个他不爱的女人,便渐渐失去了兴趣,后来得知我大嫂在他们结婚当日赶走了沈婷婷一事,彻底激怒了我大哥,我大哥便以我大嫂无所出之由,将她休了;
我大哥后来还休过一任皇子妃,也是因为无所出,我大哥大概自沈婷婷离开以后便再也学不会爱了,他对女人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能给他生孩子,做不到的,便弃了;
所以你这次扮做沈婷婷上门,我估计他脑子一定是乱了,才会被你骗过去。”
林筱溪听完,长长地叹了口气,果然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原来南宇文在对待女人一事上如此无情,是有原因的。
萨丽在旁听到这话吓白了脸色:“都怪我!我只听说太傅孙女和大皇子关系好,是青梅竹马的情义,便贸然让林大夫冒充了她,所幸你们都平安归来,否则我真的是……百死难辞其咎。”
南宇轩安抚道:“这不能怪你,后面那段往事鲜少人知,还是我刚回来那时,我母妃精神状态不错,与我讲起来的。”
这时候,林筱溪已经净了手,南宇轩也已经在**趴好,撩开后背的头发和衣衫,准备给她查看脖子后面的伤。
“林玲不知对我做了什么,脖子后面一阵刺痛,我就倒下了。”南宇轩回忆道,“醒来的时候已经被她绑在了椅子上,我当下才知道我身体是真的虚。”
“不是你身体虚,而是她给你下了毒。”林筱溪在他脖子后面发现一个针孔,小小一点血迹已经干涸,却是黑色的。
用淬了毒的银针刺在后颈穴位让人一瞬间麻痹,是连林筱溪都要好好研究一下的招数。
林筱溪皱了皱眉:“她懂医术。”
南宇轩大受震撼:“那她怎么从未提过?”问完便觉得自己特别傻,“也是,别看她挖黄金的时候那么卖力,其实早就生出了背叛的心思,否则岂会被我大哥轻易策反?可见也从未对我们**过真实的自己。”
林筱溪沉吟片刻,想到一事:“她是你和萨丽在南林国招募来的,她又姓林,她极有可能就是我们林家的旁支,我们林家是医药世家,沿袭数代,也曾分过家,也曾迁徙过,所以大秦国还有同样学医的林氏子孙,不足为奇。”
萨丽却不解道:“那她之前又是那么忠诚地为主人卖命,在主人最难熬的时候也没有离开,等到主人势力发展起来了才投靠了大皇子,她图的又是什么呢?”
南宇轩也很困惑:“总之,林玲此人并不简单,以后就是我们的敌人,切不可大意。”他抓了把头发,“可恨的是她知道我们太多的事,知道黄金,也知道这间书院,甚至知道朝中大概有多少势力倒向了我,如果她全盘托出,告诉我大哥,那我们就更加被动了。”
林筱溪凝眉问他:“看南宇文目前的反应,他分明还没有从林玲口中得知这些事,而林玲也不是没有机会告诉他,却闭口不谈,所以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确实令人不解。”
“先不管她了,林筱溪,我脖子还是无力,是不是经脉被她挑断了?我以后该不会变成一个歪脖子吧?”南宇轩着急忙慌地问。
林筱溪冲着他这傻样儿翻了道白眼:“我都说了,你就是中毒,可这毒并不好解,你得给我些时日。”
只能说,林玲的医术也并不在林筱溪之下。
林筱溪咬着下半唇,眉头都拧出了肉疙瘩。
“我现在这样子看上去是不是特别惨?”南宇轩突发奇想,“明日是我母妃的二七,我这蔫巴巴的样子入宫,求父皇在京城内给我赐一座宅邸,应该不难,届时我们就弃了这书院,住到大房子里去,把黄金也挪一挪,这里实在太简陋,我总是提心吊胆。”
林筱溪点点头:“看到你这么快就从兰妃的薨逝里走出来,我也就放心了。”
南宇轩正色道:“我母妃清醒的时候就同我说过,在她离开人世的最后一段日子,与我度过的每一个时辰都是快乐而满足的,足够抵消她过去几十年的痛苦,所以她要我在她离开之后不必难过,我若是沉寂在失去她的悲痛里不思进取,丧失了对抗我大哥、替自己争取的斗志,那才是对不起她这些年为我所受的苦,林筱溪,我生来不是悲观的人,你大可放心。”
话说到这里,南宇轩忽然领悟出了什么,蓦地抓住了林筱溪的手腕,言辞激烈道:“林筱溪,你刚才说你可以放心了,你的意思该不会是……想离开了吧?”
林筱溪说过她要回去陪鹤凌云过年的,虽然南宇轩假装没听到,可林筱溪的这句话就像一根刺,已经扎入他心里,并带出了血。
“林筱溪,我脖子好疼,我中毒了,你是神医再世,你不能见死不救,所以……”他居然不要脸皮地开始耍赖,“你走不了了。”